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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现饭糟(张兆仁)

祖母的现饭糟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祖母的现饭糟》中国当代作家张兆仁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祖母的现饭糟

“婆婆!”我喊老伴,“你再做饭,少尕(ga,放)点米。免得吃现饭。”

“我是想要你多吃些,好长胖。你看你,像根豇豆子。”老伴说。

“我胃本来就不好,吃现饭,更吃不进去。要是你和婆婆一样(此处的婆婆指我的祖母),会用现饭做糟就好了。”话未落地,我又回到少年时期。

清晨,我还歪在被窝里,祖母就起床了。我听见洗锅的声音,哕(yue,第三声)柴的声音淘米的声音,切菜的声音,这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是一曲曲美妙的音乐,我躺在床上,望着壁缝透过来的晨光,聆听着这些世上最动听的弦乐,舒服极了。祖母啊,您丁丁拐拐着三寸金莲,怎么奏出这么好听的音乐

在祖母的催促下,我起床了。灶门吐着柴火的残烟,扣着瓦盆的锅里喷出诱人的饭香。祖母揭起饭盆,一股股的热气从白花花的米饭里争先恐后地升腾,弥漫整个屋子。蒸屉边,锅巴露出黄沿,铲开米饭,厚厚的锅巴如金子敲打出的烙饼。锅巴又香又脆,我不怕烫人,接过祖母铲起的锅巴,津津有味地嚼着。

那时,祖母常常早晨做一锅饭,吃三餐。有时,或是吃了零食,或是在别人家吃了一餐,或者其他缘故,早晨做的饭到晚上,就会剩一些,留到第二天吃。这剩饭,在淯溪叫现饭。现饭不如新鲜饭可口,但是,拿鸡蛋一炒,味道就不同了,小孩子最喜欢吃。可是,利用现饭,除了炒鸡蛋饭,我的祖母还有一绝:做醪糟。

这天晚上,剩了碗把饭。祖母在箩筐里铺上厚厚的稻草,用拳头将其压成一个窝,找出一件棉袄,墊在草窝里。然后,祖母拿出一颗做糟的麯子。麯子灰白,圆圆的,上面有些籽,就像小小的雪弹子裹着一些黑芝麻。祖母将它捏碎,pen在现饭里,用碗装好,拿一块蒸屉服子把碗包起来,放进箩筐窝里,上面再盖紧几件棉袄。最后,把箩筐跺在箱子上。

第二天晚上,祖母拿掉箱子上箩筐里捂着的一件件棉袄,端出糟碗,揭开包着的蒸屉服子,一股米酒香味扑鼻而来,诱得口水直流。碗里,现饭平平,布满一个个细小的气孔,散发出的酒香,把屋外天上的月亮都醉红了。我吃了大半碗后,和小伙伴们藏猫时,还在醉,醉得晕晕乎乎,竟藏到女厕所去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伴的火也烧得不错,只要吃过她弄的饭菜,没有不叫好的,在古镇很有名。但是,她不会用现饭做糟。唉,这下半辈子,想吃现饭做的糟,是想不到了。只有等到那辈子,再做祖母的孙子,才能吃到又香又甜的、用现饭做的糟。

祖母用现饭做的糟,比用糯米做的糟好吃多了,吃了还想吃,巴不得天天有剩饭,祖母天天做现饭糟!

啊!祖母,我下辈子还做您的孙子!

[1]

作者简介

张兆仁,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