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晨雨(老鄧)
作品欣賞
暮春晨雨
暮春的一個清晨。
大概是連續幾天陰雨綿綿的緣故吧，一早起來，我就看到天空瀰漫着青煙似的水汽，絲絲縷縷、灰灰濛濛，清晨原本應有的亮光不見了蹤影。俄頃，一陣狂風驟然吹過，樹木們東搖西倒，樹葉發出一陣陣呼呼的巨響。天空中烏雲密布，巨大的蒼穹仿佛被《西遊記》里那個法力無邊的哪咤三太子拉起一塊碩大無朋的黑布罩住了，天地之間霎時變得一團漆黑。突然，一道閃電划過天幕，緊跟着轟隆隆幾聲悶雷響過，噼噼啪啪，下起雨來。雨點那麼急，雨點那麼大，雨點那麼密，它們不用分說地狠狠向地上砸去。地面即刻濺起了無數個大如苕頭的水泡來。你看，不知從何時起，天空的雨點由黃豆大小變成了鵝卵石般大小，瓢潑似的傾向大地。大地的積水頃刻漲起，形成了一片汪洋。春天的淸晨本是空明氣清、鳥語花香的，即使是多雨的暮春，也是「雜花生樹，羣鸎亂飛」的美景，令人氣爽神悅。而今，眼前這暮春驟雨卻將那景色驅趕得無影無蹤了。這春之雨可與夏日之狂雨好有一比，它的狂暴與肆虐己超過了夏雨。它無情地沖刷掉了暮春的迷人的美景，這怎麼不令人們春天愉悅的心情而變得悶悶寡歡呢？
過了一會，雨愈下愈小，天空的黑布也好象被誰掀走了似的，天地間忽然恢復了往日的亮堂。風也溫柔了，吹起來，暖喛的，軟軟的，真叫人舒爽、愜意。雨，也變得若遊絲、像牛毛，在空中輕颺。享用着這柔風、這細雨，我不由得心曠神怡：這雨才是春之好雨，春之喜!。因為它的確達到了「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和「潤物細無聲」的境界。
雨停了，我信步來到昔往觀賞花卉的花壇旁，看到那些十多分鐘前還在斗妍爭奇的花兒，還生意盎然的枝頭，已被風雨光吹打得成了繽紛落英，殘枝敗葉。看着眼前這殘敗的情景，不由得悲從中來，感慨驟生：多麼鮮艷的花朵，多麼活生的枝葉呀，怎麼就被這無情的風雨摧殘得如此狼狽不堪？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乃至自稱萬物靈長的人類，在大自然的淫威面前，都得匍匐於其腳下，顯得那麼脆弱，那麼無能為力！
作者簡介
老鄧，散文網簽約作家，白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