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賈平凹說話(呂達余)
作品欣賞
看賈平凹說話
賈平凹是大作家，讀過他的小說和散文，前前後後讀過不少。通過媒體略知其人，然未曾有緣得見，未曾聆聽他說話。但看過他說過的話，在一本書中看的，這還是最近的偶然事。畫家於水有一次去見他，回來寫了一篇短文，叫《上書房見<廢都>主人》。這篇文章說到了賈平凹說話，只是幾句寒喧與閒談，可見老賈其人憨厚與有趣。我等是個小人物，平素見大人物少，但不妨對是人物的，有自己的一點想象。但老賈不是想象中的，說話端得不像個人物。
畫家懷一率畫家於水一干人，到賈平凹工作室拜訪大作家。畫家懷一先寒喧了一句：「賈老師最近氣色不錯呀。」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解不熟悉而生的尷尬，是開場白。老賈用陝西話說：「額見這麼多人緊張的嘛。」大家便一齊笑了，原來是老賈緊張，懼怕他作甚？大傢伙就輕鬆了許多。領頭的懷一，向同來者介紹：「賈老師是陝西省作協主席，西安市文聯主席。」老賈不以為然：「那有什麼好，額犯錯誤，檢查就要做兩次嘛。」怎麼着，帽子多了不好？懷一聽「額額」多了，就對老賈提意見：「這麼多年怎麼就是不講普通話？」是呵，著名作家呀，也整個京腔呵！「普通話是普通人講的嘛，額講不好。」大家直樂。這話甚意思，謙虛？自負？不好說。
老賈書房名叫「上書房」，書房的二樓是他的畫室。閒時老賈也會畫上幾筆，不然，畫家不會來看他。展開一幅雲山圖，懷一誇說：「水和墨用得好啊。」老賈答：「額就懂乾濕濃淡嘛。」看一幅他畫的松樹，有畫家贊：「落筆非常大膽。」老賈說：「無知者無畏嘛。」這老賈也是個作家？一點兒也不會吹嘛！但來人看老賈，覺着十分舒服。也許是真的畫得不好？於水在此文中評論說：在作家中，平凹的畫已經算很好了，意趣大於技巧，筆墨潑辣生動，且氣韻直接漢唐。是畫家評說的，應該大抵不差。論及老賈的書法，有人說比他的畫好。我曾在西安的客棧，見過老賈寫的招牌，這可是親見的了。我不懂得書法，只覺得他的字，有點粗黑濃重，稚拙鈍厚，像極他一雙眉眼。當然，他人，也是在照片見的。
讀了於水的這篇文章，我想，老賈要是在台上講話，是不是着粗布衣衫，也「額額」地不停？怕也是差不多。他可不就是陝西農民，這個底色他換不掉，怕也是他不曾想換。正是因為這樣，我有點喜歡他，不僅因他的文字，不是他能書會畫。
作者簡介
呂達余，男，安徽銅陵人氏，大專學歷，高級政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