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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何所有,岭上白云多(杨秀廷)

山中何所有,岭上白云多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山中何所有,岭上白云多》中国当代作家杨秀廷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山中何所有,岭上白云多

一夜春雨,龙溪水涨。薄雾初起的清晨,隆里古城清新的空气里透出草木的清润气息。

初步整理昨天收集的资料后,吃过中餐,我按计划去走访龙吴冲、付瓜山、烂塘、七岔冲。从《隆里所村志》刊载地图看,这几个居住点散落在西面起伏的群山中,彼此相距不过几华里。天上云层堆卷,还亮出镶银般的白边,也许不下雨。

我走过西门外的平水石桥,龙溪河水变得浑浊而浪漫,桥西端河边那一排水车,有两座吱呀吱呀转动,河中那片草洲上,3只鹅低头食草,江岸斜柳翠色绵绵,构成一幅安稳与谐和的春意图,动静之间,山水景物仿佛得到了一种美的神赐。

走进田畴里,有大棚罗列与依次向上的农田间。我沿着阡陌,溯泻玉溪而上,大棚里,青绿的瓜苗攒着劲,顺着由棚顶牵下的绳子往上攀长。池鱼的水田倒映着山光云影,清波微漾。一个中年男子在溪边的水田里忙碌,只见他弯下腰,双手插入田中,捞出田泥,培护在田埂上,再弯下腰。一大片田坝,只有他一个人在劳作。

继续往山冲里走,一条水泥路蜿蜒进大山里,也蜿蜒了山里的日子。行约两三华里,有人在山脚下收割油菜,一头刚卸了犁轭的黄牛在溪边吃草。这是我来隆里一个星期第一次见到耕牛。再过两道弯,路边有菜园、繁殖鱼苗的鱼池,又转过一道山弯,空间一下扩展开来,山冲在眼前形成一个“丫”字,公路也一分为二,在“丫”字里延伸。那“丫”字头上右边的一撇里,十多栋砖房、木楼团在一起,龙吴冲自然寨映入眼帘。“丫”颈溪上桥头,指路碑载:“上溪走付瓜山、地稠,上坡走烂塘、七岔冲、归凤。”这些地名,形象而生动,人未至,却也能想象一二,只有“归凤”这个地方,让我无由地有些向往也有些惆怅。

在这里,回望刚才走过的山冲,两侧山峦回环,那山,像前涌的绿色巨浪,铺排相衔,一山放出一山拦。

龙吴冲山重水复,却也别开天地。寨中原有20余户,近年来异地扶贫搬迁搬走5户。据66岁的刘永华介绍,村民为、谢、刘、杨三姓,1963年,烂塘谢姓两户邀约七岔冲杨姓一家迁往龙吴冲,当时称“三家寨”。刘永华家1994年从烂塘搬来,因为农田在这边,每年秋收都要担谷子爬上一道长长的山岭。“很吃亏,做农活累得很,外边的姑娘怕嫁进烂塘来。”回想往事,他在感慨的同时也有了欣慰。随后其他人家也陆续搬来,就形成了一个寨子。他说,他的那个家族总是搬迁,他的爷爷那辈人,从启蒙那边的一个侗寨搬到烂塘,他们兄弟这一代又搬到龙吴冲,他的儿子又搬到了邻近黎平县鳌市镇的王家榜。其实,这样的迁徙,正应了那句古话:“树挪死,人挪活。”

谈到附近村寨与隆里古城族群间的交往,刘永华给我讲了许多故事,子弟求学、物资买卖、婚嫁往来等等,那些往事里,有深情厚谊,也有委屈、失落,还有些许况味,藏在无言中。

听说我要顺着公路去烂塘、七岔冲,刘永华连忙劝我不要去。“烂塘、七岔冲、归凤的人家全部搬出来了,这几年才搬迁的,连房子也拆了。”他还告诉我,付瓜山的人家也全部搬出去了,现在只有1个人不愿意随他的儿子到外面的房子住。看来我今天的走访,得在这里转向了。我在过去20年里行走山村遭逢过的“狗叫柴门里,鸡鸣桑树颠”的景象,在这几个曾经的山寨,已经成为渐行渐远的记忆。

站在刘永华家的木楼前,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道山岭,有一条山道隐约向山林深处绕去,又被树林掩盖了。那青葱的山岭上,云天相接处,现出朵朵白云,云层重叠,悠远辽阔,无边无际。我忽然想起南北朝陶弘景的那几句诗:“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1]

作者简介

杨秀廷,贵州省锦屏县委政研室原主任,贵州省作协会员,202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第二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