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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小猪)

突兀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网

《突兀》中国当代作家小猪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突兀

此时我的面前突兀出一个人——大写的人,轮廓鲜亮,棱角分明,巍巍峨峨成一座突兀的山峰! 看电影 沿着鸡肠子一样的乡村小路,我一路走来,且歌且行来到今天。 儿时的乡村在记忆中渐行渐远。岁月用快乐和忧伤交织的体验,把我从孩童推到了中年。曾经的故事于依稀中透出清晰,远逝的流年于朦胧中析出明媚。恍如发生在昨日,恍如躁动于眼前。如诗如画的童年,多姿多彩的乡村,蛇蝎般顽固地盘踞在心灵的一角,死死不肯离去。 那些曾经的忧伤和欢乐,如同一朵朵桀骜不驯的野花静静地开放在秋日的傍晚,那股馨香、那丝温情,义无反顾又坚定不移地停泊在心灵家园,让我疲惫的灵魂在繁琐的日子稍作小憩。 远离城市的喧嚣,更无望于现代文明,在挥之不去的安静里,在日复一日的贫瘠里,在青春燃烧的岁月里,我们迎来了一场场电影——确切的说:是露天电影! 生活的单调枯寂,儿时的烂漫天真,迫使我们沿袭或发明了许许多多自得其乐的游戏。林林总总归纳下来不下四十几种。虽说这些游戏承载了我们相当的欢乐和忧伤,在后来的回味中也占据了偌大的时空,但总也算不上正统,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入流,难登大雅之堂。 正统的就是看电影。看电影对于乡村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华丽的享受,一年中难得几次。两根柱子或两棵树中间挂一块白色幕布,正前方的桌子上放着放映机,周围或坐或站着黑压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就是我们的电影场,这就是我们的享乐园。 到了放电影的日子,我们这些孩子都早早的写完了作业,顾不上吃饭喝水,就拎着小板凳、小马扎什么的去抢占地盘,还有的受小伙伴的嘱托,因不能早早到场替他占领一块地方,拿半块砖头或者坷垃什么的往地上一放算是有了人。小伙伴三五成群,相互吆喝、相互照应、呼朋引伴,啃着剩馍、就着咸菜、轮番坚守自己的阵地,相互替换着回家吃饭。有的信不过,恐怕吃罢饭回来没有了位置,就干脆一竿子扎到底不吃了,等看完电影再回去胡乱找点剩饭剩馍打发一下早已咕咕乱叫的肚肠。说来也怪,那时的小孩不像现在的孩子娇气,热凉咸淡酸辣苦甜一股脑往肚里装也没什么大碍,身子骨照样棒得很。 电影开演前的一段时光往往上演一幕幕活剧。那是由孩子们亲自导演又亲自参与的活剧。什么我先来的你后来的啦,你往前挪了半块砖头啦,你动了我的坷垃了,这里没有人你占着茅厕不拉屎不算数啦,打架斗嘴纠纷不断。有时候大人们也自觉不自觉的加入到小孩子争吵的行列,不过这样的情景很少出现。不管怎样,银幕上有光柱那么轻轻一扫,暗示电影就要开演了,刚才还硝烟弥漫的争斗顷刻间烟消云散偃旗息鼓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又好像是一种默契(早就签署了停战协定),孩子们个个神情专注,俩眼瞪得像鸽子蛋那样大,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银幕,因为我们都喜欢看电影。每当放映员试镜时,有那胆大的就用手弄出各种造型投在银幕上,这时,立马就会爆起一阵笑声,有时也会引来零零落落的骂声。笑声也好,骂声也罢,那都是发自内心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久久回荡在充满激情的夜空,给人无穷的想像和回味。 电影终于开演了,不同的声色音响从大幕里奔涌而出,先流进我们眼里、耳朵里,再淌进我们心里。所有观众的心都被剧情紧紧吸引,一刻也不得松懈。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屏幕上那些活动人物的讲话和胶片簌簌的转动声。观众的情绪也随着电影剧情的发展而跌宕起伏。人们时而热血沸腾,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哄堂大笑。时而饮泣吞声······

看完一场电影,人们彻底受到一次心灵的洗礼,如沐春风,如饮甘露。直到散场的灯光亮了,才恋恋不舍的往家走去。走在回家的路上,总也忘不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重复着电影里的情节,比划着争论着,手舞足蹈惟妙惟肖,那种投入那种模仿比电影还电影十分。一路欢歌一路笑语,伴随着杂沓凌乱稍显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往往已到深夜。躺在床上的我们仍会自觉不自觉的回味影片中那一幅幅动人的画面,一曲曲醉人的歌声,久久不能入睡。有时梦中也会出现格格的笑声,也会淌出忘情的泪水。 我爷爷大字不识一个,大步不迈一个,连茶是多少钱一碗都不知道,一辈子安分守己任劳任怨。爷爷也喜欢看电影。七岁那年的夏天,一次爷爷带我到四里地外的村子看电影,由于我们去晚了,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看。正前方人们都站起来根本看不见,站两边吧又太偏了看不出所以然。爷爷说咱到后面看去我看后边好像没人。爷爷牵着我的手往后边走去,刚到银幕的拐角,噗通一声我们就出事了。爷爷和我一下子掉到壕里。 壕里有半壕水,爷爷为了救我硬是喝了几口水。后来才知道那屏幕是架在壕沟边上两棵大柳树上的,又没有保护设施和提示什么的不出事才怪呢?要是现在,非让放电影的赔偿点什么不可。不过细想起来也觉得滑稽好笑。当时是夏天,要是冬天说不定要冻坏了。爷爷说咱不看了走回家去,我不依不饶拉着哭腔坚持要看。爷爷也只好依了我,不过骂了我一句死拧挤头。其实爷爷没有完全走进我的童心里,也许压根儿就不知道我一个孩子对于电影的渴望和依恋,这次看不成,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那一场?那是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真实的故事,当时我七岁。 那次看电影的情形我终生难忘,那晚的电影叫《钢铁战士》,有一个叫小刘的八路军年轻战士叫敌人逮去了,敌人打他逼他要他投降屈服他就是不肯,敌人叫他写什么,就递给他纸笔,他拿笔趁机把那坏蛋的眼戳瞎了……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日里我就是弄不清小刘戳瞎的是敌人的哪一只眼睛,我自己跟自己打赌:肯定是右眼。近半个世纪一晃就过去了,可是那个钢铁战士小刘的高大威武的形象永远镌刻在我心灵的底板上,不管岁月如何更迭,不管生活多么繁琐,这个形象怎么也挥之不去遗忘不了,反而愈发的清晰明了。是那晚的遭遇使我顺带记住了那个电影、那位英雄,抑或电影本身的魅力还是由于其他原因,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不过,那次看电影是我对电影最早的记忆。 天有不测风云,有时看着看着老天爷突然变了脸,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大家就各想各的办法。本村的及附近的就回去拿雨伞破麻袋围裙旧衣裳什么的披身上继续观看,有那路远的干脆到荷塘里掐几支荷叶或者麻叶倒扣在头上,那荷叶与麻叶本身就带有一股清香,淡淡的香味与雨丝交织,再与屏幕上那闪烁不定的光影融和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画,那是心灵与自然的融合,激情与现实的默契。这是在夏天。要是冬天可没有这么幸运,哪有荷叶麻叶供你掐供你利用。如果是下雪还能坚持看完,要是下雨就没有几个能全程看完的。冬天看电影说不清是享受抑或受罪,反正一场看完,脚手都冰凉冰凉麻木麻木的,有时也想活动一下会好些,可是有谁愿意活动呢。要知道,一活动那风水宝地就再也不属于你了。有时碰上刮大风,风把银幕吹成一口锅,鼓来荡去的图像变了形,声音也喘着粗气忽高忽低模糊不清。尽管这样,却没有人舍得离开。 银幕下的故事,是一个个久违的快乐回忆。在试镜前的一段时光,那是独属于孩子们的。像过节一样,场地内外全是跑来跑去的孩子,你追我赶,在一堆堆的人群中穿梭追逐嬉戏打闹,肆无忌惮又无拘无束,仿佛那整个世界就是他们的。每当到了这个时候,电影内容就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已经感到足够的兴奋和快乐。在这快乐的时空里,有一道独特的风景你不得不看。有不少平日里早就相好的闺女,小子们早偷偷说好了地方,或在不远处的柴火垛旁,或在某棵大树后,或在人迹罕至的墙旮旯里说悄悄话,精心打造专属于他们的电影去了。因了一场电影,整个乡村便陶醉在一片幸福的氛围中。 那时,不是天天都有电影看,一年难得看上几回。只要一听说哪里放电影,不顾路途远近,不顾天气好坏,也不顾放的什么内容,就一定要去看。因此,就有些坏小子搞些误传情报,假传信息,戏弄人什么的小把戏。等你怀着满腔激情前往指定的地方去看时,才知什么也没有。当然埋怨和责怪是免不了的。每当这时,那误导者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坑人没有使坏,就理直气壮拍着胸脯大声地辩解甚至赌咒发誓:谁要是想坑你日谁妈,我是听东庄的门鼻子说的,门鼻子说他是听他三姨的邻居二狗子说的,弯来绕去的老半天叫你有气也不气了。还有的是真正的恶作剧。 电影《敌后武工队》里有个叫解文华的,我有个小伙伴外号就叫解文华。这小子点子多得一抓一大把,但就是胆子特小,只要天一擦黑就不敢往外边去了。有一次他说八里外的他四姨那庄放电影是《南征北战》。这部片子其实都看好几遍了,但那里边某些情景总忘不了,大沙河,摩天岭,敌人那边的张军长、李军长……去就去,我很坚决的表示。 走到半路天飘起了小雪。我说咱回去吧这么冷不可能放了,他说不会的肯定放,我是谁你是谁,你忘了李军长叫张军长再坚持五分钟?哪能忘呢,我心里说。到了他四姨那庄我才知彻底上当了。他是要我陪着请他四姨,叫他四姨来给他妈接生。

当年那个善搞恶作剧、有七十二个转轴子的小伙伴,如今是南方某滨海城市的一个有近亿元身价的公司董事长。在稀有的见面中,只要我一提到再坚持五分钟,他就心照不宣地笑了,这笑里显然藏着几分狡黠,几分诚恳,几分回味,又几分默契

为了看电影跑四五里路是常事,最远的跑十里路。那时的我们劲抖抖的,十里八里顷刻间不费力气就别在裤腰上了。我最喜欢看反特片和战争片,真解渴真过瘾。我们总喜欢把敌我双方说成那一边这一边,有时说成他那边咱这边。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也怪有意思,概括力特强,土得掉渣的语言才是最美的语言。现在说来,耳熟能详的电影是《小兵张嘎》、《钢铁战士》、《半夜鸡叫》、《南征北战》、《董存瑞》、《黄继光》、《地雷战》、《地道战》、《鸡毛信》、《英雄儿女》、《平原游击队》、《小兵张嘎》、《永不消失的电波》、《铁道游击队》、《雷锋》等。看电影时总想买点炒花生什么的边吃边看,真要那样就是难得的享受,那感觉绝不比现在坐在富丽堂皇的影剧院里边吃着高级点心边看电影的感觉差劲。 一盏小马灯小半筐炒熟的花生米,或者十几块西瓜牙就是销售老板全部的家当。五分钱能买一小捧花生,也能买一大牙子西瓜还是沙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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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小猪,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