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茶紀事(王著斌)
作品欣賞
收茶紀事
01
「你的心好狠！」像一把尖刀
戳在我心上
面對一張張苦瓜臉
我無言以對，心，好痛
我收茶，我喝茶，我也種茶
清香的綠茶
泡出了茶農的心血和汗水
也泡出了茶農的甜酸與苦辣
我不是不知道種茶人的艱辛
我不是不知道好多人都面臨着虧本
少的，白白虧了自己起早貪黑的勞力
多的，虧了工，還虧了投入的成本
望着茂盛的茶葉
收，也嘆息
不收，也嘆息
豐產不等於豐收
都深深陷入了兩難之境
從清香的綠茶里
別人嗅不到的香，我嗅到了
別人嘗不到的苦，我嘗到了
別人看不到的汗水，我看到了
別人聽不到的故事，我聽到了
我的心，是不是真的好狠
賣茶人那刀子一樣的話刺痛了我
是不是我真的先傷了他們
無言以對，無言以對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02
「這茶葉，你收的太高了！」
不輕不重的責怪
雖沒有讓我賠損失
卻像錐子一樣，與刀子同時扎在我心上
廠長每天甩給我這樣的話
好多的話在我肚子裡打轉轉
我還是無言以對，無言以對
因為，我在給廠里收茶
端人家碗受人家管
老闆說，收高了賺不到錢
我不清楚生產中的許多環節
也不清楚賺多賺少的賬算
反正，機器不停的在唱歌
工人在忙前忙後地轉
幾十的工人在忙碌
一天要花多少錢
還有廠區、廠房的建設
還要投入多少
最熟悉效益好壞的只有老闆
我真的收高了嗎
我一頭霧水，懵懵然
真的損傷了企業利潤嗎
我吃人家的飯
我還拿人家的錢……
03
種茶也好，收茶也好
都是為了生活
都是為了錢
我治人，我也受治於人
我真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是人，卻兩頭不是人
廠長說我收高了
茶農說我的心好狠
茶農沒想企業的利潤
老闆沒想茶農的艱辛
雞肚子不知鴨肚子事
都想自己要有利潤
茶葉是個好東西
既能解渴又能提神
具有保健、預防、治療的功效
供大於求就會有災難
市場經濟，需有鷹一樣的眼睛
有企業、有茶農
註定就有收茶的人
同樣的茶葉
幾人定級不一定相同
輕重好稱，等級難定
不遭錐子扎
就遭刀子戳
我成了兩種利器擊傷的人 [1]
作者簡介
王著斌,男，陝西省安康市平利縣人，八十年代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