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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供養(馬遷)

愛的供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愛的供養》中國當代作家馬遷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愛的供養

老公說,從記事起串門子玩,不似別的孩子圖吃喝,獨喜賞人家家裡的花草。農家院子裡,一個孩子踟躕在一株株植物前,一會兒湊近鼻子聞聞,一會兒伸出小手摸摸,開花的不開花的,他都喜愛。大人們常常不懂他,抱起他便往屋裡走,他趴在大人肩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植物,捨不得眨眼。

再大一點兒,他也懂得向大人們一樣種花種草了。鄉下人家,不缺泥土,院子空曠得很,隨便一個地方就夠他栽種的了。他種雞冠花,雞冠花長得肥肥胖胖的,紅得發紫。他種大麗菊,大麗菊長成碗口那麼大,吐出一層又一層艷麗。他從鄰居家討要來仙人掌,養啊養,養得開出花來。鄉人們踏進他家院子,總要讚賞他養的花。他聽了,心裡也樂開了花。

這便是老公的童年,與植物安靜為伴。

或許,有的人,從娘胎里就生出了喜好。

我從小生在城市,住一樓,家裡也有一個院子,院子裡也有很多花。我從花旁經過,熟視無睹。它們開與不開,叫什麼名字都與我無關。在我看來,它們遠不如朋友可愛。因為它們不能陪我說笑,不能陪我跳皮筋,更不能陪我到熱鬧的地方玩兒。

我的童年,每一天都與朋友們瘋鬧。

開始被動接觸花源於老公,那時還是我的男朋友。他帶我去逛花市。天很藍,雲很白,我挽着他的胳膊,走在花叢中,喋喋不休地跟他講着趣事。花,我並不在意的,只要跟他在一起,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而他,卻在意那些花草。他已經不聽我說什麼了,他與花農攀談,與花兒對視,頷首,微笑,忘記了我的存在。我有些惱了,使着小性子轉身走了。

過了許久,他才滿頭大汗追上我,裂開嘴笑了半天,說,真是個孩子,怎麼吃起花兒的醋來了?我還是不肯原諒他,罰他說些好聽的話。他收起笑容,一臉鄭重地說,我嘴拙,甜言蜜語不會跟你說,更不會跟其她女人說。那一刻,他像一株植物一樣立在我面前,渾然天成,本真,善良。

婚後,陽台上滿是他的花。什麼花用什麼土,施什麼肥,澆什麼樣的水,以及何時換土,澆水的量,澆水的時間等等花的習性他都了如指掌。他還買了修剪花的工具,常常對着植株端詳片刻,爾後「咔嚓」一聲,枝折花落。我常嘲笑他,愛花之人好狠的心。他總會笑笑,說,修修剪剪是為了讓它更完美。

真正與花親密接觸是一個清晨,我踏入陽台,與一朵粉色的蓮花睹面相逢。她宛在水中央,靜如處子,怡然大方,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蓮葉鋪滿白瓷魚缸,層層疊疊,綠盈盈的,像極了蓮花的衣裙。我拉開窗簾,陽光跳進魚缸,像個化妝師,在蓮花的臉上身上塗抹一層又一層金粉。晶瑩炫目。那一刻的靜謐,潤澤了一顆浮躁的心,開啟了我與植物的邂逅。許多年之後回憶起來,依舊美好。

從那以後,我漸漸關注起老公養的花來。

原來,花兒是會說話的。只要你親近她,她便有數不完的故事講給你聽。

君子蘭,是當之無愧的「君子」,花苞苞都鼓好了,團在一起有幾日了,還是蓄勢待發的樣子,未見花開。我側耳傾聽,哦,她們你推我讓着,謙遜得很。她們正在召開家庭會議,密謀着,該以一種怎樣的方式出場,是熱情奔放,還是清麗婉約,各抒己見。

迎春呢,集結號一吹響,就紛紛使出渾身解數開呀開,不留半點兒私心。蜂擁着如奔赴沙場的戰士,呼聲震天響,喊來了春天就謝幕了。一朵金一朵黃,凋落下來,沒有悲傷,爭先恐後般,零落成泥再去護百花。

墨蘭,樸實無華,有一顆樂善好施的心。她提着一個香水瓶子,擰開,這裡噴噴,那裡灑灑,不多久,一屋子的香在遊走。你張嘴說話,話里都帶着香哩!真是棵善良的花。

臘梅,是心思很縝密的女子。花苞密密的,鼓鼓的,緊緊實實的,像在一遍遍打着腹稿,斟詞酌句。她很隆重地對待生命,她吐蕊綻芳華的一剎那,定要驚艷了時光的。

還有紅掌,她把綠意盎然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在陽光下如開了鍋的水,一邊燦爛着,一邊沸騰着。快樂叮咚流淌着,滿屋子亂竄。旱蓮,報春花,三葉草,長壽花等等,她們都以自己的方式熱愛着這個世界,詮釋着生命的精彩。即使瀕臨死亡也不悲戚,拼盡全力吐露最後一縷芳魂,留在人們心中的除了美好,還是美好。

老公愛植物是真的愛,我陪他去逛花市,名花他不看,開得花團錦簇,枝繁葉茂的他不看。他專喜歡看犄角嘎啦里,花農欲丟棄的。他把她們領回家,像領回了一群孤兒,用心澆灌,用愛滋養。也許一年,也許幾年,她們便會打苞開花,還他一屋子的笑盈盈。

陽台上有盆虎皮蘭,剛來我家時瘦小得如手指頭,蔫頭蔫腦的。我每日與他相見,總免不了憐惜地念叨,快長吧,快長吧。也就幾年的功夫,他的個頭猛躥,身材也越見魁梧起來,虎頭虎腦,精神抖擻得有了陽剛之氣。我指着滿室的花草,沖老公豎起大拇指,說,他們活得如此豐盈,你的愛是最好的養料。老公一臉安然,回我,你也活得很豐盈了。

彼時,風清日暖,歲月熏出了香。[1]

作者簡介

馬遷,女,回族,80後,就職於山東省青州市夏莊小學,山東省濰坊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