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孫
王沂孫
王沂孫,生卒年不詳,字聖與,又字詠道,號碧山,又號中仙,因家住玉笥山,故又號玉笥山人,南宋會稽(今浙江紹興)人,大約生活在1230年至1291年之間,曾任慶元路(路治今寧波鄞州)學正。
王沂孫工詞,風格接近周邦彥,含蓄深婉,如《花犯·苔梅》之類。其清峭處,又頗似姜夔,張炎說他「琢語峭拔,有(姜)白石意度」。尤以詠物為工,如《齊天樂·蟬》、《水龍吟·白蓮》等,皆善於體會物象以寄託感慨。其詞章法縝密,在宋末格律派詞人中是一位有顯著藝術個性的詞家,與周密、張炎、蔣捷並稱「宋末詞壇四大家」。
詞集《碧山樂府》,一稱《花外集》,收詞60餘首。主要詞作有《天香·龍涎香》、《齊天樂·蟬》、《高陽台·和周草窗寄越中諸友韻》、《眉嫵·新月》、《長亭怨慢·重過中庵故園》、《法曲獻仙音·聚景亭梅次草窗韻》等
目錄
人物生平
王沂孫,漢族,生於會稽(今浙江紹興),南宋末年著名詞人。王沂孫生年在周密之後,張炎之前。據其《淡黃柳》詞題,沂孫於咸淳十年(1274),與周密別於孤山。次年,周密游會稽,相會一月。景炎元年(1276)冬,周密自剡還會稽,二人又復聚別。景炎三年(1278)在越與李彭老、仇遠、張炎等賦《天香》諸調,編為《樂府補題》一卷。至元二十三年(1286),沂孫在杭,與徐天佑、戴表元、周密等十四人宴集於楊氏池堂。二十四年,周密得《保母貼》,王沂孫題詩,在趙孟奚谷丁亥(1287)八月跋之後,鮮于樞戊子(1288)再觀之前。
夏承燾《周草窗年譜》云:「沂孫殆少於草窗,長於仇遠,若生於淳佑、寶佑間,卒年才四十左右耳。」[1]。
人物成就
王沂孫現存的詞雖只有64首,但成就很大,後人評價很高,尤其是清中葉以後的常州詞派,更是對其推崇備至。如陳廷焯《白雨齋詞話》評云:「碧山詞觀其全體,固自高絕,即於一字一句間求之,亦無不工雅。」又云:「詞法之密,無過清真(周邦彥)。詞格之高,無過白石(姜夔)。詞味之厚,無過碧山(王沂孫)。詞壇三絕也!」(在王沂孫64首詞作中,詠物詞就有30多首,這些詞作以淒冷凝重的情感、思筆雙絕的技巧以及幽約悱惻的風格,代表了碧山詞的最高成就,《白雨齋詞話》對碧山詞的議論也多是就其詠物詞而發。周濟《介存齋論詞雜着》云:「中仙最多故國之感,故着力不多,天分高絕,所謂意能尊體也。」又在《宋四家詞選目錄敘論》云:「詠物最爭托意,隸事處以意貫串,深化無痕,碧山勝場也。」他在《宋四家詞選》中不但將王沂孫與周邦彥、辛棄疾、吳文英並列為宋代詞人之冠,而且又倡為「問塗碧山」之說。實事求是地講,王沂孫詞的藝術技巧確實比較高明,將詠物詞的表現藝術推進了一大步,但詞境狹窄,詞旨隱晦,這也是一大缺陷。至於情調低沉,情思缺乏深度和力度,則是與他同期同派詞人的通病。
王沂孫身處南宋後期,而這一特定歷史時期的詞人放棄了對社會題材的關懷,表現出對心靈世界的省視與表述的更加專注。羈旅行役之累,世態炎涼之感,情感遭遇之苦,都使詞人敏感的心靈震盪吟唱。這一時期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量的詠物詞,其體物工細,將緬邈的深情融入其中,幾乎所有後期詞人都成為詠物詞的高手,這是其它階段里的詞人所不能並駕比肩的現象。而王沂孫的詠物詞更是這方面的代表,他雖做了元朝的官,心理卻很複雜,在他的詞中,有許多是寫故國之思的。只是這種情緒,並不是簡單地表現為對宋王朝的懷念或民族意識,而是同世事無常、興亡盛衰不由人意的滄桑感融合在一起,同時又滲透了個人在歷史巨變中無可奈何、只能聽任擺布的淒涼感。在寫作手法上,他比周密、張炎寫得更隱晦、含蓄,常常借甲詠乙,藉此喻彼,看上去大多只是詠物、寫景以及寫男女戀情,而在隱隱約約之間,用些特殊的筆法,暗示詞中埋藏得很深的真實想法與情感。如《眉嫵·新月》中「千古盈虧休問。嘆慢磨玉斧,難補金鏡」,《齊天樂·螢》中「漢苑飄苔,秦陵墜葉,千古淒涼不盡」,《天香·龍涎香》中「訊遠槎風,夢深薇露,化作斷魂心字」等,都是如此。其中《齊天樂·蟬》借蟬詠懷,嘆息歲時變遷的無情,自述「清高」、「淒楚」,最為人稱道。正由於王沂孫是以深隱的筆法抒發複雜的情感,所以詞的結構特別地曲折,語言也特別地精細。
碧山所存詞作中,詠物詞超過了二分之一,占了34首。在宋末詞人中,他的詠物詞最多,也最精巧。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中說:「詠物詞至碧山,可謂空絕千古,然亦身世之感使然,後人不能強求也。」吳梅曾說:「大抵碧山之詞,皆發於忠愛之忱,無刻意爭奇之意,而人自莫及。論詞品之高,南宋諸公,當以花外為巨擘焉。其詠物諸篇,固是君國之憂,時時寄託,卻無一犯復,字字貼切故也。」
詩詞特點
王沂孫最工於詠物。他現存64首詞,詠物詞即占了34首。在宋末詞人中,王沂孫的詠物詞最多,也最精巧。他的詠物詞的特點,一是善於隸事用典,他不是直接描摹物態,而是根據主觀的意念巧妙地選取有特定含意的典故與所詠之物有機融合,使客觀物象與主觀情意相互生髮。這就是清人周濟所說的:「詠物最爭托意,隸事處以意貫串,渾化無痕,碧山勝場也。」(《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
二是擅長用象徵和擬人的手法,用象徵性的語言將所詠之物擬人化,使之具有豐富的象徵意蘊,因而他的詞往往被認為有深遠的寄託。如著名的《眉嫵·新月》:
漸新痕懸柳,淡彩穿花,依約破初暝。便有團圓意,深深拜,相逢誰在香徑。畫眉未穩,料素娥、猶帶離恨。最堪愛、一曲銀鈎小,寶簾掛秋冷。
千古盈虧休問。嘆謾磨玉斧,難補金鏡。太液池猶在,淒涼處,何人重賦清景。故山夜永。試待他、窺戶端正。看雲外山河、還老盡、桂華影。
詞中無法補圓的新月,寄託着詞人在宋室傾覆後復國無望的深哀巨痛。而另一首《齊天樂·蟬》所詠的「枯開閱世」而「獨抱清高」的蟬,則是遺民身世和心態的寫照。
三是淒楚哀婉的格調,清淡幽雅的意境。碧山詠物詞幾乎每首都有「冷」、「恨」、「斷魂」、「憔悴」、「淒涼」、「淒楚」等語,總也離不開悲情索思。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中說:「王碧山詞品最高,味最厚,意境最深,力量最重。感時傷世之言,而出以纏綿忠愛,詞中曹子建,杜子美也。詞人有此,庶幾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