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印象(林长宇)
作品欣赏
泰国印象
若说东南亚国家,最有特色的该是泰国了。别国有的,泰国都有;而泰国有的,别国未必有。因此2010年7月下旬(7.22—7.28),学校组织我们高三老师去那儿旅游。虽然在泰国只呆了一个星期,但不少情景至今仍令人难以忘怀。
飞机从咸阳机场起飞,经过近四个小时抵达泰国曼谷素万那普机场。甫出机场,接我们的大巴就到了。泰方导游很热情,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孩,她先自我介绍,让我们叫她“小毛”。接着给我们每人送上一串茉莉花胸链,并一一戴上,完了双手合十,说一句泰语“萨瓦迪卡”(欢迎光临)。新鲜的茉莉花绿蒂白花,清香扑鼻,圣洁而别致,小毛又虔诚庄重,让我一下子对泰国之行有了信心。
上大巴车,司机是位中年男士,车子徐徐启动,目标曼谷市中心酒店。小毛这时才正式致欢迎词,她的普通话相当纯正,先给我们讲这次泰国旅游的行程安排及注意事项,再介绍泰国的主要特点,包括它的君主立宪制,普密蓬国王与他信总理,经济与民生,佛教与民俗等等。尤其对中泰友谊的一些大事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说话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又声音柔和,彬彬有礼,让我一下子对这位导游有了好感,不由得端详起她来。小毛属于典型的东南亚人,个子不高不低,人精神,单眼皮,由于地处热带,皮肤呈小麦色,长得不算漂亮,但温厚可亲,一脸福相。后来听说她毕业于泰国一所不错的大学,我不禁对她肃然起敬,对这次泰国之行更充满期待了。
去泰国旅行,第一站当然是泰王宫,又叫大皇宫。它位于曼谷中心的湄南河东岸,是当今曼谷王朝拉玛一世至八世的皇宫建筑群。从1782年开始建起,直到上世纪中期结束,共有“三殿一寺”四个建筑群。但有一半景区并不向公众开放,游客能看的仅是玉佛寺及节律宫一部分区域。
第二天上午上车前,小毛向我们简要介绍了泰王宫及玉佛寺,特别告诫我们参观寺庙时衣服要穿戴整齐,不能露肩露腿,更不能在殿内拍照等。然后将我们带到寺门口,买了票。这时从大门里出来一位年近不惑,西装革履,又高大俊伟,仪表堂堂的男士,小毛说泰王宫管理严格,这位仁兄是宫内的专职导游,毕业于台湾大学。这不禁让我对泰王宫更增添了一份敬畏感。
参观泰王宫要先看玉佛寺。如同我们的雍和宫,玉佛寺也是皇家寺庙。走进寺庙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形制迥异,金碧辉煌的建筑群,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玉佛寺的得名缘于寺内大雄宝殿正中的黄金宝座上供奉着的那尊真人大小的翡翠坐佛,据说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圣物,整个泰王宫镇馆之宝。泰国跟东南亚许多国家一样,深受佛文化影响,从国王到民间都笃信佛教,仅曼谷就有佛庙上万间,被称为“千佛之国”。但就佛像而言,我觉得所有塑像都大同小异,区别仅仅是所用材质不同而已,因此我虽然看过很多,终究不甚着迷,反倒对与佛像有关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比如罗汉、天王、神将及建筑装饰之类的。乍一看,泰国的殿宇造型都特别夸张,重檐层架,脊角高耸,尤其显得轻灵飞扬,与我们追求的厚重庄严明显不同;装饰又过于繁冗,极尽铺张豪华之能事,墙面嵌宝石,金箔包塔身。但其实它骨子里仍然深受我国文化影响,同样属于东方建筑体系。以玉佛寺大雄宝殿为例,殿顶虽然有三层木制重檐,但依从的还是人字形状,屋脊高耸,檐牙高啄,蓝色屋瓦饰以红黄色边框,边檐上也以龙首、龙鳞、凤尾等构件装饰。其他如先王殿、法藏殿、佛骨殿等也都有类似特点,只有藏经阁、钟楼及金塔等附属建筑与我们迥然不同,泰式风格鲜明。
总之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方面,玉佛寺都满足了我对泰王宫的所有幻想。此外我们还游览了泰王宫另一大建筑群——节基皇殿,那是一个以西洋建筑风格为主的园林式花园,但并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有人抱怨泰王宫没有全面开放,但假如那样你可能会走马观花,印象也会模糊。在经典景观前长时间徜徉欣赏,是我以静制动,以少胜多的旅游经验。唯一的叹息是游人太多,有时难以做到全神贯注而已。
下午游湄南河。这样的安排很好,先欣赏了曼谷最重要的皇家宫殿,再去看曼谷湾两岸景色及市民生活。而且不必再走路,一直都在船上。泰国地理位置优越,不必说东边位于国际河流湄公河下游,形成千里沃野,单说西边那条发源于泰国北部,流经全境的母亲河湄南河,就给沿岸造就了17万平方公里的平原水乡,河运又带动两岸工业发展,最后注入曼谷湾,汇入黄海。首都曼谷正位于湄南河进入海口形成的曼谷湾两岸,这里河汊密布,百舸争流,桥梁飞度,楼宇林立,向来被人们称之为“东方的威尼斯”。
游湄南河最好是晚上,想那桨声灯影,浮光跃金,凉风习习,邀三五男女,品当地传统美食,看两岸五彩缤纷。但白天也有白天的好处,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远近景物一览无余。湄南河上的船只各种各样,简单地说,分为大船和小船。大船豪华,但行动不便,宜观远景;小船简陋,却轻便自如,可以近距离访幽,有亲切感。好在这两种船我们都坐了,在曼谷市内水域坐的是小船。开始是在湄南河主干道上,天水一色,烟波浩渺,两岸寺庙、高楼、桥梁熠熠生辉,公主号游轮及各种船只破浪前行,大有一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快感。不久我们的船只拐入一处河汊里,左边堤岸较高,岸上点缀有鲜花,有供人下河的台阶。右边则比较宽阔,身边不时飘来一艘艘双人舴艋小舟,有的停歇在椰树蕉林下,有的正划向游船兜揽生意。妇女们或在她们小小的舢舨上卖水果、泰式点心、鲜花等,或者卖扇子、凉帽、衣裤之类的,花花绿绿,琳琅满目。在一段水域居然还看见一绺水上人家,各种小房子一律用木柱支撑在水上,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及部分生活用品。对于我们北方人而言,所有这些都是难得的见闻,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泰国居民水上生存的世俗生活。事实上普通居民才是城市充满活力的源泉,他们的打拼与奋斗,还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才是最让人感动的所在!
不过那天最惬意的要算在湄南河上喂鱼了。临行前小毛告诉我们带上喂鱼的面包,起初并不见鱼,后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有鱼”,转身一看,果然是鱼!我们赶紧掏面包,手快的先扔下一片,立刻就有上十条鱼围拢上来,好大的鱼啊,差不多都长得一样大,每条足有六七斤重!接着大家都开始投喂,一时船两边全是鱼,人的欢叫声,鱼跳跃的“泼剌”声,盖过了水声和发动机声。激动之下,一位老师将一个大面包揉碎后一次投下,瞬间又引来一大堆鱼!不知这鱼是什么品种,嘴两边各有一根弯着的硬须,当它们张着大嘴,嗷嗷待喂时,看着居然有些害怕。我有些好奇,忙问小毛有没有人捞鱼,想不到她说,泰国人相信这里的鱼有神灵,保护还来不及呢。我一时沉默,心想要是在咱们那儿又会怎么样呢?
但大船却不是在湄南河上乘坐的,而是当天下午去参观桂河大桥时在桂河上使用的。严格地说,那是一种水上的混合载体。下面是用巨大的竹子做成的竹筏,很大,四四方方,上面却是一间宽敞的房子,彩钢瓦搭顶,四面皆空,内中有一二百平方米的活动场地,彩灯、麦克风音响俱全,周围木栏,围着一圈桌椅。可歌可舞,可跳可坐。虽然简陋,但很适合在宽广水域使用。我姑且把这种极具地方特色的航运工具称之为“船房”。它靠的是一只电机动力船牵引控制,大多情况下都是让它在大河上从流飘荡,任意东西。桂河素有“小桂林”之称,这里远离大都市,天朗气清,风烟俱净,惠风和畅,山水一色,周围静得只剩下细微的水声。人在这种环境特别容易放松,同事们有的引吭高歌,有的翩翩起舞,不过大多都在谈笑风生,间或会有掌声。我则依栏而坐,静静地享受着这一片异域风光。
泰国的第二天上午是去曼谷的野生动物园,位置在郊区的明汶里区。珍稀动物多,园子很大,环境与自然界相仿,绵延达八公里之长。我们仅去了几个具有泰国地方特色的场馆,如大象馆、鳄鱼馆和毒蛇馆。
首先是大象馆。泰国人中,僧侣地位特殊;而在动物界,大象最重要。在泰国历史上,大象曾用以抵御外侮,生活中用来耕作和运输,现在则靠它表演赚钱。在全国各地,有关大象的雕塑与工艺品比比皆是。所以从某种程度说,大象是泰国人心中的图腾,泰国也因此被称为“大象之国”。
在动物园,大象分为两类,少数是圈养的,跟狮子老虎长颈鹿一样供人欣赏,属于半野生状态。另一类则是用来表演赚钱的,这类大象都是经过驯象师调教好的。我们先参加亲象活动,在驯象师的监护下,你可以抚摸大象,接受大象亲吻,甚至坐在象鼻上被抬到空中,然后再骑乘大象在既定路线上转一圈。骑乘象一般都非常高大,体格健硕,让人望而生畏。接下来是观看大象表演节目。我们来到附近的另一个场地,观众很多。只见穿着红马夹的驯象师们每人牵一头大象鱼贯而入 ,在各自位置上面向观众站定后,有驯象师用泰语高喊了一句什么指令,于是众大象同时前腿双举,鼻子高竖,吼了一声,算是集体向观众问好了。我惊奇地睁大眼睛,大家更报以热烈的掌声。与用来骑乘的大象比,这些表演象要小很多,好处大约是比较灵活,便于完成一些高难动作罢了。象们依次表演了后腿直立、长鼻套圈、走绳索、舞彩带、踢足球、按摩、飞镖扎气球等节目。最后的压轴戏则是大象画画了。这项活动技艺难度较高,工作人员先支好画架,固定好画夹,然后驯象师另牵出两头大象来,只见驯象师先给它递上碳素笔,大象便用鼻子卷住,在画板上画一只小象,类似素描,用笔相当简洁,头、身、腿,最后点眼睛,三下五除二,一只小象栩栩而立。人群中有女孩惊叹声,但大多都屏气凝神。大象并不换笔,接着在前方画一棵大树的树干和树枝。这时驯象师及时递给它一把小刷子,大象换笔后蘸了点绿色颜料,不多不少,先涂树叶,再在地面上点缀绿草,画面一下子变得春意盎然。最后一次换笔,蘸红色颜料,给草地再补点小红花。于是一幅“小象春风图”大功告成,人群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与大象互动之后,又看了鳄鱼和玩蛇表演。后来我才知道,所有动物表演的背后其实都充满了血腥。因为这些用来表演的动物原来都是野生的,你要让他按人的要求做违反其天性的动作,必然要用各种残酷的方法驯服它。只不过与西班牙斗牛不同的是,这种驯服是我们通常看不见的而已。以大象为例,小象刚一生出,就强迫让它与母象分离。我们知道大象是群居动物,一般雄象要和象群共同生活十七八年才离开。离开母亲的小象被装在铁笼里喂养,以消磨它的野性。长大后驯象师还要用特制的铁制象钩训练它,稍不顺意就用象钩啄它的耳朵,常常鲜血淋漓。此外还有其他种种惩罚。所以从泰国回来后我再也不看类似的动物表演了。[1]
作者简介
林长宇,早年毕业于延安大学,1992年入职实验至今,工作之余,喜忙别人之闲: 读书、思考、找废墟和看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