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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白心

《管子·白心》是春秋时期军事家管仲创作的一篇散文。管子一书是稷下道家推尊管仲之作的集结, 即以此为稷下之学的管子学派。《汉书·艺文志》将其列入子部道家类 ,《隋书·经籍志》列入法家类。《四库全书》将其列入子部法家类。书篇幅宏伟,内容复杂,思想丰富,是研究中国古代特别是先秦学术文化思想的重要典籍

目录

原文

建当立有,以靖为宗,以时为宝,以政为仪,和则能久。非吾仪虽利不为,非吾当虽利不行,非吾道虽利不取。上之随天,其次随人。人不倡不和,天不始不随。故其言也不废,其事也不随。

原始计实,本其所生。知其象则索其形,缘其理则知其情,索其端则知其名。故苞物众者,莫大于天地;化物多者,莫多于日月;民之所急,莫急于水火。然而,天不为一物在其时,明君圣人亦不为一人枉其法。天行其所行而万物被其利,圣人亦行其所行而百姓被其利。是故万物均、既夸众百姓平矣。是以圣人之治也,静身以待之,物至而名自治之。正名自治之,奇身名废。名正法备,则圣人无事。不可常居也,不可废舍也。随变断事也,知时以为度。大者宽,小者局,物有所余有所不足。

兵之出,出于人;其人入,入于身。兵之胜,从于适;德之来,从于身。故曰:祥于鬼者义于人,兵不义不可,强而骄者损其强,弱而骄者亟死亡;强而卑义信其强,弱而卑义免于罪。是故骄之余卑,卑之余骄。

道者,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行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小取焉则小得福,大取焉则大得福,尽行之而天下服,殊无取焉则民反,其身不免于贼。左者,出者也;右者,人者也。出者而不伤人,入者自伤也。不日不月,而事以从;不卜不筮,而谨知吉凶。是谓宽乎形,徒居而致名。去善之言,为善之事,事成而顾反无名。能者无名,从事无事。审量出入,而观物所载。

孰能法无法乎?始无始乎?终无终乎?弱无弱乎?故曰:美哉岪岪。故曰有中有中,孰能得夫中之衷乎?故曰功成者隳,名成者亏。故曰,孰能弃名与功而还与众人同?孰能弃功与名而还反无成?无成有贵其成也,有成贵其无成也。日极则仄,月满则亏。极之徒仄,满之徒亏,巨之徒灭。孰能己无乎?效夫天地之纪。

人言善亦勿听,人言恶亦勿听,持而待之,空然勿两之,淑然自清。无以旁言为事成,察而征之,无听辩,万物归之,美恶乃自见。

天或维之,地或载之。天莫之维,则天以坠矣;地莫之载,则地以沉矣。夫天不坠,地不沉,夫或维而载之也夫!又况于人?人有治之,辟之若夫雷鼓之动也。夫不能自摇者,夫或摇之。夫或者何?若然者也。视则不见,听则不闻,洒乎天下满,不见其塞。集于颜色,知于肌肤,责其往来,莫知其时。薄乎其方也,韕乎其圜也,韕韕乎莫得其门。故口为声也,耳为听也,目有视也,手有指也,足有履也,事物有所比也。

“当生者生,当死者死”,言有西有东,各死其乡。置常立仪,能守贞乎?常事通道,能官人乎?故书其恶者,言其薄者。上圣之人,口无虚习也,手无虚指也,物至而命之耳。发于名声,凝于体色,此其可谕者也。不发于名声,不凝于体色,此其不可谕者也。及至于至者,教存可也,教亡可也。故曰:济于舟者和于水矣,义于人者祥其神矣。

事有适,而无适,若有适;觿解,不可解而后解。故善举事者,国人莫知其解。为善乎,毋提提;为不善乎,将陷于刑。善不善,取信而止矣。若左若右,正中而已矣。县乎日月无已也。愕愕者不以天下为忧,剌剌者不以万物为策,孰能弃剌剌而为愕愕乎?

难言宪术,须同而出。无益言,无损言,近可以免。故曰:知何知乎?谋何谋乎?审而出者彼自来。自知曰稽,知人曰济。知苟适,可为天下周。内固之,一可为长久。论而用之,可以为天下王。

天之视而精,四璧而知请,壤土而与生。能若夫风与波乎?唯其所欲适。故子而代其父,曰义也,臣而代其君,曰篡也。篡何能歌?武王是也。故曰:孰能去辩与巧,而还与众人同道?故曰:思索精者明益衰,德行修者王道狭,卧名利者写生危,知周于六合之内者,吾知生之有为阻也。持而满之,乃其殆也。名满于天下,不若其已也。名进而身退,天之道也。满盛之国,不可以仕任;满盛之家,不可以嫁子;骄倨傲暴之人,不可与交。

道之大如天,其广如地,其重如石,其轻如羽。民之所以,知者寡。故曰:何道之近而莫之与能服也,弃近而就远何以费力也。故曰:欲爱吾身,先知吾情,君亲六合,以考内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养生。左右前后,周而复所。执仪服象,敬迎来者。今夫来者,必道其道,无迁无衍,命乃长久。和以反中,形性相葆。一以无贰,是谓知道。将欲服之,必一其端,而固其所守。责其往来,莫知其时,索之于天,与之为期,不失其期,乃能得之。故曰:吾语若大明之极,大明之明非爱人不予也。同则相从,反则相距也。吾察反相距,吾以故知古从之同也。

译文

建立常规常道,应当以虚静为本,以合于时宜为贵,以正确不偏为准则,这三者协调一致,就能够持久不败。不合我的准则,虽有利也不去做;不合我的常规,虽有利也不推行;不合我的常道,虽有利也不采用。首先是适应天道,其次是适应人心。人们不提倡的事不去应和,天不曾开创的事不去听从。所以,其言论不会失效,其事业不会失败。

追索事物的来源,研讨事物的实质,由此来探索事物生成的根据。了解现象就可以探查形体,考究道理就可以掌握实情,找到事物的始末,就知道应该给它什么名称了。看来,包藏物类广泛的,莫大于天地;化育物类众多的,莫多于日月;人民生活急切需要的,莫急于水火。然而天不由于某一种物的需要而错行它的节令,明君圣人也不因为某一个人的需要而错行它的法度。天按照它的规律运行,万物就自然得到它的好处;圣人也按照他的法度行事,百姓就自然得到他的好处。因此,万物平衡,百姓也安定了。所以,圣人治世,总是安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事物一到,就循名责实自然地去治理它。正确的名称自然治理得好,不正确的名称自然会被淘汰。只要是名称正确法度完备,圣人是安坐无事的。名称与法度不可永远不变,也不可没有稳定。要适应变化来裁断事物,了解时宜来确定法度。因为范围偏大则过宽,偏小则局限;事物发展又是参差不齐。

战争的出击,虽是出击他人;但他人反击进来,也会危及自身。战争的胜利,虽是敌人失败;但得来这个胜利,还是出自自身的牺牲。所以说:凡是得福于鬼神者必行义于人,不义的战争是发动不得的。强国如果骄傲就损害它的强大,弱国如果骄傲就加速它的死亡;强国谦卑就可以发展它的强大,弱国谦卑就可以免于遭到祸患。因此,骄纵的结局将是卑陋,谦卑的结局则是矜荣。

道,一个人使用它,没有听说有余;天下人都来行道,也没有听说不足。这就叫作道。稍稍地按道行事,就稍得其福;大行之;就大得其福;完全按道行事,就得到天下信服;毫不按道行事,则人民反抗,其身不免被害。左的方位是出生,有的方位是死亡,出生的方位不伤人,死亡的方位自然会有伤人之事的。不必选择什么良辰吉日,依道行事就可以从其心愿;不用求神问卜,依道行事就可以理解吉凶。这叫作身心闲适,安坐而可以得名。说了好话,做了好事,事成后还应该回到无名的状态。有才能的往往不求出名,真干事的往往显得无事。审量政令的出入,要根据事物的实际承担能力行事。

谁能做到既能治理好国家而又不用亲自去治理?开创了事业而又不用亲自去开创?完成了事业而不用自己去亲自完成?削弱了敌人而不用亲自去削弱他们?这样才是美好兴旺的。所以说,不插手举事之中正无偏反而可保持中正,谁能领会这个中正的深刻本质呢?所以说,功成则将下降,名成则将有亏。所以说,谁能做到放弃功业与名声而回到普通人的地位呢?谁能做到放弃功业名声而回到尚无成就的状态呢?无成就者固然重视成就,有成就者更应重视尚无成就的本色。太阳到了最高之后,便走向偏斜;月亮到了最满之后,便走向亏缺。最高的要走向偏斜,最满的要走向亏缺,最巨大了就将走向死亡。谁能把自己忘掉呢?学一学天地的运行法则吧。 人们说好,不轻易听信;说不好,也不轻易听信。保留而加以等待,虚心地戒止冲突,终究会寂然自明的。不要把道听途说当成事实,进行观察与考证,不听信任何巧辩,把万事万物归并到一起,相互比较之下,美、恶就自然显现出来了。 天好象有个东西在维系着,地好象有个东西在擎载着。天若没有东西维系着它。就将坠下来了;地若没有东西擎载着它,就会沉下去了,天不坠,地不沉,或者正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维系而擎载着它们的吧!何况于人呢?人也是有某种力量在支配着他,就象鼓被敲击之后才发声一样。凡是自己不能推动自己的事物,就仿佛有种力量推动着它们。这个仿佛存在的力量是什么呢?就是上面所讲的那个东西了。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着,洒满了天下,但又看不到充塞的现象。聚集在人的颜面上,表现在人的皮肤上,但探其往来,却不能了解它的时间。它既象广平的方形,又象浑圆的圆形,但又团团地找不到门。看来,口能发声,耳能听音,眼能看,手能指,足能行路,一切事物也都是依靠着它的。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这句话是说事物无论在西在东,都遵循它自身的趋向发展。立规章,定准则,能保证正确么?办政事,讲道理,能保证管好人们么?所以,著书是令人厌恶的,立说是令人鄙薄的。最高的圣人,口不空说,手不空指,事物出现以后,给它一个名称说明就是了。有名声、有体色的事物是可以说明白的;无名声、无体色的事物是无需说明白的。至于一种最好的处理方法,则是让它自己存在下去,或让它自己消亡下去。所以说:能渡船的,自然会适应水性;能行义于人的,自然会得福于鬼神的。

办事情本有恰当的方法,然而在人们尚无此法时,才有人提出来。骨锥开解绳结。也是在绳结无法解开时,才有人想出来用它。所以,善于举事的人,国人往往不理解他的方法。做好了,不可张扬显示;做得不好,还将陷于刑网。好与不好,取信于国人就完了。是左好呢?或是右好呢?还是正中为好。正中就能象日月悬空,永无息止。落落无牵挂的人总是不以天下事务为忧虑,烈烈有为的人总是不以统率万物为满足。但谁能做到放弃烈烈有为而奉行落落无为呢?

宣布一项政策法令是不容易的,它必须符合众人心愿才可以发表出来。不要说增加的话,也不说减少的话,只要接近众人心愿就免事增删。所以说:论智慧,自己有什么智?论谋略,自己有什么谋?凡是查明众人心愿而制定出法度政策的,人家自然会投奔来。只了解自己心愿,依此行事叫作“稽”;能了解他人心愿,依此行事叫作“济”。了解人心如能做到准确,可成为天下君主;把此事牢记在心,便可以永久不败,经过讲求、研究而运用之,就可以成就天下的王业。

天的观察万物是精确的,四面没有障碍而看得清楚真实。一直到大地土壤及其所有的生物。但人们能够象大自然的风与波浪一样么?只按照其愿望行事。本来儿子继承他的父亲坐天下称为义,可是臣子继承他的君主坐天下,就叫篡了。篡怎么能歌颂呢?周武王却又是被歌颂着的对象。所以说:谁能不用诡辩与巧诈,而与众人共同信奉—个道理呢?所以说:思索愈精细的人明智愈加不足,德行越有修养的人王道越加狭窄,大量拥有名利的反而有生命危险的忧虑,智慧遍及天地四方的,我相信他的生机就要受到阻碍了。骄傲种持而自满起来,那是非常危险的表现。名满天下的。不如早些罢手。因为名进而身退,才合于天道。极盛的国度,个可给它当官;极盛的家族,不可同他结亲;骄倔傲暴之人,是不可同他交朋友的。

道,其大如天,其广如地,其重如石,其轻如羽毛。人们与它共处。但对它却很少了解。所以说,为什么道离人很近而不努力实行呢?弃近而就远,人们又何必浪费力气呢?所以说:要珍爱自身求道,先就来了解自身实际。普遍观察宇宙事物,来验证身体内部。从这里了解典型,乃知道可行之事。既知道可行之事,就懂得修养生命。要查访左右前后,一遍一遍地寻找。然后就举行仪式,穿上礼服,恭敬地迎接来者。这个来者降临,一定走自己的路,不改变也不拖延,生命便能长久。和协而返于正中,使形体与精气相保,专一而无二意,这就叫懂得了“道”。人们将要行道。开始就必须专一,然后再坚定地贯彻厂去。要探求道的往来,总是不知其时。可以索之于天,与苍天互定约期。只要不失约期,就能得到它了。所以说,我的话就象日月升到最高处—样,象日月之明那样的没有隐蔽,只是人们不肯追求而已。与道相同的就相从,与道相反的就相距。我从考察反则相距的道理中,了解到同则相从的“同”字是个什么涵义了。[1]

作者简介

管仲(前719一前645年),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被称为管子、管夷吾、管敬仲,华夏族,颍上(今安徽省颍上县)人,周穆王的后代。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经济学家、改革家。管仲的著作今称《管子》,内容涵盖各种学术,是后世道家、儒家、名家、法家、农家、兵家、阴阳家等等多家学术思想源头[2]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