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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莊園夢(白桂娟)

我的莊園夢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的莊園夢》中國當代作家我的莊園夢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的莊園夢

去年春上,朋友約我去婺源看油菜花,我不禁失笑,倘把作為莊稼的油菜花也成為風景,那麥子、稻子豈不也是景色。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成片的油菜花,紫雲英花就在家前屋後,不覺得田園風光有多美麗,反而覺得自留地的菜園子更有趣。

我家有一塊自留地,在房子的西側,大約三分地,種植各種蔬菜。每天放學回家,總喜歡跑到這個菜園裡玩耍,在裡面拍蝴蝶,捉蜻蜓,掘蚯蚓,抓蟈蟈,玩得興致勃勃,有時奶奶喊我吃飯也聽不見。最喜歡的事情是觀察螞蟻,看它們成群結隊地出沒,沿着一條曲曲折折的線路,忙碌地搬來運去,眼看兩隻相對而行的螞蟻要撞頭了,卻只是停頓一下,然後錯開各走各路。掉落地上的飯粒,只要被一隻螞蟻發現,一會兒,就會有一串螞蟻爬到這裡來搬運,大的飯粒,一隻螞蟻搬不動,會有兩隻螞蟻共同頂着走。它們不僅搬運糧食,還搬運死蟲子,一隻黑甲蟲,對於螞蟻來說是龐然大物了,十幾隻螞蟻,圍在四周爬行,居然能齊心協力抬起,往洞口方向移動。有時我故意在它們運輸的路上用手劃一條溝,灌上水,螞蟻過不去了,它們會沿着水分頭行動,然後找到乾燥的地方,繞過去。

菜園裡有一架黃瓜藤,黃色小花掩映在寬大的葉子間,細看之下,發現有的是剛開出的花朵,有的是長出了小手指那麼細的黃瓜,頂上還戴着黃花,有的已長成筷子那麼長的黃瓜,頂花已枯。早上拎着籃子去弄菜,黃瓜花上還帶着露珠,摘下六分熟的黃瓜,不用洗,用衣角抹去瓜刺,直接咬,脆脆的,嫩嫩的,滿口生津,清香可口。韭菜齊整整碧綠一片,西紅柿像紅燈籠掛在支架上,還有茄子、豆角、辣椒、南瓜……

菜園四周遍植槿樹,替代籬笆阻擋着四處覓食的公雞母雞,槿村花呈淡紫色,花蕊上有濕黏黏的黃色花粉,剝掉所有花瓣和花蕊,露出中心白色的陀螺形狀的核,我們稱之為花心子,把它粘貼在自己額頭上,或者鼻尖上,是我們自創的裝飾品。

靠牆是一排鳳仙花,採下最鮮艷的花,搗碎了,染指甲,這是我們的又一項發明。愛美的我央求小紅姐姐幫忙,每個指頭包上花瓣,就好像十個傷病員,頭靠頭挨在一起,整個晚上擔着心,不敢深睡,早上醒來後,發現有兩隻包紮鬆掉了,沒有染上,看到染好的手指甲,顏色有的深,有的淺,有的還是本色,媽媽直說難看,自己卻還是沉浸在臭美中。

這就是兒時的我心目中的莊園。小小的我不需要太大的天地,有那麼一個地方,有看,有玩,有吃,還可以呼朋喚友,就足夠了。莊園雖小,但提供給我的樂趣是巨大的,它是自然的縮微版,是我認識自然,認識世界的起點。

這個小小的莊園從此刻在心裡,時不時地喚醒,成了我心裡的莊園夢。長大後到城裡謀生,租的房子是六十年代的老房子,曾經的院落被房子擠成長不足八米,寬只有五米左右的小院子,地面被水泥澆鋪得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空隙,連小草都長不出一根。退休的公公買了些花盆,沿牆排列,種植幾株常綠植物如吊蘭,綠蘿,仙人掌,幾盆菊花,海棠,紫羅蘭,使院子顯出幾分生機。雖然精心照料,總感覺它們長得委屈,就像籠中的鳥兒,張不開翅膀,無法展示出它們自然天性。

迪拜是一個沙漠中的城市,為讓城市多綠色,他們不惜花錢從別國進口泥土,種植樹木花草,營造出城市的生命。為確保植物存活,埋設營養輸送管道,在泥土裡布設滴水網,二十四小時監測植物的生長狀態進行補液。養護每棵樹,保持成活,一年的成本高達三千美元,養一棵樹比養一個人還貴。

中國人從古至今都有莊園文化,把老莊哲學體現在家園的建設中。在江南,家境富裕的官宦士紳,都會想方設法建造一個園子,在鳥語花香中品茶論道,在閒適優雅中陶冶情操,「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莊園文化成了中華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到過江南的人,都會去遊覽園林建築景觀蘇州的拙政園,揚州的個園,南京的隨園,園子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體透射出道法自然的理念,感應着天地之道。園林是濃縮的山水,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曲徑通幽,山重水複,讓你體會命運的曲折,人生的美妙,包容,進取,閒適,優雅,從容,博大。

我的莊園夢是袖珍的,有自己的房子,有自主能決定做什麼莊稼和蔬菜的土地,能過上富裕閒適的生活。清風明月時,邀三兩好友一起品茗。天寒欲雪時,和家人喝幾杯小酒。清晨踩着露珠去摘瓜弄菜,黃昏踏着夕陽荷鋤而歸。

中秋節那天,外地同學坐高鐵來宜興,我陪她逛公園,游竹海,賞陶藝,品茶道。她感嘆道,宜興太美了,現在才真正理解蘇東坡的詩句「買田陽羨吾將老,從初只為溪山好」,依山傍水,步步是景,閒適優雅,你們簡直是生活在山水園林之中。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生活的城市,早就改變了模樣,東氿、西氿,碧波蕩漾。竹海茶園,萬畝綠洲,紫砂藝術,陶醉中國。個人的莊園夢,匯成了中國夢,在民族復興的道路上,正在一步步實現。[1]

作者簡介

白桂娟,筆名江雪閣,退休前供職於某市級機關。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