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蒼闊心未老(元辰)
作品欣賞
春山蒼闊心未老
一場大疫,把人堵在家裡,每日過着這樣的生活:
凌晨三四睡,上午十點起。老伴到廚房蒸自己做的老麵包子饅頭,我在餐廳茶台燒水沏茶。吃過早餐,她便戴風帽、口罩,去菜地找菜,先是白菜蘿蔔,稍後是青菜紫菜生菜,而後是是菜苔,現在是牛皮菜西蘭花,加上臘肉、罐裝帶魚、凍瘦肉、鹹鴨蛋、半干雞、香菌、山藥等配料,每日三餐,吃得飽飽的。我呢,打開電腦,寫稿或者收稿、排序。順利時評論、小說可以寫一兩千字,詩歌可以寫一兩首;不順利時收稿看稿三五篇,瀏覽信息一大堆。吃過中飯,老伴看電視劇,有時我也瞄一眼,是那些還算不錯的故事片,具體是什麼,我一部沒記住。她不僅記得人物,還記得演員,並且知道演員背後故事,甚至連不追星的侄男侄女吃驚。我的主要興趣在寫作上,通過手機和電腦,了解外部信息,關注天下大勢和各界反應,不只是文學創作,是寬泛的寫作和信息。除了瀏覽,更多的編稿,一天編發兩期三期的都有。兩個多月來,編發抗疫作品40多期,詩歌七八人,散文小說評論一兩人,共用幾百篇作品一百多作者;主要是本地的,也有不少外地的;還壓住了速度,絕大部分作者,詩歌散文各只用一次,只用少數,用了不只一次。寫作,抗疫詩歌散文小說和系列長篇小說《南嶽憲》第二部也各有三萬多字的收穫。吃過晚飯,老伴上三樓洗漱、看電視或與朋友微信聊天。我得先練字,臨帖4-5紙,創作2-3紙,寫不好重來,要用一兩個小時。然後,看追逐兩年的特長篇網絡小說,一天幾十上百章,哪個累啊,不為了解網絡小說現狀才不去受呢。不覺過了十二點,還要發編好的公眾號、拍照習字上朋友圈,然後開始一天的信息總瀏覽、回復。三點了,才不得不去睡。
其實和平常生活區別也不是太大。我們是失獨者,是經難不死、向死而生的人,平常也是兩個人三餐飯,你看我我看你;也是自家種菜自家吃,很少買蔬菜;也是寫稿、收稿編稿發稿、練字、瀏覽信息並回復這一套。疫情對個人影響並不大,倒是限制了消費。兩個多月,沒有購買任何東西,也沒有獲得任何外援,全憑春節前的積累和自家菜地度過居家隔離的日子,現金消耗也只是從微信上支付幾百元捐款而已。
最大的缺憾是以往每逢七號必去兒子墓地去不成了,眼看清明快到,信息通知說,公墓不封着。老伴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開通,一再說去不成別去,等疫情過去再去。過去一提起便淚下如雨,現在說起反而無淚。生死磨練,我們的心智已無堅能摧了。從不關心時事的她,也學會查看每日疫情,在朋友圈和一家人群里轉發警示提醒祝福問候,關注抗疫進展,明辨抗疫中的諸多事理。
而我是建國後的參戰退役軍人,參加過援老築路、國內平叛、最後一次核試驗三大戰事,經歷過遇難地震、唐山地震、水災、非典、雪災等自然災害。歷經太多生死離別,父母岳父母、不到三十的獨子都已不在。面對大疫,哪怕傷痛,也沒有任何恐懼。居家隔離,一樣該做什麼一樣做什麼,能出多大力是多大力,撫平自心,即不退縮,也不強求。
戰意滔滔,眾生無懼。庚子裹嚴冬之威,企圖把千萬人和春天一起封殺於囚籠之中,當時之勢,何其磅礴凌厲。然而,舉國動員,全民抗疫,路卡了,城封了,社區關了,門閉了,四萬二千多醫護人員殺向武漢,源源不斷的物資運到武漢,鏖戰兩個多月,終於掐住了死神的喉嚨,聽到了春天的腳步,看到了結束的希望。
積壓的生命意識和季節意識合一而發,春意透窗而來,門外腳步漸多,逆行者開始隱退,復工復產復市複課循序而行,闊別的汽笛開始遍地響起,車流人流復又歸來。
抗疫進入了下半部,由防止內發性轉入防止輸入性。武漢再起,中華再起,人心再起,春心再起。
春山蒼闊,是因悲壯沉鬱;綠水浩淼,是因大愛凝聚;春心磅礴,是因壯志未酬。人如蒼山,嚴冬垂老,春又復生。蒼山不老,註定春心不老。凝望窗外,一副「雨後復斜陽」的美麗春景在我眼前展開。[1]
作者簡介
元辰,本名袁國新,宜昌人,《現場批評》,發表小說、散文、詩歌二百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