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為回憶(陳軍玲)
作品欣賞
此情可待為回憶
乍看到「主題---舊時光」時,我的心微微的一顫,思緒便有了泛舟。桃花梨花,梔子花開;太陽月亮,清淺流年。一個大前門香煙盒疊成的三角紙pia,在胳膊手腕的揮舞下,贏了發小們無數個雜牌香煙盒的三角紙pia,取得了pia王的寶座。一張玻璃紙包裹着的糖塊,品咂在口中,感受了香甜的同時,沁心肺的暖流波及了周身。那小小的糖紙被夾在書中多年,不經意間的遺失,還有了淚珠流下的懷念。是不是五十多歲的女子就容易讓感懷的情愫縈繞着?呦呦,我竟用了女子名詞而沒有用女人這名詞。
思緒泛舟的日子里,便有了回憶的味道。回憶是歲月里的一脈馨香。在歲月的岸邊,和發小無緣無故的廝打;和青春懵懂情感的擦肩;和愛戀刻骨銘心的相伴;和摯親無怨無悔的眷顧,使那雪舞晶瑩的冬,豐盈靜美的秋,熱烈激情的夏,萬物復甦的春,更加璀璨雋永,也便會醉了眼眸,暖了心扉。回憶開啟着彌久生香的甘露,見證着曾經滄桑的過往,沉澱着悲歡離合的境遇,積累着明媚薄涼的經驗。有些情感和事件,當我們年輕時無法讀懂而錯過,那就在回憶中找出片段品咂,來慰籍那心靈的原鄉,便不辜負曾有過的疼痛和憂傷,也不要去蹉跎以後的歲月和懂得。
央視有一個《等着我》欄目,該欄目主要是為了曾經有過情感交集的人們,但卻失聯多年,如今想要尋找曾經的過往,圓自己的心愿而搭建的一個公共平台。大作家畢淑敏也是在該欄目中尋找到了她在西藏當兵時的政委。
看了一期《等着我》。其中有個已婚的天津女子,為了尋找中學階段那個給予了自己溫暖的男同學。女子娓娓敘述了初中青春時,她是孤獨、自卑、無助的。父母忙於生意,無暇顧及她的成長。她用了黑暗來簡述自己的悲傷。在一次考試後,分數的公布是她的軟肋。就在她慌恐的心不知該怎樣安放時,一個三指寬的紙條從課桌的斜上方座位的那邊遞過來。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不要難過了。她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男孩子的目光。男孩子是個學習不錯的人。她說,那天她突然感覺陽光是那麼的溫暖,一種從沒有過的被關愛的幸福,讓她激動。後來,他們有了學習上的彼此幫助。為了更好的學習,男孩子看似漫不經心,但卻是刻意為她辦理了一張電腦上網卡,告知使用電腦學習的方法。那段日子,陽光是那麼的溫暖,日子卻是那麼的急促。後來,他們考入了不同的學校,便失去了聯繫。她卻一直保留着那張紙條和那張電腦上網卡。多年以後,女子有了對自己關愛有加的丈夫。可女子最想知道是:在青春期,自己在那個男孩子心目中是個怎樣的女孩,最懊惱的就是和男孩子沒有一個正式的告別,就彼此杳無音信。如今雖然已經結婚成家,但還是想得到答案。在丈夫的支持下,在央視的努力下,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到了那個男孩子。結局是美好的,男孩子目前在美國生活,也有了自己心愛的妻子。他通過央視專門錄製了一個短片。答案是溫暖的,男孩子的表訴,了卻了女子一樁多年的心事,不解的情懷是那樣美好的釋然了。
隨着她樸實真摯的表訴,讓我也陪同她情不自禁地落了淚。覺得她所描述的故事情節和場景,是那麼的熟悉,那麼似曾相似。是不是每個醜小鴨般的女子都會在自己的青春期,有那麼一段無法釋懷的情感追憶?想想我不是也曾經在讀書階段,糾纏在自己最自卑,最黑暗的那段青春懵懂里嗎?一件偶然的小事,讓自己如同遇到了燦爛的陽光,而後像小樹苗一樣,伸出朝氣的枝椏。後期,也最想知道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也生氣莫名其妙的就沒了彼此間的往來。如今雖都有了自己家庭和孩子,但在經年聯繫上後,不也是玩笑般刻意地詢問過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嗎?答案過後,內心便也了卻了過往的曾經,長長的舒了口氣,會心的相視而笑。那無關風月的情懷,只是為了尋找青春時期那段過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也會想起十九歲的那年冬天,考入軍校的第二個寒假假期。我結伴了兩個同籍貫的校友,穿着空軍軍裝從烏魯木齊回西安度寒假。我們匆忙地跳上當時的綠皮火車的硬座車廂。車廂中已有八、九個穿着陸軍軍裝的年輕男兵。同樣的年齡,同樣都穿着軍裝,便讓我們與他們之間的交談少了隔閡。八、九個男兵中,有一個話最少且在新疆阿里高原當兵的一個戰士,因為我們都是陝西人,似乎就有了交流的主題。我倆站在綠皮火車的兩節車廂的連帶上,彼此詢問了一些家中的情況和部隊駐紮地。得知他比我大一歲,幼年喪母,是他的幾個姐姐將他拉扯大時,我便以大姐姐的語氣說:你們在西藏當兵,肯定比我們在烏魯木齊當兵辛苦多了,如果需要什麼吃的和用的,你可以給我說,我想辦法寄給你。當時我們無拘無束、海闊天空地聊着不着邊的話題。三天兩夜後,火車到達西安。我們友好的道別,相約一定要互相幫助,並口頭留下了彼此通信的地址。我們便各自歸回自己的家鄉,假期滿後又返回各自的部隊。此後,小戰士也沒有讓我為他做過什麼。
幾十年後,我從新疆退出現役,回到西安過着安逸的生活,也經常回憶起一些曾經的過往。某一天,咸陽的一個同學電話來說:有個男戰友一直在找你,現在找到我這裡了,你現在還記得不?男戰友?在我的記憶中,男戰友不多,男同事倒是有一大堆。通過電話中對方的自訴,我驚訝的方知,男戰友竟是那個青春初期在火車上相識的那個在西藏阿里當兵的「戰友」。當年,自在西安火車站分別後,我們彼此之間似乎也有書信往來,也不知什麼緣故就斷了聯繫。也許是當初的「新兵信多」吧,無暇顧及某個遲來或不來的信件而斷了聯繫。沒想到,若干年後,他也轉業後回到了陝西咸陽市。青春的記憶是美好長遠的。我們相約了某一天,有了見面的機會。在穩重文雅中我們彼此相聊甚歡。在聊天中,「戰友」看似無意的自嘲時說:自火車上別後,一直有一種情愫不能釋懷。當初就感覺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刻在他的腦海中。就連最後的戀愛時,對自己另一半的尋找,似乎是心中早有了模子。現結婚成家為人夫人父,生活安逸,妻賢子孝。但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在尋找青春時期的遇見,也曾經去過我在烏魯木齊部隊醫院的工作單位。也許尋找的時機不巧,就陰差陽錯的無果。多年來,他從沒有放棄過尋找的行動,也曾經動了想在央視《等着我》的欄目中尋找青春記憶的念頭。沒想到,上天的安排,讓他先找到了我的那個當年一同坐火車回西安的女同學。
當聽到「戰友」看似無心問我:當初我在你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為什麼沒有和我告別,就消失的無蹤影了?我驚愕。難道青春初次萌發的情感都是如此的相似,是如此的真摯和茫然!那無關風月、默然掛,寂靜歡喜、悠遠綿長的情感真使人難以忘懷。
很久很久沒有相見的同學戰友,在你步入半百年齡時相見,那會是怎樣的感慨和觸動?青春萌發出的情感都是真誠的,會在腦海刻下深深的烙印,那曾經被塵封在心中的那份從沒有晾曬過,也無關愛情的好感,只是為了遇見和感動的那一瞬間。自此便有了傾訴的話題,不能夠說曾經滄海難為水,但被彈撥心弦後的甘甜或憂傷,在記憶與回憶中慢慢的品咂 ,雖說它無關最終的婚姻,但總有一種情感不能忘懷。 我們不願看到眸中盈水,我們知道所有的行為只是為青春的情感做個明了的釋放,我們知道同學戰友之情是一輩子割捨不了的情分。 坐在窗前觀天空的雲捲雲舒,聽雨敲窗簾的美妙滑下,打開便箋,握支筆,記載花開的聲音,鳥語的委婉,流水的徑路,通幽的步子,都不枉這靜靜的坡,綠綠的草,歡快的生靈在你眼前悄悄的變。一切的一切,使我們感覺對生活的責任更大了。願我們彼此珍惜美好的友情。
此情可待為回憶![1]
作者簡介
陳軍玲,女。喜愛閱讀和書寫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