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叮嚀
父親的叮嚀,我正納悶呢,父親說:「路就在自己的腳下,而每條路都有自己的坐標方向,不管處在什麼位置,平面上的點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只是你勇往直前的毅力,希望你把握機遇,趁着年輕,把理想付諸於行動,真正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屬於有志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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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我對父親的感覺是在當兵以後才慢慢體會到的。在家上學時,父親很少說我,但對我管教卻很嚴,因為我學習有時不太認真,不像小妹,別看年齡小,幹什麼都很自覺。
父親讀書多,時常用帶啟迪性的幽默教給我和妹妹一些生活的知識,在我們兄妹倆幼小的心靈中早早播下了做人的道理。但大多時候,父親總是以他那一貫的沉默、如弓的腰身在黃土地上耕耘,在他收穫着微薄糧食的同時,也收穫着我和妹妹對他的回報。然而,我沒等到參加高考,就走下了高中這趟列車。我頹廢地站在父親面前,希望接受他的教訓,父親沒有責怪我,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我不希望你難為自己,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不行就回來修地球,幹什麼不都是吃飯……莊稼不收,但還得年年種」,聽到此話,我的眼淚當即撲撲地落在了地上。
我準備用另一種方式耕耘自己的莊稼。我報名參軍了,臨行前的晚上,父親用酒來麻痹自己難捨親子的情緒,我感到一向開朗的父親頓時蒼老了許多,我返身回到自己的屋子,抱着一種喜悅後的依戀進入了夢鄉。一覺到天亮,我看到外屋的燈還亮着……
我當兵來到了新疆烏魯木齊天山腳下的一個部隊。在部隊我種過菜,當過衛生員,干過通信員,最後定格在了炊事班。期間一次回鄉探親,我穿着樸實的士兵服,親朋好友從我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菜香中吮吸到別樣的滋味,我從他們微妙的目光中,讀出了他們的失望與沮喪。在別人眼裡,我早就應該出息了,然而我沒有。
我不時地偷看父親愈加蒼老的眼睛,臉不由自主地漲得通紅,父親依然保持着那份開朗,卻沒說什麼。歸隊的前一天晚上,我同父親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他唯獨沒有問及我在部隊從事的工作。我正納悶呢,父親說:「路就在自己的腳下,而每條路都有自己的坐標方向,不管處在什麼位置,平面上的點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的只是你勇往直前的毅力,希望你把握機遇,趁着年輕,把理想付諸於行動,真正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屬於有志者的路。」
回到部隊後,我鼓足幹勁,抱起了久違的書本,次年九月,我考上了軍校。當父親聽到此消息時,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裡涌動着淚花……
軍校放寒假時,父親早已到村西頭公路翹首期待我的到來。見到滿臉滄桑的父親,我好生心酸,激動的淚水還是在與父親團聚的喜悅中流了下來。父親走路和說話沒有以前利索了,他不僅要干農活家務,還要同母親照顧上學的妹妹,特別是在農忙時,一切的操勞都壓在父親的肩頭。雖說我考上了軍校,家中的情況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現在,我告別了西安,告別了培養我成才的軍校,來到了克拉瑪依。站在事業的起跑線上,我想起了父親的話語:「希望你們兄妹二人經過艱苦的磨練之後,不是掙來大堆的金錢,而是成為社會的棟樑之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