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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艾蒿香(时清)

端午,艾蒿香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端午,艾蒿香》中国当代作家时清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端午,艾蒿香

十点,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我已买好艾蒿,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母亲很开心,声音里除了喜悦还有意外,说艾蒿早已在昨日前已备好,很多。有晾晒过给我留的,有放在阴凉处备了今日用的。母亲一直记得我宫寒喜艾,只是没有再问我手术的事,似乎已经忘了。

昨天在电话里和哥哥说,今天约了医生,要做个小手术,端午就不回家过节了。只是不告诉母亲,怕她担心。没过一个小时母亲就急吼吼的打来电话,一连串的询问,很是担心,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父亲在一旁不断打断提醒母亲问这问那的声音,生怕母亲落下什么,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担忧焦急。电话这头的我,泪,止不住悄然滑落。

到家,母亲从厨房里快步出来,围着我左看右看,一遍遍埋怨我不好好吃饭,瘦了云云。父亲,则花台边侍弄花草,一如既往地默不做声。回头,果然看见墙角水池里立放着的菖蒲和艾叶,端着正午的阳光,携一股独特的清香,微微浅笑,缓缓进入我的眼眸。都青翠欲滴,安静内敛,立在角落里默默本分的做着端午的信使。

我曾经分不清艾蒿和野蒿,只知它们都是临水而居,叶子和秋菊叶子相似。小时候和母亲去采艾,我常常将它们混拢采摘,后来才知道艾蒿和野艾,虽然都是五月里生成的植物,却各有不同。艾蒿是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清碧碧的厚实叶片儿,脉络清晰,颜色青翠,临花照水,袅袅婷婷,看着就是优雅姿态。野蒿则香味极淡,叶片欣长瘦削,颜色略带白灰,多了些徐娘半老之沧桑,略显风尘,实则不够端庄,缺了几分大气。同样是蒿草,一个登上大雅之堂,做了草药;一个却只能留守田间地头,或是做了燃料,完全是气质底蕴的不同。

中午的餐桌上,多了一盘鲜嫩的蒿杆儿,这是我期待了一年多的美味食物啊!是父亲一大早田埂上采来,母亲一根一根地摘下老叶子,掐断老的杆儿,独独留下嫩嫩地尖儿。细心清洗干净,再用清凉的井水泡一会儿,脆生生水灵灵的,只等儿女归来解馋。迫不及待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凉意从嘴角滴下来,留下满嘴的清苦味。此时此刻,想起汪曾祺老先生说的:眼睛都是凉的。一时间,大家都吃得极欢,桌边一片“咔嚓”声作响。

五月仲夏,草长莺飞,老家满山翠绿,田野,山坡,就成了野菜的天下,它们在浅浅的风吹下,使劲儿的生长着。这个时候,父亲母亲总会乐颠颠的去田间地头,采摘些野菜回来,改善一下单调的伙食。就像这端,母亲走了很远的路,去离家很远的早市准备今天的菜蔬。只等奔波在外的儿女归来,吃上可口的饭菜。今天的她特意买了大家都爱吃的牛肉萝卜,回来用心的慢火炖了,还在里面加一点点从田间水沟里采来的新鲜野薄荷,清香又爽口。

母亲说节日之味,其实就是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说话吃饭的味道,生活的模样,就是每个人精神的样子。儿女们离开家的日子,身心有多累,过得几多不顺,做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儿。二老孤独在家的时候,父亲便和母亲一道,日日想着如何为子女改善伙食。每每回家,餐桌上总是五颜六色,各种家常美食,爱意浓浓。只是无论什么节令,总少不了一盘当季的野花野菜。母亲最喜欢的,就是安心的看着一家人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她做的饭菜。而这时候,父亲母亲聊的无外乎是“艾蒿已经可食,新鲜蕨菜可以熬汤”,"鸡枞上市"……却不提孩子们的委屈,似乎一切病痛伤害都能在可口的饭菜里消融,并云淡风轻

孩子们还未离开母亲就开始盘算下一个周末下一个假期了。她总是糊涂,这边才问过下周回不回来,想吃啥?刚刚答完,那里她又开始问了,一遍遍,让你不忍拒绝。在她眼里,善良的孩子们都是一棵棵稚嫩的新艾,在春日里复苏,季节里鲜妍,在日子里蓬勃,但也会在生活里措手不及地遭遇病痛与伤害,她必须穷尽一生的智慧,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些艾,庇佑他们一世安宁……

“彼采艾兮,如三岁兮。”这是《诗经》里的艾蒿,是情深意长的牵念。是的,爱,从来都是魂牵梦萦的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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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时清,女,金融从业人员,长治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在文字中释放自己。偶有作品发表。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