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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芝蘭谷(山川)

我家住在芝蘭谷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我家住在芝蘭谷》中國當代作家山川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家住在芝蘭谷

說一句時髦語:我家住在芝蘭谷。我剛念出這句話,妻就哈哈大笑:你不是住在九畹溪麼?

其實,芝蘭谷也好,九畹溪也罷,都是九畹溪斷裂帶的皺褶,或者說遠古地震後留下的大小地縫。

兩山相間的低洼地稱「谷」,是水流會聚的地方。《爾雅•釋水》云:水注谿曰谷。《說文》說:泉出通川為谷。

芝蘭谷系九畹溪分支,土名叫做「干溪溝」,全名「三峽芝蘭谷」,我的朋友——投巨資開發芝蘭谷的陳愛華先生既要打三峽牌,又要打屈原牌,「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這是屈原的《離》名句,屈原曾在此開壇講學、植蘭修性。取名「芝蘭谷」,比「干溪溝」順眼、好聽,富有文采,更具意義。

芝蘭谷自南向北綿延,出口與九畹溪融匯。十里峽谷,僻靜幽深,人跡罕至,山峰高聳雲端,絕壁垂掛如瀑,溪水汩汩流淌,奇山、秀水、絕壁、怪石,集人文與山水於一身,好一幅美輪美奐的「水墨畫」長卷,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水處女地。

古時的芝蘭谷,谷底辟有通道,溝通九畹(今九畹溪、楊林橋)至建東(今茅坪、三斗坪),因峽高路險、杳無人煙,獼猴常在崖頂掀石頭,歹徒亦在峽谷劫錢財,路人只能結伴而行,常有不測發生。況且,洪水季節,溪水肆虐,兩岸淹青,此路中斷。直到修通了「梯兒岩」棧道,這條路就成了歷史。

是誰改寫了歷史?有史記載,是我爺爺的爺爺——名冠鄉里的文潤公,知醫壽世,樂善好施,曾出資修建了聖天觀,避開干溪溝另闢蹊徑,出錢出糧出人出力,耗時兩個多春秋,在中陽坪老岩絕壁上鑿出一條棧道。棧道險峻,曲似盤蛇,直若天梯,綿延數里,從此就有了以陡峭聞名的「梯兒岩」。這條路,雖是山路,也是出路,漸漸走成了大路。國民黨軍隊潰敗西撤時,也曾選走這條路,一路丟盔棄甲,沿途滋擾鄉民,我們常在路邊叢林裡撿到炮彈、手榴彈。

爬上「梯兒岩」,頭去腰不來。我小時就聽大人們這樣吆喝。後來我慢慢長大,也像大人和兄長們一樣,背着柴刀和乾糧上山砍柴,親身體驗了攀爬「梯兒岩」的甘甜辛苦。那個年代,吃飯是第一件大事,燒柴也是一件麻煩事,大人們常為柴火煩惱和忙碌。即便如此,哪怕周圍山嶺砍光,老岩樹林伐盡,寧願爬到螞蟥溝、中堡寨(今三峽芝蘭谷景區大門一帶),花一整天時間,遠天遠地背一捆柴火回家,也沒人去闖蕩神秘莫測的芝蘭谷。

有一年,九畹溪人發現搖把電話機能電魚,這一發現自然吸引了我們,我畢竟在郵電部門工作。為了驗證這件事,我和大哥二哥結伴向峽谷進發,走到中段,天涼水冷,陰風慘慘,我有點畏縮不前,況且魚兒也不大。我的大哥兀自生氣,沖那小小的發電機發火,卻搖斷了電話機的搖把,我們只好打道回府。

又有一年,我正沉迷於攝影,剛買了17~40紅頭,迫不及待想拍新片,借回老家之機會,獨自闖入杳無人跡的芝蘭谷。進入峽口,河床乾涸,水從河床底下滲去;行走一段,水流汩汩,綠潭茵茵,魚蝦嬉戲。我脫鞋挽褲,舉着相機,趟水而去。行進途中,我拍到了芝蘭谷特有的芷蘭草,拍到了長在岩縫裡的彼岸花,還拍到了岩石水凼的黃金蛙……不知不覺,深入峽谷已有三五里之多。正躊躇着進退,突聞一聲巨響,峽谷回聲震盪,原來遠處絕壁落石。是頑皮的獼猴掀石頭麼?還是陡峭的岩壁坍塌?權衡一番,攝影不重要,性命更重要?我撒腿就跑,跑掉一隻鞋。後來我懂了,為啥芝蘭谷至今保存完好,成為九畹溪流域唯一一塊處女地,原來無數的獼猴鎮守着芝蘭谷哩。

芝蘭谷終是開發面世了,也顯得更加神秘莫測。遊覽芝蘭谷,要登羅家山,居高鳥瞰,若像太魯閣一樣走谷底肯定不安全,如有橫跨溪谷的空中纜車更佳,居高臨下,一覽無遺,可惜投資甚大。正因為此,開發者特別慎重,深思遠謀,靠山吃山,分期開發,隔空觀瞻,旨在保護大自然。如今的芝蘭谷,正是選擇險峻的絕壁頂峰,開闢棧道,修築廊亭,讓你隔遠眺望,又好似身臨其境,只覺得峽谷幽幽、松濤陣陣,眼前的奇峰異石、懸崖峭壁,足以讓你浮想聯翩,覺得那峰酷似山鬼,那山好像花仙,那景……不由得驚嘆大自然的巧奪天工。

芝蘭谷,好去處!

我家住在芝蘭谷。 [1]

作者簡介

山川,1980年代從事業餘文學寫作,現為全國郵政作家協會、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