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天(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漫長的一天
日曆上顯示今日夏至,是北半球一年中白晝最長的一天,這一天的白日夢會不會也是最長呢?過日子的我們總會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慨:怎麼可以這麼快?去年的夏至仿佛就在昨天,就在剛剛才過完。
可從前的小傢伙們已紛紛長大,成為今年高考之役的主動或被動參與者。走出考場的他們,身心俱疲,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迅速地投入到一場放鬆戰中,這幾天,高考後的孩子們都玩瘋了!大人們羨慕地想:有青春才有的揮霍啊!
傍晚落雨,雨中的那把彩虹傘讓雨天有了晴天的歡喜。之後,雨過天晴,只聽有人驚呼:快看那邊的天上,出現了兩道彩虹,一道異常清晰恢弘,一道有些虛幻不真切,竟都是難得一見的奇妙景致。
夜裡睡覺窗子關不住了,夜風習習情挑窗簾的那一刻,一股一股的清涼讓裸露在夏涼被外的皮膚感覺舒適。遲歸的人帶着朦朧的醉意,邊走邊唱,將不成調的歌也一併打包送入窗內。
在跨進電梯間之前,一種混合着花露水、脂粉和陰涼空氣的氣息一下讓我想起從前姑姑劇團地下室化妝間和換衣間的味道,如此相近的氣息令我驚詫不已。氣味在這時將久遠的記憶召回。
上周六,定居大連的小蘭帶着兒子返哈,我們一起聚在美人家。美人的老公——我們的陳哥從自家小菜園裡摘了新鮮的生菜、小白菜、香菜、蘿蔔菜、小旱黃瓜,還有香氣濃郁的蘇子葉……滿滿一大盆,難道是要我們做堅定的素食主義者?陳哥說非也,你們三個進屋聊吧,多久沒見了,我給你們弄吃的去。
陳哥的廚藝絲毫不遜當年,為我們做了地道的香辣蟹,拿手的樹椒土豆絲、鍋包肉、手撕大拌菜、烤牛肉,用蘇子葉包着吃的烤牛肉格外鮮香,吃的我們幾不忍撂筷,手把瓶的啤酒喝得通體舒坦,幾瓶下肚後,幾個人的臉色燦若桃花美達達。
上周末,跟小蘭匆匆相聚又分手。我要趕去媽媽那裡準備晚飯。父親節一家人說好不去飯店在家中小聚,由我掌勺。晚上5點多開飯,一家人邊吃邊聊,氣氛暖人。吃罷晚飯,董陪着媽媽和大爺小賭消遣,我收拾廚房、洗刷碗筷、拖淨地板,入睡時已近午夜。
小蘭夜裡10點多回大連,我短信祝她路途平安,好好睡覺。小蘭回:胖子,往事如昨……我說可不是咋的,不可想,會哭。我們都好好的,為再見!
生時人們已在告別。對相愛的人而言,生命布滿憂傷,我們每天都在無聲地訴說着別離。不同的只是有人在以快樂的方式訴說,而有人在以痛苦的方式講述。在時光漸行漸遠的悲傷糾結於心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提醒我們要更懂得珍惜,更好地去愛。
在車裡看大雨欲來的天空中雲朵的萬千變化,看它色彩濃暗的更迭。有雲的天空很奇特,層次錯落,景深悠遠。陽光與雲朵的遊戲時斷時續,偶爾陽光會拼力鑽出濃密的雲層,釋放出絢爛的光芒,即使被雲翳完全遮擋也心有不甘,會給濃雲鑲上一道美麗的金邊兒。
連續多日充沛的雨水讓公路兩旁的樹林、莊家和草地綠得盈盈發光、沁人心脾。從遠處看,牛群和羊群是草地上移動的花朵;近處看,它們讓草地變得風生水起,生動有趣。車經過公路大橋時,夜黑透了,已不能透過夜色望見汩汩流動的江水,只有用耳朵聆聽。
這個周一的早晨不用急匆匆趕去上班,帶着一份閒適的心情經過索菲亞教堂廣場,此時天空時陰時晴,空氣濕度很大,有雨欲來的樣子,感覺卻很舒服。教堂上的人很少,噴泉也處在休眠狀態。
經過周末的熱鬧,此時的教堂廣場是安靜的,只有清潔工在忙着打掃,給植物澆水解渴。教堂里不時傳來悠揚的音樂聲……再喧鬧的城市也有屬於自己的靜謐角落。這一刻,城市在享受它喧囂後的孤獨。
我跟董說我們兩個人好像正在踏上出行之旅。生命本就是一場旅行,只是我們常會忽略自己的行者身份,身在其中,甚至會忽略許多本該放下心情慢慢享受的過程。
小素前天給大家帶了她和老公一起包的蜜棗粽子和紅豆花生粽子,昨天又帶了煮得有滋有味的茶葉蛋。我們說小素把端午提前帶來了。借着端午的艾草香,六月里偏得的小長假也將隨之而來。
一隻長尾巴的花喜鵲輕身飛過樓區,一路歡唱不停。它喜歡着這樣的日子——有時森林,有時原野,有時人間,原來不只人群獨愛穿越。這又將是炎熱的一天,夏日裡漫長的一天。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