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目錄
內容簡介
《爸爸爸》是作家韓少功1985年發表的著名中篇小說,最初發表在《人民文學》1985年第6期。《爸爸爸》以一種象徵、寓言的方式,通過描寫一個原始部落雞頭寨的歷史變遷,展示了一種封閉、凝滯、愚昧落後的民族文化形態。 本書寫的是他生下來時,閉着眼睛睡了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一個死人相,把親人們嚇壞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聲來等內容。
《爸爸爸》為韓少功中短篇小說,也是他創作三十餘年的名篇之一。 韓少功的中篇小說《爸爸爸》以一種象徵、寓言的方式,通過描寫一個原始部落雞頭寨的歷史變遷,展示了一種封閉、凝滯、愚昧落後的民族文化形態。 作品以白痴丙崽為主人公,通過對他的刻畫,勾勒出人們對傳統文化的某種畸形病態的思維方式,表達了作家對傳統文化的深刻反思與批判。丙崽是一個「未老先衰」卻又總也「長不大」的小老頭,,外形奇怪猥瑣,只會反覆說兩個詞:「爸爸爸」和「x媽媽」。但這樣一個缺少理性、語言不清、思維混亂的人物卻得到了雞頭寨全體村民的頂禮膜拜,被視為陰陽二卦,尊「丙相公」、「丙大爺」、「丙仙」。於是,缺少正常思維的丙崽正顯示了村人們愚昧而缺少理性的病態精神症狀。在雞頭寨與雞尾寨發生爭戰之後,大多數男人都死了,而丙崽卻依然頑固地活了下來。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形象,象徵了頑固、醜惡、無理性的生命本性,而他那兩句讖語般的口頭禪,既包含了人類生命創造和延續的最原始最基本的形態,具有個體生命與傳統文化之間息息相通的神秘意味,同時它又暗含着傳統文化中那種長期以來影響和制約人類文明進步的絕對「二元對立」思維方式的亘久難變。 韓少功通過《爸爸爸》解剖了古老、封閉近乎原始狀態的文化惰性,明顯地表現了對傳統文化持否定批判的態度。韓少功基本上屬於一個寫實的作家,但由於他對楚巫文化和《離騷》浪漫傳統的推崇,在他以強烈的憂患意識審視民族劣根性的同時,以寓言、象徵等藝術手段,重新復活了楚文化中光怪陸離、神秘瑰奇的神話意味,使文本塗抹上浪漫神秘的色彩,給人留下了無窮的回味與思考。我們說過,「尋根小說」大都採取一種貌似傳統寫實的敘述方式,《爸爸爸》用的卻是類似荒誕的「寓言體」,可能是個例外。
這是一部有意識把主題掩藏起來的作品,或者說它的主題比較隱晦。它呈現給讀者的,首先是其奇特的美學風貌:神秘、悲壯,而又有一層淡淡的喜劇色彩。這種美學風貌使小說具有了無窮的魅力。神秘性的形成得力於多種藝術手段。 首先是作者有意淡化故事的背景,把雞頭寨放在白雲繚繞的深山裡。從小說提及的汽車、報紙看,故事是發生在不久以前,而從人物原始、愚昧的生存方式看,故事又似乎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於是故事的空間坐標和時間坐標都有些游移不定。 其次是寫出人物、事物的怪異。最有代表性的當然是小說主人公、永遠長不大的小老頭丙崽。他含意不明的兩句話、怪異的外貌乃至喝完毒汁而未死的結局,都難以理解。那用公雞血引各種毒蟲干製成粉,藏於指甲中彈到別人茶杯中致人死命的婦人,山里那鳥觸即死、獸遇則僵的毒草,都具有神異色彩。 其三是有意識寫出人物活動的不確定性。比如關於丙崽爹德龍的去向就有好幾種說法,於是德龍這個人物也變得晃晃忽忽、難以捉摸了。 其四,神話傳說的引入直接給作品造成神秘色彩。比如關於刑天的傳說、關於五支奶和六支祖跟着鳳凰西行的傳說。上述諸種手段造成的神秘色彩是這部中篇小說的基本美學風格。 小說的悲壯美主要來源於對雞頭寨人們慘烈的死亡與兇悍的「打冤」的描寫。在雞頭寨人的意識中,坐到削得尖尖的樹樁上去死最慷慨、最慘烈,是君子的死相,所以仲裁縫要去坐樁。他們認為為了宗族的生存而死是理所應當的,所以老小弱殘那樣認真、坦然、自豪地去喝毒汁,讓青壯年男女無牽無掛地去尋找新天地、創造新生活。「打冤」中的砍牛頭占卜、殺個男人和牛一起煮了分給大家吃,已經不僅僅是悲壯,甚至散發着一股原始、野蠻的氣息。 小說的喜劇色彩主要來源於仲裁縫的兒子仁寶這個人物。他的故弄玄虛、不新不舊的語言和行為方式因與其生存的環境不和諧而顯得可笑。在準備「打冤」的時候,他鄭重其事地和許多人告別,好像馬上就要去赴湯蹈火,但告別之後卻什麼也沒幹,依舊穿着大皮鞋殼子在寨子裡晃來晃去。這個帶些喜劇性的人物緩解了小說的神秘氣息和悲壯色彩給人的壓抑感。 韓少功研究資料如何透過小說奇特的美學風貌把握其思想內涵呢?應當注意:小說富於象徵意味的表象世界為多種解釋提供了可能性,因此小說的思想蘊含必然是豐富的。但從總體上看,它表現的是一個生命群體(雞頭寨的人們)從愚昧、衰敗到走向新生的艱難歷程。在這個意義上,丙崽和雞頭寨的人們具有某種一致性,雖然雞頭寨的人們厭惡、羞辱丙崽,但在愚昧這一點上他們和丙崽沒有區別。在他們眼裡,丙崽一會兒是可以隨意羞辱的白痴。一會兒又成了被頂禮膜拜的大仙。他們不理解丙崽,是因為他們不理解自己。丙崽的永遠長不大,暗示着生命與時間的停滯。雞頭寨的人們也同樣陷於這種停滯中。他們祖祖輩輩重複着同樣的生存方式,就像丙崽永遠是同一副面孔一樣。小說對雞頭寨大遷陟時的焚燒房舍、毒殺老小弱殘的描寫,可以理解為一種隱喻:新生命只能誕生在火的洗禮與去腐生肌的蛻變中。不過,對於《爸爸爸》這樣一部具有高度象徵性的作品來說,不同的讀者,可以從不同角度讀出不同的味道來。
作者簡介
韓少功,1953年出生於湖南長沙,祖籍湖南澧縣 。著名作家。 曾獲境內外獎項:1980年、1981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2002年法國文化部頒發的法蘭西文藝騎士獎章;2007年第五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之傑出作家獎;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美國第二屆紐曼華語文學獎等。作品分別以十多種外國文字共三十多種在境外出版。另有譯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昆德拉著)、《惶然錄》(佩索阿著)等數種出版。 曾任第一屆、二屆海南省政協常委(兼),第三屆省人大代表,第三屆海南省文聯主席、省文聯作協黨組成員、書記。2011年卸任以上職務。現兼職中國作協主席團委員、全委會委員,海南省文聯名譽主席,湖南師範大學瀟湘學者講座教授。 1980年,《西望茅草地》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 1981年,《飛過藍天》獲全國五四文學獎與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 1985年,《文學的根》獲《作家》理論獎。 1987年,短篇小說《謀殺》獲台灣中國時報文學獎。 1991年,中篇小說《鞋癖》獲上海文學獎。 1997年,《馬橋詞典》獲上海中長篇小說大獎。繁體字版分別由台灣中國時報公司和香港三聯書店出版,分別獲《中國時報》與《聯合報》該年度最佳圖書獎。
內容預覽
他生下來時,閉着眼睛睡了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一個死人相,把親人們嚇壞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聲來。能在地上爬來爬去的時候,就被寨子裡的人逗來逗去,學着怎樣做人。很快學會了兩句話,一是「爸爸」,二是「X媽媽」。後一句粗野,但出自兒童,並無實在意義,完全可以把它當作一個符號,比方當作「X嗎嗎」也是可以的。三、五年過去了,七、八年也過去了,他還是只能說這兩句話,而且眼目無神,行動呆滯,畸形的腦袋倒很大,象個倒豎的青皮葫蘆,以腦袋自居,裝着些古怪的物質。吃炮了的時候,他嘴角沾着一兩顆殘飯,胸前油水光光的一片,搖搖晃晃地四處訪問,見人不分男女老幼,親切地喊一聲「爸爸」。要是你沖他瞪一眼,他也懂,朝你頭頂上的某個位置眼皮一輪,翻上一個慢騰騰的白眼,咕嚕一聲「X嗎嗎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