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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院里的那棵老枣树(王友明)

家院里的那棵老枣树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家院里的那棵老枣树》中国当代作家王友明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家院里的那棵老枣树

除夕之夜,老伴捧出一把红枣,要蒸枣馍,我随手拣了个顶大的填进嘴里。吃着肉厚蜜甜的红枣,我想起了故乡家院里的那棵已经被刨掉三十多年的老枣树。它在我的心目中,形象仍是那么高大,它伴我走过清贫童年的往事,在我人生的年轮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小时候,家里很穷,五口人全依靠父母辛勤劳作挣的那点工分钱生活。每年,我们都盼着秋天早点到来。因为,秋天一到,红枣就成熟了,不仅能解解馋,而且还能换点零花钱,贴补家用。在我的眼里,老枣树就是我家的“摇钱树”、“幸福树”。

记得我六岁那年,突然得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重病。父亲背着我走东串西,四处求医。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可我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

到了农忙时节,父母要下地干活,就在地头的树荫下放上一张草席,再铺上一床小褥子,我便在上面或坐或躺地打发难熬的时光。父老乡亲们看着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我,无不流下怜悯的泪水。许多人都叹息着说:“唉,这孩子怕是没啥指望了。”可父母却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到处借钱为我治病。那年月,家家户户的光景都不好,父母亲跑遍了所有的亲戚,才借上四十多元钱,不出一个月就花光了。再到哪里去借钱呢?父亲愁得唉声叹气,母亲愁得泪流满面。二老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秋天的来临。

好不容易熬到了秋天,老枣树上的枣儿终于红了。父母等不得枣儿彻底红透,就急切地打了下来,满满地装了两大口袋,足有二百余公斤。父亲用独轮车把红枣一个不剩地推到了收购站,换成了现钱。有了钱,父亲又背起我四处求医了。

许是命不该绝,抑或父亲心诚,我的病竟渐渐地好起来。痊愈之后,母亲置办了几样供品,在老枣树下摆了个供桌,并烧上了一炷香。尔后,拉我跪在供桌前,给老枣树磕了三个响头,并许下愿,每到过年的时候,都要虔诚地给老枣树磕头上香,以谢救命之恩。

从此,我幼小的心灵深处,便刻上了老枣树——“救命树”的烙印,对老枣树产生了一种特殊而深厚的感情。

当兵离家时,我身穿绿色军装,庄重地向老枣树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母亲还为我装了一小兜红枣。我心里清楚,母亲的意思不是叫我吃,而是要我永远铭记老枣树的恩情。那一小兜红枣,我一直珍藏在身边,一个也没舍得吃。我常常执拗地思念着那棵老枣树,它也不时地走进我怀乡思故的中。

六年后,我第一次探家回到了故乡小院。第一件事,就是向老枣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发现树干上,又多了几道裂痕,像是老人额头上的皱纹,记载着那些风风雨雨的坎坷岁月。抚摸着它,我心中感慨万端。我从挎包里掏出已有了不少虫眼,颜色也由紫红变黑红的那一小兜枣儿,埋在了老枣树根下。我特意请来摄影师,为我和老枣树留下了一张合影,留下了一个永恒的纪念。同时,也浓厚了一份真挚的情感。

满月的夜晚,母亲拿了个蒲团儿,坐在老枣树下纺棉花。我就坐在旁边,边仰望月影下摇曳的枣枝和挂在枝头的红枣,边听母亲讲述老枣树和我的故事。月儿越爬越高,我的思绪越拉越长……

一天,弟弟来信说,村里规划了新农村,我家半个小院变成了大街,老屋要拆,老枣树要刨。我立即请假赶回家。回家一看,老屋依然站立,那棵老枣树却已经被刨掉了,静静地躺在小院的西墙根。我的心一阵绞痛,顿感小院的天空也仿佛坍塌了,一切都变得空荡荡了,一股悲凉之情袭上心头。我蹲在地上,把脸紧紧地贴在老枣树粗糙的躯干上,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永远飘逸的枣香。

后来,父亲为我的老伴,在村西的一块空地上建了一处新宅院。我让老伴在新宅院里的北房门口左边,又种植了一棵小枣树,把它当作怀念老枣树的寄托。

没有几年,小枣树就长得碗口一般粗了,也开始结枣了。每每看到它,或吃上红枣,我就会想起那棵老枣树,几多往事,几多辛酸,便浮上脑海。

哦,枣香,永远飘溢在我的心空![1]

作者简介

王友明,河北临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