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春天(張季平)
作品欣賞
心向春天
那還是年少時期。
屋後有幾張飯桌般大的泥巴地，有點背陰，土壤也並不肥沃。前些年，種過甘蔗，不知哪年，栽上了辣椒。那狗牙般大的辣椒由小長大，先淡黃淡黃的，慢慢地，綠綠的青青的，後來滿是紅紅的，彤彤的紅了，像少女成熟了走向陽光般的燦爛耀眼，小小的七個並在一束，尖朝上，作散射狀，似要上天攬月，因此，得名七星椒或朝天椒。那椒，最最辣，令人吐出舌頭還用手直煽風、口舌辣得滋滋滋地響、口水冒得直線線地流。在它們的旁邊，還有一棵形同七星椒的一株不知怎麼來的指甲花。它的枝杆像七星椒，它的葉狀，葉子的色澤同七星椒也很相似。花兒卻像那寒冬的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來。
這七星椒呢？坡坎上的劉大爺說：那幾棵七星椒，你不經佑它、不理睬它，讓它自己過冬。它聞到春的氣氣，自己就會醒過來喲！
那年的秋天，直到冬天，那四棵朝天椒（和那株指甲花），我沒捨得拔掉它；那小塊地也沒另外種植什麼植物。
第二年，春風一吹，太陽一曬，雨露一灑，沒想到，低垂着頭，貌似已無了生機的那枝枝，那椏椏，還有杆杆，活了，泛青了！
是春天的溫情早早地溢流進它們的頭、胸腔、和四肢，全全在它的各個部位，浸過漫過一般，舒絡通透了！那枝枝上，先是冒出苞，再是顫起蕾；後，那蕾突嘟了一小小的嘴兒來，繼，嘴兒開了些，似蠶寶寶嫩觸桑葉的吻，似女人兒抹了嫣紅的唇在細細的柔語細聲。
春風吹了，太陽曬了，雨露灑了，喲！那蕾像蓮的一瓣一瓣的包着它裹着它的瓣全脫離開，落在蓮座上，現了嫩黃的蓓蕾，顯了葉的絨絨，葉的尖尖和柔柔了，直到舒展開來嫩黃的顏，淺翠的色，青青的葉，墨墨的綠，厚厚實實的辣椒葉；再直到枝繁葉茂蔥蔥籠籠的一棵一棵又一棵，四棵朝天椒全是葉青枝繁，直到那青青的椒變成了紅紅的椒到了自身的鼎盛時期，那旺勢，分明要從朝天椒這座發射塔上直衝雲宵上九天攬月去了呃！
我在想：當初，在那深秋，枝葉瑟瑟發抖葉兒快落禿的時候，它自已知道能有今天的茂綠景象、嬌嬌紅妝、朝天尖果、發射態勢嗎？
我在猜：冬天裡寒冷的風，冷冰冰的雨雪，壓彎了它，它知道自已會再昂起挺拔的顱，欲沖九天攬月去嗎？
我想它是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因為：
心向春天是生命源泉的動力，心向春天是生機盎然的源泉。
啊！七星椒心向春天，而萬物生靈呢？不總是心向春天麼？[1]
作者簡介
張季平，原四川攀枝花電台文藝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