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劉偉娟)
作品欣賞
秋晨
總是鐸寨山第一個看到朝陽。接着光漫梯田。
帶着水一樣的柔軟,火一樣的溫暖,尋找蜷縮的流浪人,兩隻寒號鳥以蠕動的姿勢進入鏡頭。
大愛無怨。把果實卸掉,把站立的力也被割掉,秸稈以死亡的母體溺愛人間的懶惰性。
村莊,向來以炊煙回應,以五穀雜糧的芳香告別或相逢。
誰都不會溺光而亡。在它繾綣的流淌中,我看到激情的回應——
活躍的動物與嶄新的房屋,鱗次櫛比,以山坡的緯度,以城市的亮度,以權力或勢力的倒影。
混凝土是一種付出,它有卑微的遵從與堅固的忠誠。
捨近求遠是我的懷舊行為。朝陽來到身邊,或許,我應該從獒園的銅鑼聲說起。
它的嘴唇鋪滿黃金。它帶着陽光的面具。
是清晨的勵歌嗎?「鐋鐋」的聲音,那麼多的血液沸騰了,豬圈、羊欄、正在落葉的栗子樹……
掛旱煙鍋的大伯讓我想起遠方七旬的父親。一條再也扶不直的脊背,一頭輔雪的屋頂。喘息聲失態了,呼呼嚕嚕的痰音在喉嚨,在體外、在遠方子孫的歸期中!
獒園已蕭條,來不及更換的匾牌像懷念掛着一臉憂傷與肅穆。新增的豬群是它吐出蓮子,躲避行情的動亂,召喚早出晚歸的銅鑼聲日日不停。
這力量的就煩從簡,傳音升到上游,而「新常態」的適應無非是凜冽西風中掉落的枯葉,在一場旋轉中完成下游的活法。
我像螞蟻一樣走過陽光對黑夜的分解。
在深秋,露珠的晶瑩太過深情,糧食們都歸倉了,似乎已沒有灌滿風的褲管再迎着朝霞而出。
放下自己的影子繼續在荊棘上贖罪,我依然草木一樣的安靜,野菜一樣的勇敢。
動物們都吃飽了,飯渣濺滿我的圍裙……[1]
作者簡介
文娟,本名劉偉娟,70後,煙臺市作家協會會員,煙臺市散文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