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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里古—神奇的小村名(郭桂傑)

小里古—神奇的小村名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小里古—神奇的小村名》中國當代作家郭桂傑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小里古—神奇的小村名

離開我的小村子整整三十年了。三十年前以逃離那個小村子為,偶爾有讀書出去的、當兵出去的、當工人出去的,都會成為小村子裡街頭巷尾的新聞話題,讓我們這些懵懂的孩子們仰慕不已。

祖祖輩輩廝守在小村子裡,走出小村子那是了不得的事情,走出去就意味着無限榮光,就是「鯉魚跳龍門」,就不再土裡刨食,不再缺衣少糧。那時候,對外面的世界充滿神奇、充滿渴盼。

生於斯長於斯的小村子成為我自感卑微的因子,以至於很多年客居他鄉,也羞於提起小村子的名字。每當朋友問我,老家是哪裡?我會說威縣。再追問威縣哪裡?我答梨園屯鎮的。因為小村子的村名叫「小里古」,連我都無法解釋這個村名有何寓意?土氣的像一塊土坷垃。說出來總會誘發詢問者更大地疑惑和好奇,甚至一幅不屑或揶揄的神情,他們嘴裡重複着「小里古、小里古」的時候,讓我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羞辱。

小時候,一位本姓爺爺講的有關村名的故事,其真實性雖無法考證,但先入為主至今烙印在我的記憶里。說早年間,小村子本無名,我們村北有一處梨園就叫「梨園屯村」了,就是現在我們鄉鎮政府所在地。村西是一處桃園,就叫「紅桃園村」了。一日,有人路過我們村,操着濃重的關外口音,打聽道「這村叫嘛唻?」當時有村民正在村口用刀削梨樹箍子,誤聽成「這是幹嘛唻?」便隨口答覆:「削梨箍」。關外人重複了一句:「哦!這村叫小里古啊!」幾個村民哈哈大笑,也隨聲附和地說:「對對,俺村就叫小里古。」從那時起,小村便有了「小里古」的村名,後來又演變成「小里固」,「小里古」與「小里固」 約定俗成的混用至今。

我少小離家,三十餘年,腳步走過大江南北,北到庫布齊大沙漠,南下南海,東至鴨綠江,西上黃土高坡。卻沒有一處能夠比得上小村子給予我內心震撼的衝擊力,小村的一溝一壑、一條胡同、一面土牆、一抔土、一棵樹、一塊瓦,都凝聚着力量,釋放着溫度,撞擊着我的心潮,隨着年齡的增長對小村的情感愈發濃厚。

偶爾回小村一趟,我的心靈都會受到別樣的洗禮,少了幾分浮躁、糾結和焦慮,多了幾分安詳、幸福和感恩。站在街口回味兒時的情景,這條大街是小村的交通要道,貫穿南北,此時分明就是彎曲狹窄的大胡同,相向而行的兩輛車子艱難避讓。各自坐在門口的老人或孩子讓我恍如隔世,小村里認識我和我認識的人越來越少了。

我對那些新房子並無興致,幾處人走院空的斷壁殘垣,卻會把我的思緒拽回幾十年前的舊時光,小院裡曾經悲歡離合的往事歷歷在目。我追憶着我和哪個夥伴曾經爬過那截土牆,那個露天的廁所還是老樣子,那個土糞坑滿滿地再也無人挖掘了。那兩扇乾裂腐朽的木門上,我曾經用削鉛筆的小刀子刻寫過自己的名字。我就像考古學家一般仔細地在木門上尋覓,淚水卻模糊了雙眼,讓我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小村裡有郭家大坑、梁家大坑、楊家大坑,最深最大的是劉家大坑,那些年月一場大雨就會把這些大坑灌滿,我們這幫孩子都是在這些坑裡泡着長大的。夏天洗澡、冬天滑冰,坑裡一年四季不斷水。村裡的東西南北分布着水井,水量豐沛、清爽甘洌。如今,小村里水枯坑平,孩子們也都成了「旱鴨子」。水井都被石磨屯住井口,全村都吃自來水了。水桶、扁擔、井繩都閒置起來,成為一種滄桑記憶。

村頭道口的老槐樹、老宅老院的老棗樹、村外路邊的老楊樹、房前屋後的老柳樹,都牽動着我的情感,讓我敬畏。那些老樹見證了小村子百年興衰,說不定哪棵老樹曾經分別親近過我的爺爺、我的父親和我,甚至我家更多的幾代人。我十二三歲時曾躺在那棵大楊樹的樹杈上,現在想想就後怕。我知道,小村的老樹、老屋,以及零落在荒郊野外、胡同旮旯的石磨、石碾、石墩,都與我的前輩有故事、有關聯。人的生命在它們面前都是脆弱的、短暫的,它們靜靜地看着小村人一代又一代生息繁衍、薪火相傳。

人至中年,鄉愁愈濃,小村子的很多符號在我的腦海里、夢境中閃現。小村子滋養的遊子們都具有善良、質樸、勤奮的性格,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讓小村子蒙羞。如今,更多的青壯年走出小村,天南地北,漂泊四方,或做生意,或打工謀生。幾個有成就的人回村經商建廠,造福桑梓。「狗不嫌家貧,兒不嫌娘丑」,在貧困的年代,小村家庭無錢有愛。無論走出小村多久,心中一直惦念着這個家。即使在外生活了一輩子,也要魂歸故里。

本姓一晚輩叫郭報,在縣城工作,我和他探討起小村村名的來歷,這是我多年的「研究課題」。郭報說抽時間去縣地名志辦公室查查,看看是否有這方面的資料。郭報很快給我微信發來《威縣誌》中有關我們小村村名來歷的記載,內容很簡略,書中說「村名來歷有二,一說村西南原有一大里固村,由於遭掠搶,僅剩幾戶搬至此地建村,取名小里固;一說該村原有梨園,村建於高處(即堌上),取名小梨堌,後演寫為小里固。」

我對《威縣誌》不以為然,說村名來歷有二,本身就佐證了這種說法的不確定性。小村的老人們也從無提及。三十年來,我通過翻閱歷史資料,了解到中原地區因長年戰亂,地荒人稀。根據《明史》《明實錄》記載,明初洪武六年,到永樂十五年,半個世紀內從山西奉詔移民18次,遷往華北、華東等十餘個省五百多個縣。至今山東、河北、河南等地區仍流傳着一句民謠:「問我祖先在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祖先故居叫什麼?大槐樹下老鴰窩」。

小村從山西移民而來,也曾得到老人們的認可。至於小村名字,我提出了屬於我的理解:小里古,即「大小、里外、古今」,各取一字。大小取小,為謙遜;里外取里,《說文》解釋:「里,居也」。《論語》中有「父母在,不遠遊」,以「里仁為美」;古今取古,《莊子·外物》:「尊古卑今」,古倡孝道。小里古,即包含了儒家思想、中華美德,又做到含明隱跡,這也許就是先人們的哲思之光。

這樣想着,心中釋然。小里古,一個多麼美妙、神奇的小村名字啊![1]

作者簡介

郭桂傑,1972年出生,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