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李牛群)
作品欣賞
柿子熟了
每年霜降前後，是秋莊稼收穫的季節，也是柿子成熟的季節。鄉下和山上，有柿子樹的地方就有一片黃澄澄、紅彤彤的柿子，遠看是一道道風景，近看滿樹都是「紅燈籠」。
成熟的柿子在秋日艷陽下晶瑩剔透，獨特的綿甜味兒讓人垂涎欲滴。熟透了的軟柿子像裝了橙紅色乳汁的氣球，在我們這一帶形象地叫它「空柿」。晚秋的空柿不只是味道好，更堪稱是一種獨特的鄉愁。拿一個，急不可待地去了柿子蒂，然後把去了蒂的地方送到翹起的上下嘴唇中間，用手一擠，使勁一吸，空柿的果肉連同果漿便一併到了口中，那種綿甜的感覺簡直讓人飄飄欲仙。無論小時候還是現在，這都是能讓人極度興奮的一種享受。
金秋十月，到鄉下或者山上走一走，豐收的田野處處都是風景。這裡一片金黃，那裡一片鮮紅，碧空艷陽，風輕雲淡，青山宛若黛眉，紅葉盡染四野。河水清冽，瓜果飄香，曲徑通幽，山高水長，那滿坡架嶺的柿子如同一幅畫，畫裡是滿滿的訴不完的鄉愁。
柿樹一直是我們童年玩耍最好的去處。小時候，從柿樹發芽開始，我們就會經常到那裡去玩。每星期打完豬草，玩伴們就會一起到田邊那些長得粗壯的、矮矮的、枝杈很多、樹冠很大的柿樹上去玩「摸腳尖」的遊戲。每個人都像猴子一樣在柿樹的枝椏上攀爬、懸掛，有的為了不讓同伴摸到腳尖，甚至會上到樹梢，或者抓着樹枝單臂吊在離地不足一米的地方，讓同伴怎麼也夠不着。過去的柿樹樹齡很大，但一般都不太高，矮矮粗壯的樹幹不太光滑，很容易爬上去。柿樹枝椏韌性很大，彈性較好，不容易折斷，我們這些小孩子有時候會從這根樹枝上彈跳到另一根樹枝上。我們還能把柿樹葉含在嘴裡吹出幾種鳥叫的聲音，更有會玩的，甚至能吹出一些曲子來。每每此時，我們總是玩得很開心，但這是一定不能讓家大人知道的，否則回去定會被訓斥一頓，甚至還會挨一頓打。
我們的童年物資匱乏，總是會餓肚子，柿子開花的時候我們就會撿些幹了的柿花吃。待柿子像紐扣大以後，我們就會撿些落地的小柿子放成「空柿」吃，面面的，甜甜的，不僅可以當做零食吃，而且還可以充飢。這時候，柿樹就不單單是玩耍的地方了，它不僅可以滿足我們心裡的「饞蟲」，還可以緩解飢餓。雖然小柿子可能沒有什麼營養，但至少它沒有毒，可以抵擋一下飢餓時的難受。
過完夏天，柿樹上就陸陸續續會有一些空柿，善於攀爬的我們會滿樹子去摘一些來，除了滿足一下自己的食慾，還會把剩餘的拿回家裡讓家人們也嘗嘗，這時候，家大人大抵不會罵我們。品嘗之後，母親會把剩下的空柿兌入玉米面，做成柿子糕或者柿子烙饃。噴香的柿子糕或柿子烙饃剛出鍋時，那粘粘的，甜甜的味道，更讓人難以忘懷。我原本以為這種偏愛只是在飢餓的年代才有，卻不曾想如今生活富裕了，用空柿做的面點還依舊那麼誘人，以至於柿子成熟的季節，都會有這種念想。這些天心血來潮，又做了玉米面空柿燒餅，居然還像當年一樣外酥內軟、軟糯香甜，讓人回味無窮。
柿子熟了，漫山遍野紅彤彤的一片。我們從貧窮到溫飽，從物資匱乏的農耕年代到物資豐盈的工業時代，近些年神州大地的變化更是日新月異，從荒山野嶺到綠水青山環抱的金山銀山，唯一不變的是鮮艷的紅色，和最親最濃的鄉土人情。
柿子熟了，生態美的鄉土無需再懷舊，富裕的生活里有更具情調的鄉愁。[1]
作者簡介
李牛群，豫光金鉛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冶煉一廠職工，在廠報多次發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