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赤腳舞着(譚江級)
作品欣賞
我們赤腳舞着
網絡上有人說：「媽媽生了二胎，原來是一個太陽。」近日烈日暴曬，天剛亮，太陽就展示它的威力，一覽無餘地普照大地，狗兒已經伸長着它那猩紅的舌頭，對着池塘忙不迭添水；大白鵝伸長着脖子，懶慵慵地叫聲「戇，戇」慌不迭跳進水池，拍打着翅膀不肯起來；老母雞躲在大樹底下，不情願地咯咯低鳴，張開尖尖的嘴巴，喘大氣；不時有人嘴裡嘟噥着，這老天發牛脾氣了真是絕了，每天都肆無忌憚地發光發熱，神經病。
隔壁大叔穿着一雙拖鞋，照例把鞋子放在路角，赤腳走到田頭去，他不時扭動着屁股，跳過來跳過去，高聲叫着：「艾呀！這麼熱，腳皮都燙壞了。」然後走到路邊的草皮上，踮着腳， 細碎着腳步，猶如越劇中小花臉的腳步，步履輕盈快速或步履沉重遲緩，如旋風，如爬坡，精彩有戲。
我們躲在空調下，享受徐徐涼風，聽着音樂，看着新聞，嘴裡咬着棒冰，好不愜意。偶爾，朋友呼朋引伴招呼打牌，再三催促下，一把遮陽傘，屐着拖鞋，急匆匆，來到烈日下，一股股熱氣，從地心冒出來，直接裹住我的赤裸雙腳，一陣陣火辣辣的疼，連忙跳起來，左一下，右一下，看見旁邊的樹影，猶如看見了救星，蜻蜓點水一下也行，就這樣，跳着街舞，穿梭在太陽底下，傘是道具，倒也風情萬種，難怪有人說，有希望就有激情，作為舞者，我們的姿態也是獨創的。
不禁想起小時候，記得小時候，也是這麼熱，頭上沒有草帽，身上只穿一件背心，腳下沒有拖鞋，就赤腳在黃泥路上穿梭，每一粒小石子都被太陽燒熱，每踩上去，就好像踩在火炬上，不停地上躥下跳，腳皮是黑的，人也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猶如一條條黑鯉魚精，在烈日下遊走、舞蹈。整個原野背景是一片綠，我們走在田埂、地段，好像是綠色原野上那遊走的一個個黑色音符，高低錯落，律動感很強。
每當我們俯下身去，探尋渾水中的那條泥鰍，摸到滑溜溜的泥鰍身體時，音樂變得特別輕柔、沉穩，輕輕一勾，雙手托起，輕輕一擠，一條條黑色的泥鰍就滋滋地擠出了手指縫。當傻泥鰍在水桶跳躍時，勾起了我們無限的快樂和激動，腳步變得輕鬆、愉悅，手舞足蹈；當沿着長長的管道，探尋秘密，卻發現是一條渾身一節一節紅色的火煉蛇時，那尖厲的尖叫聲會響徹原野，我們的舞步會變得極速、跳躍、充滿狂熱感。此時的太陽，像舞台的燈光，圍着我們轉，沒有影子，只有稻葉滑過我們雙腳的沙沙聲。
落幕前的腳步是輕鬆、快樂的，忘卻了沙地是熱的，是一種成功的快樂，父母親的表揚是最好的掌聲，小弟弟、小妹妹是迷妹，他們讚許、崇拜的目光，是舞者的驕傲。飯桌上，大家享受美食的吧唧聲，是舞后最好的效果。
作者簡介
譚江級，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