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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肖龙)

春天里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春天里》中国当代作家肖龙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春天里

腊月二十八,驱车返乡,与父母团聚。一路上车流如织,来来往往的行人春风拂面,春节的气氛早早地爬上了每一个人的脸庞。已经沸沸扬扬的冠状病毒,对节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人们依旧赶集,采购年货,给孩子和老人置办新衣服。一切如旧,与之前无数个春节并无二样。

第二天上午,大姐、二姐一家人齐聚我家。“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季节使然,小院虽无桃花,但是新年即将到来,儿孙绕膝,让父亲和母亲的脸上绽开了一朵朵灿烂的花儿来。这是每年的惯例,一年了,难得家人团聚,说也开心,笑也开心。

鸡鸭鱼肉,煎炸烹炒,不到十二点,我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一家人团团围坐在饭桌周围,我给父亲斟酒,他坚决不喝。须知他十年前还毫不畏惧任何一个年轻人,只是最近几年身体的原因,每次饮酒他都严格控制在一两左右。前几日因为饮酒后鼻梁发红,索性一滴酒也不喝了。席间,我们聊到这场神秘的新型肺炎,大姐夫似乎更为关注,这场肺炎的基本症状,哪里的疫情比较严重,当地哪里出现了病例,他都了解得比较详细。只是这场肺炎距离我们有多远,到底对我们的生活会产生什么影响,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严峻形势,大家似乎并没有多么在意。

年三十下午,我到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又到寨门口,与几位大爷大妈们闲聊了一会。这个古老的寨子因为去年新修了村内道路与沟塘,焕发了全新的生机,寨沟两岸长满了绿意盈盈的小草,清冽的河水一眼能看到底。家家户户的大红春联放射出节日的吉祥和喜庆,每个人都换上了新衣,将所有的幸福和欢乐,播撒在了古寨的角角落落。老年人三五成堆,拉呱闲聊;年轻人搓麻将的搓麻将,打扑克的打扑克;孩子们在村子里东串西跑,追逐着几只麻雀在枝头起起落落;几只小狗在悠然自得地嬉戏打闹,整个古寨一片盛世太平,没人意识到这场危机已经凶猛逼近。可大家却无法避开新型肺炎这个话题,纷纷议论着,但所有的人好似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乎那个让人色变的病魔,距离这个村子依然很遥远,距离自己依然很遥远。

一切,都在等待。村民,在等着新年的到来;而这场看不见的病毒,从大家的闲聊中,我开始隐隐感觉到它始终都在虎视眈眈地窥伺着这个村子,慢慢向我们逼近,随时等待着机会扑过来。

一切的形势急转发生在大年初一。村子里突然密集响起宣传这场新冠肺炎防治的广播,镇、村分别组织流动车辆,挨着村子来回流动宣传。微信里,铺天盖地地传播着各级政府通知、通告,调整开学时间,严禁农村集会和各种聚餐。邻村有准备大年初六置办婚事的被镇村干部劝阻缓办,母亲正准备去教会吃圣餐,却被邻居郭婶告知教会已经取消聚会。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猝不及防,所有的迹象告知这个古老的村寨,这场“战疫”就在我们身边,这个古寨就是一个看不见炮火硝烟的战场,全村无论男女老少,每一个人都是战士。

晚饭后,我刚躺到床上,接到表弟的电话,咨询大年初二是否还去给三妗子拜年。我已经听到很多人在传播今年春节不拜年的消息,但唯恐母亲不理解,一时没有回复他。第二天一大早,我问母亲,今年情况特殊,不去给三妗子拜年了行吗?母亲是一个特别重传统习俗礼节的人,尤其是对待像三妗子、三姨父这样老一辈仍健在的老人,无论什么情况,她每年都会要求我在年初二或初三去拜年。母亲是文盲,笃信基督教,这场新冠肺炎,她也早就听说,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她把这场“战疫”理解成上帝对人类所犯下罪孽的惩罚,所以她一直在祈祷上帝能免了人类的罪,赐人类以平安。母亲犹豫了十几秒的时间后,先说,求主宽恕您孩子的罪,又说,今年情况不一样,就不去了吧。我长舒了一口气,急忙打电话告知了所有的表兄弟和表姐妹,今年一律不拜年。母亲一生固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遵从“上帝”的旨意,响应了政府号召。我信步走出院门,独自在村子里逛了一圈,所到之处,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古寨一片宁静,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小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家家户户按照政府的要求,蹲在家里看电视,和家人打扑克,将对亲朋好友的殷殷祝福通过电话或微信递送了过去。或许就是千千万万像母亲这样的国人的无私支持与默默奉献,在面临各种重大灾难的时候,中华民族才一次次冲破各种阴霾,迎来一场场艰苦卓绝的胜利。

这天,我没去拜年,亲戚也没有来给父亲和母亲拜年。大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们遇到了一个疫情形势非常严峻的春节,我们遇到了亘古未曾遇到的一个特殊的春节。这个春节,父母、姊妹、七大姑、八大姨,亲情、友情、师生情、战友情等等,都要为抗击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让路,它需要所有的中国人来理解和支持。这个春天,也必将在全体中国人众志成城的精诚团结下,在悲壮而又充满温情、无畏而又充满留恋、决绝而又充满不舍的白色逆流中,以一种不一样的风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打开手机,我一条条地刷新关于这场肺炎的消息,一个短新闻深深打动了我。大年初二中午,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徐自强,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去10米之外的发热门诊,看望值班的儿子。那是隔离区,儿子徐秋笔当日值班,父子俩隔着防护玻璃,用眼神和手势,相互加油鼓励,鼓舞士气。他们是父与子,是同事,而在这场严峻的战役面前,他们又是战友。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全国各地又有多少像徐自强和徐秋笔这样的父子、母女、夫妻?那一封封申请书、请战书,雪片般飘来,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不计报酬、无论生死”的铮铮诺言。还有无数个不是医生、还是孩子的年轻医学生,主动请缨,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穿上防护服便决绝果敢地走上了战场。“所谓白衣天使,只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身衣服,学着前辈的样子,和死神抢人!”读到武汉中心医院护士长唐莎的这句话,那一刻,我泪目了。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洁白的雪花无惧严寒,在天空中自在飞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似乎要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弥平这世间所有的黑暗与污浊。我一个人在庭院里仰头上望,看那雪花的轻盈身姿如何袅娜,看它在风里如何逆风上扬,伸开舌尖,让一片片雪花落在嘴里,品咂雪花的清凉与甘甜。泪眼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一个个逆行的白色身影,在我的眼前无畏地向前奔跑着,奔跑着。他们的前面,一个个披甲戴冠的病毒凶神恶煞一般,张牙舞爪地奔着他们扑来。他们无惧病毒,逆行而上,用责任与担当,用忠诚与奉献,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忠诚于国家和人民的动人诗章。

村子里,大喇叭依旧播放着防疫知识,虽然枯燥,此刻也成了天籁。不知从谁家,飘来了旭日阳刚的歌声,“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这歌声,随着空灵的雪花,在风的鼓动下在这个古寨里轻舞飞扬,簌簌有声。我凝神闭目,听见了春天在地下萌动的声音,听见了小草钻出地面的声音,听见了春水融化坚冰缓缓流动的声音,听见了战场上传来的花开的声音,那是一个个逆行者欢呼胜利的声音[1]

作者简介

肖龙,祖籍安徽利辛,现居阜阳,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