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基督教信仰
作品原文
「我的基督教信仰」,好像是專論我個人的信仰;但是我不是一個住在真空中的個人,我的信仰也不僅是我個人所獨有的信仰。我是中國民族的一分子,我的信仰不能與中國民族不發生關係。我是基督的門徒,我的基督教信仰,也不能與中國民族不發生關係。我所引以為慚愧的是:我雖然做了三十餘年的基督徒,我的信仰還沒有堅如金石,我還沒有成為一個純粹的基督徒。對於耶穌基督我常有「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的感嘆,亦常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志願。我自覺私心太盛,冒險的精神、依賴上帝的徹底投靠心,都不充足。所以在我寫自己信仰的開端,我不能不自訟自認,在上帝與人面前謙卑承認自己的罪愆。不是上帝不能使我完全變化氣質,乃是我自己猶豫自傲,不肯單純地將自己交託給他。我這樣的不投靠上帝,一方面是因為我自私,多有疑慮,一方面也是因為我是這行將過去的時代的一分子。
信仰與時代是互相推移的,一個時代若有純正高尚、堅確強健的信仰,這個時代就可避免痛苦,保持正義與和平。時代若虛誇自大,或專持科學的理論,以自然解釋一切,把人生價值作為人造的東西,一切人群社會的現象就必因虛矯無根而入於不可收拾的破滅。信仰萎頓,人站在宗教的亂礫荒墟之上,結果必是大亂。行將過去的時代,就表現這個道理。反面說,時代若有一個公共信守的信仰,遵從真理,誠服正義,人類就必大有希望,因為人不能靠自己,必須要依靠超乎人力人生的道德品格——上帝。基督教是一個信仰,由上帝的恩典而加在人的身上。簡括的說,基督教相信上帝是愛,超乎一切而又在耶穌基督裡面完全啟示,使人因信而得彼此相愛,也相信人若沒有上帝的靈在他裡面,必不能相愛。人不相愛,人的面前,就沒有希望,沒有和平的道路。這個信仰是應當引導社會的。可惜教會裡的權利之爭,各國政治上國際間的權利之爭,將它棄置不理;可惜科學哲學一切依持人力的文化因素,因為依持人力的緣故,亦往往拒絕了耶穌基督與他所啟示的上帝。
結果一個黑暗的世界,一個沒有根本的世界,一個不可能的,戰爭的,生靈塗炭的,自私自利、自儘自殺的世界。世界上強權的組織,都是主張唯實主義的,信仰隨時代而墮落,時代無信仰以維持。我們所渴望的是:這個時代快快過去,新而有力的信仰快快產生,人世界快快的見到「上帝悅納人的禧年」。
這個時代究竟是一個什麼時代呢?
【注】:以上為原文部分內容。
出處收錄
此文出自於《趙紫宸卷(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
作者簡介
趙紫宸(1888—1979),舉世公認的中國基督教神學家和教育家,中國基督教本色化神學奠基人,基督教詩人。美國范德比爾特大學碩士,東吳大學榮譽文學博士,普林斯頓大學榮譽神學博士。任東吳大學哲學系教授、東吳大學校務長、燕京大學宗教學院教授及院長,世界基督教協進會六位主席之一。他深受西方基督教自由神學的薰陶,終生努力嘗試將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神學精華進行融合。他的著述是研究中國基督教神學、中國基督教史的必讀書目。
神學(theology),又稱聖經學。是歐洲著名的經院哲學的前身。最早的神學起源於聖保羅[1],聖保羅用基督的話語來解釋天地奧秘、人生百態,遂成神學之基礎。5世紀左右,聖安東尼奧用聖經來補充他自己的元素論,進一步為神學奠定基礎。到了中世紀早期,神學家只是對基督教的聖經、信條加以闡述,或對文獻、經籍的一些段落進行注釋。到11世紀,神學命題日益以問題的形式提出。在回答這些問題時,人們將正反兩面的理由或意見列舉出來,然後加以分析,得出結論。當時稱這種方法為辯證法。而辯證法也成為經院哲學的基礎。並日益成為神學的理論基礎。而教授神學的學校即為神學院。最早的神學院是的巴黎大學,羅馬大學後來居上,成為當時羅馬教廷名下的第一神學院。13至15世紀的樞機主教[2]大多從這裡畢業。當今的羅馬教皇本篤十六世也是羅馬大學神學院的神學院長。
編者簡介
趙曉陽,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歷史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基督宗教史、近代社會史、中西交流史。出版專著《基督教青年會在中國:本土和現代的探索》,譯著《革命之火的洗禮:美國社會福音和中國基督教青年會》、《北京的行會》、《尋找老北京》,編譯《北京研究外文文獻題錄》,發表論文60餘篇。
參考文獻
- ↑ 《聖經》裡面為上帝傳福音的先知們全都沒有讀過神學院,新浪博客,2017-05-28
- ↑ 教你分清樞機主教、正權主教、助理主教和輔理主教,騰訊網,2020-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