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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两次建新房(萧启权)

我家两次建新房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我家两次建新房》中国当代作家萧启权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我家两次建新房

“衣食住行"是衡量在农村贫富程度的重要标准。有房则安,有食则乐,有衣则美,有车则便。生活城市农村的当代人都知道,安居是最重要的。盖房、买房,是人生奋斗最重要的一步。居无房,找媳妇都难。

我家笫一次建房,是一九六二年的十一月份。那时我只有六岁,身高也只有一米左右。我父母当年也只有二十七八岁,正是年青力壮的时候。房子建起之前,我们一家八个人,与近亲的几个叔祖父们挤在一幢四合院的天井屋里。房子虽大,三家共有二十五人,就根本不够住了。我家八人仅有大小房屋和厨房共三间,人平不足七平方米。父母看到挤在一起实在太窄了,就与我祖父商量着另建新房。 于是,从一九六0年起,就开始筹备建房所需要的物资了。


建房可不是说建就建那么容易的事。古话说“砌屋造船,三年不眠”。可见穷家小户建房要多么操心劳碌。俗话说“乡下建房,要有三堆”。即:一堆砖(建墙体的土砖),一堆石头(建房砌基脚的石头),一堆木料和烧制土瓦。仅有材料还不行,少不了要准备好付给石匠、木匠丶瓦匠“三匠”的工钱。为了完成这些物资筹备,父母们那数年几乎是天天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干活。白天在集体劳动挣工分,早晚或在逢年过节休息,挤时间去准备土砖和木料,喂猪、种地,种菜,喂鸡养鸭,一样不敢耽误。还要打短工,想方设法赚点准备做房屋的工钱。那时一个鸡蛋、一块辣猪肉,对我们家来说都是难得的营养珍品,除非过年才能尝点滋味,平时连想也不敢想。要千方百计节俭下来,准备招待建房的艺人师傅们。

我那时还很小,但记得父母为建房,卯足了劲,多半是五更起、半夜睡。有时我睡到半夜醒来,母亲还在昏暗的灯下补衣做鞋,父亲还在挑土砖或搬运木料。就这样长年累月地劳动,第一年准备了近三千块土砖后,第二年准备了一百多根木料,第三年请石匠打好了一百多块做屋的门坎、门柱、下基脚的石头。三年以后这些东西筹备全,在一九六二年的十月份,才正式动工建房。

记得动工下基脚时,当地老瓦匠闫遵怀带领着一班人来到我家,放了线便开始用土砖砌墙。砌墙需要用大量湿泥巴做粘合剂,父亲把铡好二三寸来长的稻草茎放进挑来的青色粘土里,浇水合泥。先人工搅拌,再牵上牛,和牛一起用脚踩泥,直到把稻草节和泥土踩成均匀的稀泥为止。当时已经开始上凌结冰,父亲也得一双赤脚赶牛踩在刺骨的泥巴里,必须保证供上瓦匠砌墙和抹面的需要

母亲则负责筹备一家人和建房工匠们每日四餐的饭菜。当师傅们休息或是吃饭的时候,还爬上墙头,把堆在地上的土砖一块一块拉扯到要砌的墙头上去,为瓦匠开工做好准备。不然,师傅就会喊“快扯砖来!”一块土砖足有五六十斤重,母亲1.5米左右的个子,站在四五米高丶宽30公分左右的墙体上,一把一把吃力地扯着绳索,似乎从来没想过劳累和害怕,我心里好佩服。

我那时尽管是个孩子,但也总想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父母一把。譬如烧开水,摘洗蔬菜,端饭菜,洗碗筷,在地面上帮母亲套土砖上的绳子。扯砖我力气小干不了,烧水一把铜水壶装满水也有二三十斤,我提不起来,于是在地面上拖着走。等房子做起,连铜壶的底也被我拖漏水了。

三个月后,在众多乡邻的帮助下,一家人辛勤劳苦,一幢"明三暗五"的土砖砖瓦房拔地而起。我们终于搬了进去,住上了新房。一家老小好不快活。后来父亲告诉我们:“建房前卖了一头肉猪,加上卖鸡鸭蛋和打工卖菜的钱,一共只有四十元。共吃了四百斤米,五十斤芝麻油。除欠了别人几十个工外,、不欠外债”。

一九九四年我家第二次建房。那时,距笫一次建房时间已有三十二年。我已三十八岁,正在人生精力最旺盛之时。我不仅结了婚,成了家,而且也还有了娃。几个弟弟也都娶妻生子了。一大家有了十一人,房子又住不下了。为了今后各自有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必须要搬出一个小家,再建一幢新房,才能解决住房拥挤的问题。我作为长子,必须要牺牲一些个人利益,把上一辈留下的房产让给弟兄们。于是,与妻子协商,经父母同意后,我们从一九九二年起,就开始准备建预制结构的水泥房所需的物资了。

那时做一幢预制结构的楼房,对我们来说,好像是最神圣丶最伟大的事业,似乎要从地面上要爬攀到天上去一般,多少带有一点神话传奇色彩。尤其是像我们这样乡下的普通人家,在没有任何祖业家底厚实的基础上,要完成这样一个白手起家的"鸿图大业”,是何等地艰难。我与爱人虽都在外面工作,一个在教育事业上工作,一个在集体企业当职工,但两个人工资都不高。我四十五六元,妻子月薪只有三十六元。而且我们又有了孩子,必须负担。还有老家里的父母要照料,兄弟姊妹,亲戚朋友之间的人情来往也需要钱来打点。为了工作和养家糊口,更没有多余钱来筹备。为此,我们要想准备建房,必须像父母当年那样,走省吃俭用和自强不息的老路。于是,我和妻子开始了节衣缩食。一个月,除了积累一个人的工资作储蓄建房资金外,另一个人的工资当作日常的开支费用。宁可少吃不添衣,也要把房子的钞票要攒足。

为了实现做新楼房的“梦”,我们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就利用一切机会再寻找财源。我除了把学校教育工作做好之外,尽一切可能多带课,既当领导,又带班主任,力争多拿一点薪金。休息的时候,除了协助爱人养猪,还做一些扎竹扫帚、打柴、挖药材之类的事,积攒起来,拿街上卖。年节假日,还外出去打零工挣工钱。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在筹资。平时生活上的开支一减再减,恨不得一分钱分做两半花。

经过差不多三年时间的充分准备,终于买下了五六万块的烧制红砖,还有一百多条木材和一万多的机瓦、一千多块的贴墙白瓷砖。自巳动手,与建筑工人们一起打下基脚。在父母支持下,一九九四年八月正式动工盖预制结构的楼房。

至今记忆犹新的是,当年为了做起这个预制结构的楼房,我和妻子把几万块红砖运来先堆放好,两人的双手都打起了水泡,磨破了皮,流了血,最后结了厚厚的茧。在瓦工师傅盖一二层预制水泥板的时候,我身负着近一百五六十斤的承重量,在高达五至九米、宽约二十公分的墙体上,一个人带头走在最前面。

为了帮我做房子,我的父母也没闲着,当时一个六十岁,一个五十九岁,都尽力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当时路也没有现在的好,七吨多一车水泥,根本运输不到做房子的地基上来,只能拉到离建房还有二三百米远的分乡大街小石桥边上。为了省工钱,父母二人用木杠子抬一包水泥,硬是把140多包的水泥搬运到建房工地上来。

更难忘的是,我白天参加建房,夜晚还要值班“守场”,和爱人在石头上铺一块木板,垫上被单,睡在工地上。忘却了周围的黑夜笼罩,蚊虫叮咬,就像牛郎和织女成婚后露宿在低矮的茅房那样,听蟋蟀低唱,抬头看头顶上的蓝天,一颗一颗星星光芒闪烁。那时不管是劳动的苦累和辛酸,还是生活上遇到的重重困难和危机,对我们而言都不算什么。唯一的愿望就是一定要把楼房尽快建成做好。我们巳仿佛一看到所有的美好正向我们走来,再也不觉得苦和累了。

“有志者事竟成。”四个月之后,在众人的大力帮扶下,一幢三层的小洋楼终于按我们预先设计的样子终于屹立在人们的眼前。楼上楼下,美丽如画;室内房外,磁砖绿瓦。宽敞的房间,明亮的窗户,外带走廊,显示着现代住房的设计精巧、规范优雅。全家搬进新房,个个都红光满面,仿佛是早春二月绽放的桃花。尽管筹备建房一来,一家老小费尽心力,艰辛劳累,却已忘得一干二净,唯有兴奋和喜悦。特别是到大年三十,一大家人聚集在新屋团年,高兴地喝着酒,吃着肉,庆祝新房的落成。我像当年父亲建房后报告账目一样,公布这次建新房的投资,除了原先动工时准备好的钢筋、水泥和其它原材料外,另付给工人师傅建房的劳动工资三万二千八百四十八元。但是,生活费没有计算在内。

新房建成又三十年了。我家楼房经过二次粉刷维修装饰后,依然显得华丽大气。不仅独家别院,亭台楼阁各具特色。大门前场地宽敞,栏杆挺立,而且还具有别墅风范。

这些年来,不仅是我家建了新房,所有的乡邻百姓也都建了新房,一幢比一幢更敞亮更豪华,越到后面设计越完美。真正实现了大诗人杜甫所期盼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们走在新时代的发展之路上,为实现中华复兴努力奋斗,未来会越来越美好。我们都要特别地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珍惜幸福的来之不易![1]

作者简介

萧启权,笔名萧源,男,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分乡镇人,大学文化,生于1957年6月。曾从事中学语文教学四十年,现已退休,有多篇作品发表并在全国征文比赛中获得奖励。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