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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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宋臨安府陳宅經籍鋪刻本《賓退錄》
中國南宋杭州地區書棚刻南宋趙與所撰的筆記類著作。趙與字行之,宋宗室,以《宋史》宗室世系考之,當為太祖七世孫,《宋史》 無傳。 書中陳崇禮序,稱其從慈湖先生問學,當系宋儒楊簡門人。此書匯集平日見聞及與賓客所談論的內容,賓退後筆錄成編,故名《賓退錄》。書中考證經史,辨析典故,大半精核,所記兩宋人物掌故亦多翔實可信。據書中作者後序,書成於嘉定十七年(1224)。 宋朝結束了五代混亂的局面,偃武修文,加上其他種種原因,國勢因以不振,而經濟、文化則比較發達,在理學、文學、史學、藝術等方面都取得了較高的成就。一時作者蔚起,不僅文人學士,並驅爭先;甚至一些皇室貴族,也斐然有所著述,見稱於世。其中尤以趙令畤所著《侯鯖錄》及趙與旹(shí)所著《賓退錄》最為有名,都是宋人筆記中的上乘之作。 趙與旹字行之,一字德行,南宋末人,是宋太祖趙匡胤的七世孫,寶慶進士,官麗水丞。生平事跡詳趙孟堅所作墓志銘。所著尚有《甲午存稿》,當是作者的詩詞小集,惜已亡佚,惟《賓退錄》流傳至今。前人稱此書「包羅今古,抉隱發微,有耆儒碩生所未及」;又說它「可為《夢溪筆談》及《容齋隨筆》之續」,甚至以為「宋人雜說之最佳者」。從這些評論中,我們可以了解此書的價值。
趙氏是一位有愛國思想的人。書中讚揚岳飛,揭露秦檜。對於王明清所記宗澤把定武《蘭亭石刻》進獻宋高宗一事,他認為「宗忠簡守汴,日夕從事戰守,且其天資剛正」,絕不會「為人主搜羅玩物於艱難之時」。而對於孫覿所作莫儔墓誌中同情投降派、誣衊抗戰派的論調則斥為「欺天」「諛墓」,善惡混淆。這些都表明了他的正義感和明辨是非的批判態度。另外,他詳考古代有「霜儉」「霜旱」之說,認為也「必有蠲租故事」,因此他主張遇到此種災情,有司應該奏明朝廷,援例蠲免租賦,以補救民間因自然災害所受的損失與苦難。他還讚頌宋高宗建炎三年詔除金銀、匹帛、錢穀,余悉罷貢,是「盛德事」。這些在封建剝削制度下,不過是一些小恩小惠,但趙氏能留意及此,可見他還是比較關心民間疾苦的。在本書陳宗禮的序中載有趙氏的一首絕句,認為如使蘇軾見之,定當稱許他「真知秋陽」,意思是說他能「不錮於富貴,知田野之勤約」。這話也可作為旁證。
以上略引《賓退錄》數則,說明作者具有進步的思想傾向。至於此書的價值,則尤在其保存和提供了許多可貴的文史資料以及精確考訂等方面。
作者熟於兩宋典章制度及遺聞軼事,故所記述,如數家珍,翔實可信。徵引他人著作,往往以類相從,羅列眾說,而有所抉擇。(中略)
趙氏讀書勤奮而細心,著述態度矜慎,故《四庫提要》稱此書「惟論詩多涉迂謬,於吟詠之事茫然未解;至於考證經史,辨析典故,則精核者十之六七」。今觀書中,「參會眾說,芟繁撮要」,以明定武《蘭亭》流傳本末;歷舉周宣王失德,以證其不足當「中興賢君」之目;詳考古代漏刻之數,以駁正董彥遠、朱熹注韓詩「百二十刻須臾間」之非;根據算術,訂《夢溪筆談》刻本所注數字之訛;據《靖州圖經》以證杜詩之「白小」即「魚菜」;據宣州土宜,以正任注山谷詩「春網薦琴高」之疏;據《漢書·揚雄傳》以辨《容齋三筆》「(劉)歆嘗從揚子云學作奇字」之誤。他如對「陽秋」「木稼」「分疏」「科頭」「親家」「小妻」「不耐煩」「無萬數」,以及「得隴望蜀」「洗腳上船」等詞語的考證,都是原原本本,殫見洽聞。而辨正《戰國策》鮑注東西二周之舛謬,尤為精核。清代何焯云:「《錄》中此條為最善,出草廬吳氏之先也。」肯定了本書作者是最早發現並解決了該問題的人。
內容預覽
余里居待次,賓客日相過,平生聞見所及,喜為客誦之。意之所至,賓退,或筆於牘,閱日滋久,不覺盈軸,欲棄不忍,因稍稍傅益,析為十卷,而題以《賓退錄》雲。大梁趙與時。 王建以宮詞著名,然好事者多以它人之詩雜之,今世所傳百篇不皆建作也。余觀詩不多,所知者如「新鷹初放兔初肥,白日君王在內稀。薄暮千門臨欲鎖,紅妝飛騎向前歸。」「黃金捍撥紫檀槽,絃索初張調更高。盡理昨來新上曲,內官簾外送櫻桃。」張籍宮詞二首也。」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白樂天《後宮》詞也。」閒吹玉殿昭華管,醉折梨園縹蒂花。十年一夢歸人世,絳縷猶封系臂紗。」杜牧之《出宮人》詩也。」紅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瑤階夜月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杜牧之《秋夕》詩也。」寶仗平明秋殿開,且將團扇暫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王昌齡《長信秋》詞也。」日晚長秋簾外報,望陵歌舞在明朝。添爐欲爇熏衣麝,憶得分時不忍燒。」「日映西陵松柏枝,下台相顧一相悲。朝來樂府歌新曲,唱著君王自作詞。」劉夢得《魏宮》詞二首也。或全錄,或改一二字而已。王平甫謂館中校花蕊夫人宮詞止三十二首,夫人親筆。又別有六十六篇者,乃近世好事者旋加搜索續之,語意與前詩相類者極少,誠為亂真。世又有王岐公宮詞百篇,蓋亦依託者。
洪文敏《容齋隨筆》論「禹、稷躬稼而有天下」,謂禹未嘗躬稼,因稷而稱之。余按《書》:禹曰:「暨稷奏庶艱食」,則嘗躬稼矣。洪偶未之思也。
《詩眼》云:晏叔原見蒲傳正云:「先公平日小詞雖多,未嘗作婦人語也。」傳正云:「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豈非婦人語乎」晏曰:「公謂年少為何語」傳正曰:「豈不謂其所歡乎」晏曰:「因公之言,遂曉樂天詩兩句,蓋『欲留所歡待富貴,富貴不來所歡去』。」傳正笑而悟。余按《全篇》云:「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蓋真謂所歡者,與樂天「欲留年少待富貴,富貴不來年少去」之句不同。叔原之言失之。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