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融
張融[1](444年-497年)中國南朝齊文學家、書法家。字思光[2],一名少子。吳郡(今江蘇蘇州)人。出身世族,宋會稽太守暢子。弱冠知名。初仕宋為封溪令。後舉秀才,對策中第,為儀曹郎。以故免官,復攝祠部、倉部二曹。又被蕭道成闢為太傅掾、遷中書郎。入齊,為長沙王蕭晃鎮軍,竟陵王蕭子良征北諮議,並領記室,司徒從事中郎。官至黃門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長史,世稱「張長史」。
張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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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家書法家 | |
朝代 | 南朝齊 |
姓 | 張 |
名 | 融 |
字 | 思光 |
出生 |
444年 吳郡(今江蘇蘇州) |
逝世 | 497年(52-53歲) |
著作 | |
《別詩》《白日歌》 |
目錄
人物簡介
融形貌短丑,行止怪誕,善言談,工草書,其文也如其人「詭激」而「獨與眾異」,張融與太子仆周顒並善《老子》、《周易》,相遇輒言玄理,彌日不倦。融作《門律》以示顒,顒致書論難,其書今存《弘明集》中。融於文章亦頗自負,其《門律自序》稱:「吾文章之體,多為世人所驚。」
文學成就[3]
張融代表作《海賦》與晉人張華《海賦》並為名作。融作《海賦》,意在超過張華,賦中頗有構思奇特之語。另存詩5首,其中《別詩》情景交融,最具特色。《隋書·經籍志》著錄《張融集》27卷,又有《玉海集》10卷,《大澤集》10卷,《金波集》60卷,均佚。明代張溥輯有《張長史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鍾嶸《詩品》列其作為下品,評其詩曰:「思光(張融字思光)紆緩誕放。縱有乖文體,然亦捷疾豐饒,差不侷促。」
逸事遺聞
張融在清談、佛學、書法等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詣。尤其是他特立獨行的個性、詼諧幽默的語言、機敏善辯 的口才及風姿飄逸的名士風範對後世影響很大。
有一次,齊高帝蕭道成召見他,他很晚才到。蕭道成問他為什麼遲到,他說自己見皇帝好像是從地上升往天空,所以快不起來,說得蕭道成龍顏大悅。
張融擅長草書,常常以此得意。蕭道成對他說,你的書法很有骨力,可惜沒有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的筆法。張融說:「別可惜我的書法沒有二王的筆法,您要可惜二王沒有我的筆法。」張融還常常嘆息:「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不見我。」
南史文載[4]
融字思光,弱冠有名。道士同郡陸修靜以白鷺羽麈尾扇遺之,曰:「此既異物,以奉異人。」解褐為宋新安王子鸞行參軍。王母殷淑儀薨,後四月八日建齋並灌佛,僚佐儭者多至一萬,少不減五千,融獨注儭百錢。帝不悅曰:「融殊貧,當序以佳祿。」出為封溪令。從叔永出後渚送之曰:「似聞朝旨,汝尋當還。」融曰:「不患不還,政恐還而復去。」及行,路 經嶂嶮,獠賊執融將殺食之。融神色不動,方作洛生詠,賊異之而不害也。
浮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風,終無懼色,方詠曰:「乾魚自可還其本鄉,肉脯復何為者哉。」又作海賦,文辭詭激,獨與眾異。後以示鎮軍將軍顧覬之,覬之曰:「卿此賦實超玄虛,但恨不道鹽耳。」融即求筆注曰:「漉沙構白,熬波出素,積雪中春,飛霜暑路。」此四句後所足也。覬之與融兄有恩好,覬之卒,融身負墳土。在南與交趾太守卞展善。展於嶺南為人所殺,融挺身奔赴。
舉秀才,對策中第。為尚書殿中郎,不就,改為儀曹郎。尋請假奔叔父喪,道中罰干錢敬道鞭杖五十,寄系延陵獄。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干杖,不得出十。為左丞孫緬所奏,免官。 重定,攝祠部、倉部二曹。時領軍劉勉戰死,融以祠部議,上應哭勉,見從。又俗人忌以正月開太倉,融議不宜拘束小忌。尋兼掌正廚,見宰殺,回車徑去,自表解職。
再遷南陽王友。融父暢為丞相長史,義宣事難,暢將為王玄謨所殺,時玄謨子瞻為南陽王長史,融咨求去官,不許。融家貧欲祿,乃與從叔征北將軍永書曰:「融昔幼學,早訓家風,雖則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韋帶,弱年所安,簞食瓢飲,不覺不樂。但世業清貧,人生多待,榛栗棗修,女贄既長,束帛禽鳥,男禮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吳一丞,雖屬舛錯,今聞南康缺守,願得為之。融不知階級,階級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復求丞。」又與吏部尚書王僧虔書曰:「融天地之逸人也,進不辨貴,退不知賤,實以家貧累積,孤寡傷心,八侄俱孤,二弟頓弱,豈能山海陋祿,申融情累。阮籍愛東平土風,融亦 欣晉平閒外。」時議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
辟齊太傅掾,稍遷中書郎,非其所好。乞為中散大夫,不許。張氏自敷以來,並以理音辭、修儀範為事。至融風止詭越,坐常危膝,行則曳步,翹身仰首,意制甚多。見者驚異,聚觀成巿,而融了無慚色。隨例同行,常稽遲不進。高帝素愛融,為太尉時,與融款接。見融常笑曰:「此人不可無一,不可有二。」 即位後,手詔賜融衣曰:「見卿衣服粗故,誠乃素懷有本。交爾藍縷,亦虧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謂雖故,乃勝新也。是吾所着,已令裁減,稱卿之體;並履一量。」高帝出太極殿西室,融入問訊,彌時方登階。及就席,上曰:「何乃遲為?「對曰:「自地升天,理不得速。」時魏主至淮而退,帝問:「何意忽來忽去。」未有答者,融時下坐,抗聲曰:「以無道而來,見有道而去。」公卿咸以為捷。
融善草書,常自美其能。帝曰:「卿書殊有骨力,但恨無二王法。」答曰:「非恨臣無二王法,亦恨二王無臣法。」融假還鄉,詣王儉別。儉立此地舉袂不前,融亦舉手呼儉曰:「歜曰『王前』。」儉不得已趨就之。融曰:「使融不為慕勢,而令君為趍士,豈不善乎。」常嘆云:「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
融與吏部尚書何戢善,往詣戢,誤通尚書劉澄。下車入門,乃曰:「非是。」至戶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視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為異如此。
又為長沙王鎮軍,竟陵王征北諮議,並領記室,司徒從事中郎。永明二年,總明觀講,敕朝臣集聽。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飲之。事畢,乃長嘆曰:「嗚呼!仲尼獨何人哉。」為御史中丞到撝所奏免官,尋復職。
融形貌短丑,精神清徹,王敬則見融革帶寬,殆將至髀,謂曰:「革帶太急。」融曰:「既非步吏,急帶何為?」融假東出,武帝問融住在何處,答曰:「臣陸處無屋,舟居無水。」後上問其從兄緒,緒曰:「融近東出,未有居止,權牽小船於岸上住。」上大笑。
後使融接對北使李道固,就席,道固顧而言曰:「張融是宋彭城長史張暢子不?」融嚬蹙久之,曰:「先君不幸,名達六夷。」豫章王大會賓僚,融食炙,始行畢,行炙人便去。融欲求鹽蒜,口終不言,方搖食指,半日乃息。出入朝廷,皆拭目驚觀之。
八年,朝臣賀眾瑞公事,融扶入拜起,復為有司所奏,見原。遷司徒兼右長史。竟陵張欣時為諸暨令,坐罪當死,欣時父興世討宋南譙王義宣,官軍欲殺融父暢,興世以袍覆暢而坐之,以此得免。興世卒,融着高履為負土成墳。至是,融咨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時死。子良答曰:「此乃是長史美事,恐朝有常典,不得如長史所懷。」遷黃門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長史。
融有孝義,忌月三旬不聽樂,事嫂甚謹。父暢臨終謂諸子曰:「昔丞相事難,吾以不同將見殺,緣司馬竺超人得活,爾等必報其子。」後超人孫微冬月遭母喪居貧,融吊之,悉脫衣以為賻,披牛被而反。常以兄事微。豫章王嶷、竟陵王子良薨,自以身經佐吏,哭輒盡慟。建武四年,病卒,遺令建白旐無旒,不設祭,令人捉麈尾登屋復魂。曰:「吾生平所善,自當陵雲一笑。三千買棺,無制新衾。左手執孝經、老子,右手執小品法華經。妾二人哀事畢,各遣還家。」曰:「吾生平之風調,何至使婦人行哭失聲,不須暫停閨合。」
融玄義無師法,而神解過人,高談鮮能抗拒。永明中遇疾,為門律,自序云:「吾文章之體,多為世人所驚,汝可師耳以心,不可使耳為心師也。夫文豈有常體,但以有體為常,政當有其體。丈夫當刪詩、書,制禮樂,何至因循寄人籬下。」臨卒,又戒其子曰:「手澤存焉,父書不讀,況父音情,婉在其韻。吾意不然,別遺爾旨。吾文體英變,變而屢奇,豈吾天挺,蓋不隤家聲。汝可號哭而看之。」融文集數十卷行於世,自名其集為玉海。司徒褚彥回問其故,融云:「蓋玉以比德,海崇上善耳。」張氏前有敷、演、鏡、暢,後有充、融、卷、稷。第六弟寶積,建武中,出為廬陵太守。時名流謝伷、何點、陸惠曉、孔珪至融弟鐵之舍。點造坐便曰:「今日可謂盛集,二五我兄弟之流,阿六張氏保家之子。」顧見王思遠曰:「卿詐作善,非實得也。」二五謂孔珪及融並第五。
作品欣賞
【別詩】[5]
白雲山上盡,清風松下歇。
欲識離人悲,孤台見明月。
【白日歌】
白日白日,舒天昭暉。
數穹則盡,盛滿則衰。
【簫史曲】
引響猶天外,吟聲似地中。 戴勝噪落景,龍歕清霄風。
【憂且吟】
鳴琴當春夜,春夜當鳴琴。 羈人不及樂,何似千里心。
野史逸聞
宋張融嘗乞假還,帝問所居。答曰:"臣陸居非屋,舟居非水。"上未解,問張緒。緒曰:"融近東山,未有居止。權牽小船上岸,住在其間。"上大笑。太祖嘗面許融為司徒長史,敕竟不出。融乘一馬甚瘦,太祖曰:"卿馬何瘦,給粟多少。"融曰:"日給一石。"帝曰:"何瘦如此。"融曰:"臣許而不與。"明日,即除司徒長史。融與謝寶積("謝寶積"當作"寶積謝",寶積融第六弟,見《南史》本傳。)俱謁太祖,融於御前放氣。寶積起謝曰:"臣兄觸忤宸扆。上笑而不問。須臾食至,融排寶積,不與同食。上曰:"何不與賢弟同食。"融曰:"臣不能與謝氣之口同盤。"上大笑。(出《談藪》)
【譯文】 南北朝時期,南朝宋張融有一次請假回家。皇上問他家住在哪裡?張融回答說:"我住在陸地上但不是房屋,住在船上但不在水上。"皇上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問張緒。張緒告訴皇上說:"張融家住在東山附近,沒有固定的住處。暫且將一隻小船牽上岸邊,全家人住在裡面。"皇上聽了大笑。齊太祖蕭道成曾當面答應授任張融為司徒長史,然而竟然不見太祖下任命令。張融騎着一匹瘦得可憐的馬上下朝,太祖看見了問張融:"你的這匹馬怎麼這麼瘦啊?給它多少料粟?"張融回答說:"每天餵它一石粟。"太祖問:"那為什麼還這麼瘦?"張融說:"我答應餵它一石粟,可是我並沒有實際給它呢。"第二天,太祖即下任命令授任張融為司徒長史。張融與寶積謝一塊兒拜見太祖。張融在皇上面前放了一個屁,寶積謝起身謝罪說:"我的這位兄弟泄氣污染了皇上的聖殿。"太祖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擺上酒宴,張融排斥寶積謝,不讓他上桌。太祖問:"為什麼不跟你的這位賢弟同桌吃飯?"張融說:"我不能跟謝氣的嘴同餐。"太祖聽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