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蘭州水車園(喬進波)
作品欣賞
游蘭州水車園
提起黃河水車園,恐怕沒有蘭州人會說不知道。10月3日上午,四舅作嚮導,我們一行5人乘坐蘭州BRT快速公交,不一會兒,就到達位於「黃河風情線」濱河東路黃河南岸的蘭州「水車園」。
蘭州有句老話:「吉祥葫蘆牛肉麵,羊皮筏子賽軍艦,古老的水車悠悠轉」。蘭州是全國唯一一座黃河穿城而過的省會城市。這座旱塬上的城市本該荒涼蕭瑟,但奔騰的黃河水染綠了城市的山樑和空地,蘭州人利用這一得天獨厚資源,沿黃河兩岸開通了兩條東西數十公里的濱河路,打造出百里黃河風情線,水車園就是「黃河風情線」的一個景點。它東臨中山橋,西鄰「黃河母親」雕像,北望白塔山公園,南近白雲觀,處在黃河風情線的中心位置。
一進水車園大門,就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抬頭仰望河邊矗立的高大水車正緩慢地轉動。這個水車輪輻大的有20米左右,最小的也有10米以上,可提水15米—18米。它悠悠地將黃河水汲入水斗,然後又不緊不慢地升入雲端,將水傾入木槽中,那水流就像瀑布一樣歡快地向四周瀰漫開來。我張開雙臂,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黃河水滴落在身上、臉上和手指上。這個酷似古戰車的車輪,又像時鐘的齒輪緩慢地前行。兩百多年的勞作,使它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在政府的修繕和保護下,依然完好無缺。
蘭州的水車,當地人又叫「天車」、「灌車」、「翻車」或「老虎車」。最早源於一個叫段續的人。據資料記載,明代以前,蘭州居民生活用水靠五泉山的蒙泉、惠泉及紅泥溝泉水,用於灌溉的水源很少。明嘉靖五年(1523)蘭州人段續考中進士後,任湖廣參議時,見當地竹木所制的筒車,利用水力激輪旋轉,提水灌田,功效顯著。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便繪製圖樣,求教工匠學習製造方法。晚年回故里後致力於水車的仿造,經過反覆試驗,終於在嘉靖三十五年(1556) 製成了具有北方特點的粗獷雄渾的蘭州水車。段續首次創建的一輪水車,後人稱之為「祖宗車」。段續在製作水車時因地制宜,改用簡樸適用的榆木、槐木、柳木,他的水車沒有像南方龍骨水車需要人力車水,而是利用黃河水衝擊力,晝夜不停的自動車水。正是如此,當地農民爭相仿製,迅速在黃河沿岸推廣普及。黃河兩岸水車林立,總提灌面積達10萬畝,成了當時世界上真正的「水車之都」。在水車廣場有一尊高大的雕塑,他就是蘭州水車的創始人——段續,正默默地眺望遠方。
我情不自禁地站在這尊雕像前,雙手合十,進行膜拜。段續因地制宜,創製水車,造福桑梓,他的名字被蘭州人民所傳頌。自從水車創製以來,一直屹立在黃河岸邊。隨着黃河水的流動和慣力,帶動水車轉動,不僅有觀賞性,也成為黃河流域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媽媽,我跟表哥去玩水車!」女兒的喊聲把我從沉思中拽出來。原來四舅已領上孩子們走進展示水車文化的主題公園。我連忙走過去。
水車園內水車種類很多,有手推的,手搖的,腳踏的,讓人目不暇接。這些濃縮的水車,造型獨特,有的像車輪,有的像磨盤,有的像鍋蓋一個個呈現在主題公園,且動靜結合。雖然沒有當年水車那樣壯觀,但也玲瓏可愛。伴着孩子們的手搖或腳踏,水車都在鮮活的水流中轉動,水花跳躍,水車吱吱,唱出古老的歌謠。女兒和表哥時而玩手搖水車,時而玩滾筒水車。他們在玩手搖水車時,一人握一個木柄,齊心協力,水車轉動起來了。黃河水注入水槽,水槽中的水流又帶動水車將水運進水池中,形成了多變的噴泉。在玩滾筒水車時,他倆在滾筒上飛快地跑,水車就快速轉動起來,水花落在水車旁大大的水池裡,濺起層層漣漪。正值假期,遊人如織, 整個公園成了孩子們的樂園,成了流水和水車轉動的世界,也成了老蘭州人回味和尋找水車情結一個平台。
隨着時代發展,蘭州水車早已退出歷史舞台,被現代化的提灌工具所替代,但這些古老的提灌工具,保留着原始面貌,走進了蘭州水車園,成了遊人賞心悅目的旅遊景點。見多識廣的四舅告訴我,他來水車園好多次了,水車園最大的特點就是設計者的工匠精神。比如讓水車園內所有水車都保留完整的功能,讓靠近黃河水的水車向園區的水道供水,這樣輕而易舉的為園區提供景觀用水。我真佩服四舅的用心,同時也對蘭州水車園設計者高超的技藝表示敬意!遊客在這裡既可以盡情玩耍,也可以體驗500多年前機械的工作原理,更能感悟古人的智慧。
我和老公漫步在水車園,發現除了大量的水車相關的展品和景觀外,還有許多民俗生活的銅像,比如牛肉麵拉麵製作攤子、老蘭州的燒餅販兒和蘭州的紅棗茶攤子等,這些雕像前都配有鑲嵌着紅字說明的白色黃河石標牌。栩栩如生的經典人文景觀,濃厚的生活氣息,既增添了遊人遊玩的樂趣,又軟化了水車呆板的形象。
如果段續老人家在天有靈,他一定會感慨萬千,自己精心研製的蘭州水車,500年後仍運行在黃河邊,被一代又一代蘭州人傳承,並吸引一批又一批海內外遊客,來品味蘭州,感受黃河文化的博大精深。
不遠處,有一個水車磨坊和碾子,一些遊人在玩,我也想躍躍欲試。等幾個孩子走後,我便上去。望着水車磨坊,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多年前家鄉的磨坊。那時我們賴以生存的糧食加工都用碾子,碾盤和碾滾都有規則的紋理,深深的碾子溝,淨潔的磨盤,那沉重的碾滾隨着人的腳步,圍着木軸在碾盤上作圓周運動,碾滾下的穀子就變成小米,麥子和玉米就變成面。
眼前的這個水磨坊,長長的木頭手柄,磨盤和碾滾都是木頭制的,一定很輕便吧。老公讓我試一試。我便抱着碾棍使勁地推,仿佛在家鄉的石磨上碾糧食。只是在這裡跑得越快,木頭磨盤轉得越快,流出的水就越大。看來,蘭州人的生活與黃河水息息相關,他們對黃河,對這個城市,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情感。
「黃河的水不停地流,流過了家流過了蘭州。遠方的親人啊,聽我唱支黃河謠……」忽然想起蘭州野孩子樂隊的《黃河謠》,這是一首直擊人心的西北民謠。2006年10月,當野孩子樂隊所有的成員頗具儀式感地背起手,齊刷刷地唱起《黃河謠》,那一刻,西北風颳起,讓年輕的我,淚目。他們唱出了對家鄉那片土地和黃河的愛,就像今天的這個水車園,讓人動情。 [1]
作者簡介
喬進波,女,網名紫衣人,山西忻州市代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