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墨
林 墨,林墨像個真正的老師那樣,他教我做版面,指導我寫散文小說,我不上課的時候,他甚至會帶着我出去採訪,替新聞部寫一些文章。我在他的引領下,開始從一個沒有目標的自由作者向專業的記者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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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在報社兼職,每周一個版面,很輕鬆。每個星期四,我會和林墨在同一個辦公室審稿劃版。他坐在我的對面,中間隔着兩張辦公桌,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的味道。午後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散發着迷人的光彩,我常常在那種光芒中沉醉,恍然若夢。
是的,我得承認,我愛上了林墨,從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天起。從那天起,我決絕地拒絕了學校里所有追我的男生,我已經非常明白,我要找的,應該是林墨這樣的男人啊,挺拔、俊逸、乾淨、溫和、笑容溫暖。
我原以為,我只能在每天晚上趴在桌子上瘋狂寫字的時候,想像他坐在對面的樓里,審稿,定版,或者看我的文字,沒想到上天竟會如此厚待我,讓我離他這樣近。
林墨像個真正的老師那樣,他教我做版面,指導我寫散文小說,我不上課的時候,他甚至會帶着我出去採訪,替新聞部寫一些文章。我在他的引領下,開始從一個沒有目標的自由作者向專業的記者過渡。
在林墨面前,我是個沉默的姑娘。我喜歡聽他說話,說什麼都行,我就在他的旁邊,靜靜地展開各種各樣的聯想。因為我在一篇文章里寫到父母離異的事情,林墨才知道我靠寫稿打工養活自己。他帶我去商場,要為我買喜歡的衣服,我一再推辭,直到他生氣。他說:小暖,你記着:以後你就是我妹妹,哥哥為妹妹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然後又笑着說:女孩子大了,打扮得漂亮一些,才有優秀的男孩子來追啊!
林墨從來不叫我的名字,他只叫我小暖。在報社的大廳叫,在採訪現場叫,在路邊的小食店裡叫,聲音渾厚而有磁性,每一聲,都深深擊中我的心靈。
中秋節,父親打電話給我,一定要我回去吃月餅。我回去了,父親看着突然長高了很多的我,眼睛裡滿是歉疚。那天父親喝了很多的酒,他醉了。醉意中,他把一張存摺遞到我手裡,嘆息着說:這兩年你一直不肯要爸的錢,這些算是對你的補償,你快要畢業了,找工作的時候用得着
我不肯要,父親硬要塞給我。正推辭間,繼母突然推門進來,父親尷尬地拿着那張存摺,一時竟然愣住。繼母一把把存摺奪過去,嘴裡叫着:你竟敢背着我攢私房錢,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父親抬手給了她一個嘴巴,她立刻尖叫着撲到父親身上,廝打起來。
我悄悄出來,這個中秋節沒有月亮,空中飄着細細的雨絲。我一個人走在冷清的街頭,突然有不可抑制的悲傷,淚水和着雨水,一次次迷濛了我的雙眼。
正走着,忽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小暖!以為是幻覺,抬頭,林墨正從街的對面向我跑過來。他一把拉住我,急急地說:小暖,你怎麼了?下着雨呢,也不知道打傘然後,他便看到了我滿臉的淚水。他輕輕擁我入懷,摸着我的頭憐惜地說:傻丫頭,怎麼就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呢?
那是一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那一瞬間,我所有的思維都迷失了。仿佛我長了20多年,就是為了這個擁抱。淚水,再次傾瀉而出。
已經是大三了,同宿舍的姐妹都已經名花有主,只有我,守着那個溫暖的擁抱,在校園裡獨來獨往。有一天,一位要好的朋友私下問我:晚報的林墨是不是你男朋友?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你跟他逛商場,很親密呢。怪不得你對學校里的男生不動心
我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書又翻了幾頁,才淡淡地笑着說:是誤會,呵。
我沒有再說什麼,臉上的燒,卻久久不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