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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彼岸(滄月)

《秋彼岸》是中國現代作家滄月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前日,一個認識的書商出版蘇童的新作《碧奴》,自己算是蘇的陳年粉絲,忍不住拜託索要簽名。因為身在杭州不能去現場,就拜託北京蚊子幫我去簽名。

回來看到蚊子在博客里說了見到蘇童後的激動,不由想,讓她替我去的確是明智的選擇呢——我的鐵干程度恐怕遠不如她,雖然我喜愛了蘇的作品那麼多年。從妻妾成群到我的帝王生涯,他作品里的細膩妖氣曾那樣地感染過我。

我都記不得有多久了——似乎從中學結束後,我就失去了熱愛某種事物的能力。

我喜歡過很多人或事,但卻都是克制的、有限的投入和喜愛,從未再有為此魂引夢繞的經歷。十幾歲的時候我曾為了翁美鈴的死而落下淚水,曾為了黃家駒的死而沉默,更多的曾為了一些小說而乍喜乍悲,日思夜想。然而隨着年齡的增加,很快這些熱情都消退了——十八歲後我再也沒有當着任何人,哪怕父母的面哭過一次。

記憶中最近的一次落淚,似乎也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那個黃昏走在校園裡,聽到廣播裡說拉賓遇刺。風忽然蕭瑟起來,我提着熱水瓶站在路上,怔了很久。在沒反應過來之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幸虧一路無人——我想我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性格上有缺憾的人,竟然會被這樣一條十萬八千里外和自身無關的消息擊倒,而對自身發生的事卻如此漠然。

而十八歲後,並不是就不曾有過悲喜和傷害的,但奇怪的是,感覺就變鈍了。有時我審視着自身,帶一點冷嘲和惡意,仿佛那些事情都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我將所有的情感傾注到了那虛幻的文字里,體味種種悲歡離合,漸漸讓自己從現實里隔離。

其實,我是多麼期待自己能對某個事物再度有熱愛的感覺。在變得遲鈍和漠然的時候,我知道我是在付出代價——這個世上,是有第八號當鋪的。

為獲得這樣的創造力,我典當了某種常人具有的東西。

但,其實這樣,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坐在公車上的時候,忽然看到路邊的綠化帶有星星點點的紅,定神看去竟然是熟悉的、在我筆下出現過多次的曼珠沙華。

又已經到了秋分前後了麼?一時間便有些恍惚。

真是光陰如梭把人拋,紅了彼岸花綠了芭蕉(什麼亂七八糟的)。

母親一如既往的在電話里嘮叨,說又是一年過去了,為什麼自己的女兒還是獨自一人?縱使聲名日上又有什麼用?——聽了,每次還是很不耐煩,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匆匆掛掉。我其實還是很理解長輩們的心情的,如果易地而處,我可能也會象她那樣嘮叨。

可是她畢竟不是我,不能切身明白我到底要的是什麼。

事實上,25-26歲那段日子力,我的確一度感到過壓力,如果當時稍微低低頭,可能人生早已改變。我的大嫂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有一個穩定幸福的家庭,我們之間曾有過一場深談。她勸我說:若要幸福,則必須要隨大流。人家上大學你也要上大學,人家畢業你也要畢業,人家工作你也要工作,人家結婚你也要結婚—— 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你會被這個社會拋棄。我當時轉着茶杯,微笑着反駁:如果一早就隨了大流,我如何又有今日?她便也默然。

其實我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我不妥協,我遲早會和周圍的世界脫節。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不知何時開始我已消解了這種力量,不再匆匆忙忙的上路,反而有一種以前不曾感到的從容——陌上花開,既使微斯人,依然可緩緩而歸吧?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步履,如果命中注定不能相逢,那就這樣緩緩走下去好了。畢竟生命里種種豐富和靜美,獨行照樣是可以領會的。何況我並不是孤身一人,我一直享有各種關懷和愛。

所以,旁人在替我憂心忡忡的同時,其實也應該慶幸我一直保持着清醒,未曾輕易低頭吧?~否則,那才是個真正的悲劇呢。[1]

作者簡介

滄月,女,原名王洋,79年生,浙江台州人。2001年底開始在網上發文,最初活躍榕樹下,後移居清韻書院、四月天以及晉江文學城,其他地方遊蕩頗廣,但基本是潛水過客。先以武俠成名,後轉涉奇幻寫作,均取得好成績,多本各個出版社編的2002,2003年度網絡佳作選編均收入所寫的文章。2003年入駐榕樹下狀元閣。 主要作品有:《鏡》系列、聽雪樓系列和鼎劍閣系列等。[2]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