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两极(金梅)
作品欣赏
梦之两极
梦之两极
梦之少女篇
我爱上了一个人。
古诗里有“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方敢与君绝”的义无反顾的爱。就像一个人，走在漆黑漫漫的长路上，任荆棘刺破赤裸的双脚，任泥浆溅满光鲜的衣衫，只是不肯回头。——因为，在长路之尽头，有你曾经沧海除却巫山的爱人。
可惜，我的爱情诗篇里，没有花前月下的徜徉，亦没有“画眉深浅入时无”的闺中问询，有的只是长长短短浅浅深深的思念与企盼。在每个更深人静的夜晚，在夜晚与白昼交错而过的黎明，常常在不经意间，思念的红豆似雨点袭来，让我无处可逃。
或许，我的爱太沉重。“花儿为什么谢了呢？我的热烈的爱把它紧压在我的心上，所以花儿谢了。琴弦为什么断了呢？我强弹一个它力不能胜的音符，所以琴弦断了。”我想，我的爱就是这样。——因为，我总会注意到他尽力掩饰的倦意，一种想挣脱爱之罗网而不能的倦意。这让我每每心疼万分。他是个好男人，恪守着伦理道德，家庭责任，所以，他固守着他的城堡，让我的点点泪光化为漫天飞舞的彩霞。我就是不肯放手，在他负疚之外又给他平添一份甜蜜的荷担。
在二十几年的时空里，我败得一塌糊涂。我的初恋，我的爱情，都随风而去。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如一只疲惫的猫咪，蜷缩成一团，舔舐着汩汩流血的伤口。
你来了，对我恬美地笑着。
在冰冷的冬，你如温暖的烛火，照亮我的旅程。
抱着你，我们推心置腹。我理想的爱情里，精神享受大过肉欲的渴望。就像电影《纯真年代》里，钮兰特与艾伦的爱情。在那个保守的年代，每个人都在虚伪的活着，带着厚厚的面具，如艾伦所说，“他们都不会哭”。遵从传统，遵守规则，从不为自己活过。——除了这一对情人。只有他们，才会望尽彼此的人性之深处。故事结局固然让人怅惘和低徊，可他们已经在各自心中描绘过最精美最纯真的图。
那天，我看完杜拉斯的《情人》，突然急切地想见到你。——外面，风雨交加。
我冲出门，打的去了写字楼。你却没在。
我落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任雨水顺着面颊流进脖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那一刻，我像一个没了魂魄的幽灵。
“我被埋掉了，给埋了许久许久。你每周来看我一次，每次你都敲敲坟墓，我就出来了。你走了，我又掉进了坟墓。”他紧紧地搂着她，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哆嗦。他想，他再也不能承受这种爱了。她带着可怕的梦死了，而他再也不能将她唤醒。
我们可会这样吗？我在恐惧着。
中国男人对老去的法国少女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可能不爱她，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梦之少年篇
早在数年前，我就注意到了那个娴静如月的女孩子。可我却是有家又有室的，我只是远远地观看着，感受着你的清凉与安稳。
我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甚至是有些讷讷的。在这座高高的写字楼里，我和那个女孩子多少都是不太合群的，虽然我们人缘都是极好的，不管对于上司还是同事。——扎实而沉着，这是他们给我们一贯的评价。
我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每当同事约我去酒吧，我总是婉言谢绝的时候多。我更喜欢的是看书，蒙田和卢梭是我爱着的。有时，我也会注意到你，静静地在她的写字间里，听音乐或者写些什么。
是什么时候，我们走得近的？
那是个下午，昏昏的阳光让人打盹儿。因为有份材料没有整理好，我只好加班。——你也在。好像在抹眼泪。
不知是什么缘故使我走向你的。我轻轻得拍了拍你的肩膀，瘦削的，骨感的。你回转过身来，趴在我怀里低低地哭泣着。——我们就那样坐着，偶尔交谈几句，直到夜幕来临。
回到家里，我有些六神无主。太太和善的目光更引发了我的愧疚和自责，我觉得对不起她。——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可是，我知道，对你，我亦是放不下的。
后来，我们又约会过几次。拥抱，亲吻，每次都到此打住。匆匆的欢欣过后，浓重的负罪感便充溢心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不是无耻是什么？我并不能给你什么，虽然你从我要求过。我想，长此下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悬崖勒马了。
但是，这时候，我却愈来愈感到了你对我的不舍。
我知道，随着我们交往程度的加深，你会更加得离不开我。每当约会的快乐过后，便是越来越深的孤寂与伤怀。知道你不会远离我的视线，于是，我决定选择走掉。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也为了我，不再遭受良心的谴责。
我说，当断则断吧，我们这样是为社会所不容的。你的泪簌簌地落下来。——虽然眼泪是身外物。
我在马路上乱走，走了许多路，然后跑到一家小酒店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你冰冷的眼神望过来，像针扎一样。我没法承受这样的熬煎，于是，在理智与情感的天平上，我又一次选择了后者。
我游走在家庭与爱情的路上，没法做到弗朗西斯科一样地坦然。我根本就是胆怯懦弱的，我后悔，我不该放纵自己。我应该坚定我的相濡以沫却厌倦到老，而非相忘江湖却怀念到哭。——只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是宁谧的春天的夜晚，我看着我手造的世界，我没有法子毁了它；而你呢？你让我首度认识到真情真性，让我明白人要为自己而活。
我想看透我的未来而不能够。可在现实的世界里，我没想到是这样，没想到是这样…… [1]
作者简介
金梅，笔名我的张爱玲，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原籍滨州，现居临沂蒙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