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在瀾珊處(鶴影荷風)
作品欣賞
盡在瀾珊處
看了陸小曼寫的《哭摩》，我為痴情的小曼揪心裂肺，小曼在文中追憶與志摩在一起的生活，追悔對志摩情誼的淡漠，字字訴情，句句讓人心碎。然而，人世無常，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將要發生什麼？我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跌跌絆絆往前趕去。究竟是什麼在前面等我們呢？是幸福嗎？是悲痛嗎？說得宿命一點，只能聽天由命了。這是我們的無所為。 那我們有所為什麼呢？ 陸小曼在志摩離開後，才悟得志摩在生時對她的一番真情，而她卻或因懶散或因情意來得太易而忽視了。兩個人在一起時，她沒感覺到世界上有摩的存在她就如何的不孤獨。但有一天，她發現摩徹底繞星而去，再也不能回到她的身邊時。她才明白自己從此將一個人孤獨地恐怖地置身於充滿荊棘的人世上。悔恨、恐怖、倦戀讓她一哭二哭三哭摩。人世上像陸小曼悔恨愧對摩的憾事不可計數。 先說夫妻間吧，一方仰着對方對自己的牽就、憐愛，肆意揮霍着對方對自己的情感。高興時，可蠻藤纏樹，把對方當成一棵巨樹，任由自己攀枝掠葉。悲傷時，對方便是地道的出氣筒，只管對其吹，哪管他是否有撐破的可能。任性時，撒波哭鬧花樣百出。有時想，有他於事無補，無他或可大展宏圖。若真有一天，他悄悄離開了，對方給其支撐的這片世界，給其裝典的這片朗朗晴空，都將如煙似的消逝。那我們會不會同陸小曼一樣，悔恨自責呢？然而，一切渺渺，悔有何意，恨又何往？ 血脈之情是最親最濃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嬰兒墜地，母親便用溫暖懷抱把我們接在懷裡，教我們學邁第一步，教我們開口說第一句話，給我們講故事。寒冬為我們暖被，暑夜為我們打蚊。晝來勞作換口米糧，夜來陪讀於昏黃燈下。在媽媽的慈目中，我們像雛兒一樣長大、張翅，越長越高。當我們有一天離開家時，母親會守在我們進出地村口，遙望我們的背影或迎接我們的歸來。我們背走一背母親的目光，卻很少回頭相望。因為，在我們心裡固植着一種理念。母親對自己的愛是自然的，再自然不過。就因為這愛自然，這愛恆久，讓我們忽視這份情的博大深遠。某一天，這份情突然斷了。我們便成了無線的風箏，在風中翻着跟頭倉皇下跌。滿心都是悔恨了。 後來，我們工作了，欣喜之餘，我們將自己的付出與收入用計算器精算一次，再與身邊的他人比對一次，於是，我們的心理開始不平衡。最後是厭煩，工作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於是我們開始念「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然而，這又讓我們肆意揮霍了稍縱即逝的青春歲月。雖然，我們年青，三年五年都可看作一世，但我們不要忘了，黑髮少年變龍鍾老太僅是彈指一揮間。
花落隨風逝，流水枉斷腸。飲恨綿長，此情無絕期，也換不來我們的曾經。
聰明的，驀然回首，一切盡在燈火闌珊處。
作者簡介
鶴影荷風，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