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命
內容簡介
我不信世上會有君子國,這使我活得不矯情;我不信『他人皆地獄』,這使我活得不狡猾。」 你信命嗎?原生家庭是「命」嗎?血緣親情是「命」嗎?你相信奮鬥能夠改變命運嗎?個人奮鬥是為了成功,還是為了每天都過得充實?大千世界,我們該怎麼安放自己,才叫和解?如果註定平凡,我們該怎麼辦? 「我」被父母遺棄,從大學退學,在深圳摸爬滾打;「我」被親人逼得出離憤怒,卻不能卸下責任;「我」找到了愛情,收穫了友情,命運卻要「我」交出生命…… 著名作家梁曉聲以他擅長的現實主義筆法,通過兩個年輕人的奮鬥故事,講述人與命的深度糾葛,呈現不幸和幸福的多維辯證,思考人何以為家,何以為人。普通人的命運軌跡折射着大時代的變遷,記錄着鄉土中國的現代化轉型,也預示着我們能擁有一個什麼樣的未來……
作者簡介
梁曉聲,1949年9月22日出生於哈爾濱市,祖籍山東榮成。原名梁紹生。當代著名作家。1949年9月22日出生於哈爾濱市,祖籍山東榮成市泊於鎮溫泉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創作出版過大量有影響的小說、散文、隨筆及影視作品。中國現當代以知青文學成名的代表作家之一。現居北京,任教於北京語言大學人文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
代表作品:《天若有情》《白樺樹皮燈罩》《死神》《人間煙火》《雪神》《慈母情深》《看自行車的女人》
2019年7月,獲第二屆吳承恩長篇小說獎。 8月16日,憑藉作品《人世間》獲得第十屆茅盾文學獎。
2019年9月23日,梁曉聲長篇小說《雪城》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
原文摘錄
我二姐在信中說,「按你的指示,把事落實了,你只管放心。還說,「其實你大姐家的日子,也不是多麼困難。她家一個兒子 我還一ル一女呢。她家楊輝一參軍,家裡沒什麼負擔了。我這 兒一女,卻正是花錢的時候。農村蓋房子,誰家不借錢?一萬兩 萬,打工一年不就還上了?我家欠的,比你大姐家還多呢 我把信撕了。 我決定不回信。 那封信中,除了「把事落實了」那一行關鍵的字,別的話都令 我反感一一好像我為楊輝的事白出五千元錢完全是多此一舉;好 像我真要急親人所急雪中送炭,她何小菊才最應該受到幫助。那 日我對錢產生了一種相互衝突的意識—— 膜拜與厭憎 是 的,首 先是膜拜。倘若我不出那五千元錢,即使接連發出幾封信,把道理 說爛了,楊輝參軍的事會順利解決嗎?肯定不能啊。估計後幾封 信,對於我大姐的丈夫(我真不願稱他姐夫),還不成了撮火之信? 可五千元一到位,我和我大外甥,居然都順利地心想事成了。倘若 我並沒給我二姐也寄去五百元「代理費」,她會替我去辦嗎?難道 她不會回信以「不干涉內政」為藉口,採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的態度?或者,也象徵性地去我大姐家說上幾句,實行了「自我完 成」,對結果卻不予落實?要是那樣,我的五千元有沒有可能功虧 簣地白出了呢?如果我大姐的丈夫既收了錢,也還是不許他兒子去參軍,我又能有什麼轍?相距千里之遙地與他打官司將錢要回來?那現實嗎? 可錢一用到位,那事迎刃而解,不留任何尾巴。相比於道理,錢的作用簡直功莫大焉。道理的作用顯得那麼地輕如鴻毛,令人不屑。這還是在所謂「親情」之間,楊輝還是我們一個共同的親人 領略了錢這種「唯我獨尊」的作用,我對錢不由得起了厭憎之感。那是一種附帶着恐懼的厭憎;因... 劉大爺說:「你沒見工地上快沒人了?過幾天辦公的活動房拆,他們坐辦公室的人也都回老家過年了。即使法院當天就受理了,可哪天開庭是咱們說了算的嗎?開庭那天哪找被告去呢?准道咱們都不回老家了?一塊兒找地方住下去等着打官司?」
書評
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里,哪吒說過這樣一句讓人看過不忘的話,「我命由我不由天」,聽到這句話,好多人仿佛打了雞血,更加篤定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慢腔熱血地要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命由我不由天」里的「我命」,指的是天命,是父母給的,這決定了人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和基因怎樣。
我們要看到,哪吒是魔丸和靈珠這樣的靈物轉世變的,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三歲的小孩就可以斬妖除魔,普通孩子被遠遠甩在後面。
贏在起點也就算了,哪吒的老師是太乙真人,普通孩子根本沒有可能由這樣牛的老師親自教學。
還有,哪吒的朋友是靈珠敖丙,天賦奇高,義薄雲天,普通孩子也交不到這樣的朋友。
所以,這世上的大多數人生來註定就是既平凡又普通的人,安之若命,承認我們自己的平凡和普通,接納我們自己的平凡和普通,這也是一種修行。
但是我們還擁有,由自己在生活中的經歷所決定的「實命」,以及文化給的「自修命」。承認、接納我們自己的平凡和普通,通過「實命」和「自修命」,在平凡中做出不平凡的事,在平凡中找到自己活着的意義,找到快樂和幸福,一生做一個好人,這同樣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成功。
今天為大家分享的《我和我的命》這本書,作者梁曉聲,當代著名作家,「知青文學」的代表人物,著有《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父親》、《今夜有暴風雪》,長篇小說《人世間》以最高票獲得第十屆矛盾文學獎,並改編為電視劇《人世間》,好評如潮。
在《我和我的命》這本書中,通過兩個八零後年輕人的奮鬥故事,講述了平凡和普通人的人與命的深度糾葛,呈現出平凡和普通人的幸與不幸的多維辨證,能夠讓我們深度思考,作為一個平凡和普通的人,我們究竟該何以為家、何以為人。
1.天命
方婉之,一個出生在中國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女孩子,因為當年農村計劃生育政策允許生兩胎,而中國傳統思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當時的許多地方,「無子」即等於「無後」,茲事體大。
而方婉之已經有了大姐、二姐,所以,如果方婉之還是女孩子,父母的「既定方針」就是送人。
不幸的是,方婉之就是一個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幸運的是,方婉之被送給了一個沒有孩子、對方婉之親如己出、有一個善良媽媽、充滿正能量的幸福家庭。
方婉之在這樣的家庭幸福地成長着,在物質食糧、精神食糧的豐富滋養中,自信、大方,成績不算最好,但不耽誤在重點高中讀書,不出意外的話,讀一所重點大學不成問題。
不幸的是,在高考前夕,曾一天幾次用奶瓶給方婉之餵奶的於姥姥去世了,第一位親愛者的死,帶給方婉之巨大的情感打擊,以致影響了備考狀態。
幸運的是方婉之還是考上了大學——師範學院中文系,將來當一名中學語文老師的人生也挺好。
不幸的是,大二時,方婉之的不是親媽勝似親媽的養母媽媽去世了,並且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
方婉之去到一個叫神仙頂的村子,見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大姐、二姐,並分別留了三千塊錢。這在當時是一筆足以解危救難的不是小數目的錢。
方婉之的本意是想用這九千元錢,問心無愧地將這種令人煩惱的關係來個一刀兩斷的。
因為,當時中國城市和農村發展現狀的差距是巨大的,方婉之對於自己的「根」居然在神仙頂這個落後貧窮的農村,內心充滿了無可奈何的惶恐。
不幸的是,神仙頂的自稱與方婉之有親戚關係的人,把方婉之努力學習的大學奮鬥目標擾成了泡影。被逼無奈,方婉之逃離大學去往深圳,開啟了打工人生。
2.實命
在深圳這片熱土,方婉之決心開始自己的「實命」,即養母媽媽講的由自己在生活中的經歷所決定的命。
1980年8月正式成立的深圳特區,在2002年已是中國的一片熱土,吸引着五湖四海的青年不斷地奔赴這裡,追尋自己的夢想。
為了讓自己擁有獨立生存能力,方婉之把媽媽留給她的錢都存起來,只靠着每月辛苦賺來的錢生活。
方婉之從食堂的幫廚開始了打工之路,住在廢棄的卡車上;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醫院做護工,住在地下小旅館;第三份工作是在包裝廠當文秘和車間總線長,並利用業餘時間學習考取了深圳居民證,同時開始了夜大的學習。
從小養成的讀書習慣,使她即使在遠離家鄉的異鄉為異客,因為有書的陪伴,而不覺得孤獨。媽媽和爸爸多年的良好家教,使她在燈紅酒綠中,從來不曾迷失自己。
儘管打工的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左一個右一個的困難,但做一個平凡的好人的人生目標,指引着方婉之從一個目標走向下一個目標。
在和摯友李娟,因為維護工人權益、領導工人罷工而雙雙丟掉工作之後,排除各種困難開起了一個小超市,開始了自己當老闆的新生活,後來又開了第二家大超市。
這期間,幫大姐家孩子資助資金圓參軍夢,幫二姐家孩子解決學費,對生父開口叫了爸,給生母上了墳。
3.自修命
自修命是文化給的,不僅指「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指人與人、人與文化的關係。有些人有知識,但文化上可能很糟糕;有些人文憑不高,卻值得尊敬、引為良友。
方婉之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知「天命」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平凡和普通的人。
平凡意味着能力方面一無專長,普通意味着人與財富沾不上邊。一個人的天分有高低,能力有大小,但是做一個好人,卻與天分和能力無關。
但是方婉之安之若命,坦然接受自己的「天命」,不以平凡和普通而自卑,因為從沒因平凡而懶散,從沒因普通而對自己沒了心向陽光的要求。
做一個平凡的、普通的好人,一生做好人,也是成功人士,而這個成功不需要投資,不需要天賦。
無怨無悔地做一個好人,在平凡中自尊地生活,在普通中恪守做好人的原則。
38歲的方婉之,身患癌症,但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歷經種種磨難,終於使台灣高山茶在神仙頂漫山遍嶺地生長着,並且打開了國際市場,做成了這件扶貧神仙頂、扶貧貴州的有益之事。
方婉之儘管生來平凡、普通,但認真做好人,足夠的堅忍,所以,儘管不斷地發生着不幸,卻擁有了人生主要的三大福氣:幸福的愛情、溫暖的親情、真摯的友情。
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人是自我給出的意義的踐行者。在我國不斷發展的進程中,唯願不斷湧現出更多的有經商致富才能的李娟,也願我國全面扶貧成果不斷鞏固,使每個人的社會關係之和都向好的方面不斷地發生量變和質變。
我和我的命,真正可敬的人,是由實命和自修命所證明了的人。
總結一下: 《我和我的命》這本書,主要寫了在中國當年的現實背景下,我和李娟在深圳這塊熱土的不懈奮鬥歷程。
在這其中,人與命的深度、多重的糾葛,呈現出的幸與不幸的曲折的命運軌跡,折射出了大時代的變遷,記錄了鄉土中國的現代化轉型。
何以為家,何以為人,一生做一個平凡、普通的好人,不但是人的幸事,更是一國之幸。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