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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紅拂夜奔》這書題就會讓讀者認為是寫隋末楊素家妓紅拂敬慕大軍事家李靖,私奔相從的風流逸事。然而,這本書它以現代人的眼光去觀照歷史,又以歷史文化原型來建構現代小說的結構。歷史的重建和復歸在於人類有共同的心理品質、共同的生存狀態和共同的生存困境。王小波在序言中說:「我寫的是內心而不是外形,是神似而不是形似。」人類自身的進化是在不斷循環、重演的歷史中進行的,唯有如此,那些世代相傳的古典名著才能震撼現代讀者的心靈,引起共鳴;那些借鑑歷史原型的現代作品才能激發讀者真正的興趣。王小波寫的就是這樣一部把歷史和現實進行雙向建構的小說。

作者簡介

王小波(19521997),中國當代學者、作家。代表作品有《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青銅時代》、《黑鐵時代》等。1952年5月13日,王小波出生於北京。他先後當過知青、民辦教師、工人。1978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1980年王小波與李銀河結婚,同年發表處女作《地久天長》。1984年赴美匹茲堡大學東亞研究中心求學,2年後獲得碩士學位。在美留學期間,遊歷了美國各地,並利用1986年暑假遊歷了西歐諸國。1988年回國,先後在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任教。1992年9月辭去教職,做自由撰稿人。他的唯一一部電影劇本《東宮西宮》獲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並且入圍1997年戛納國際電影節。1997年4月11日病逝於北京,年僅45歲。1952年5月13日,王小波出生於北京一個革命知識分子家庭。此時正值三反運動期間,家庭境況突發變故,父親被錯劃為階級異己分子。這一突變對王小波是個很大的打擊。1957年4月11日與周谷城等人一起受到毛澤東的接見。這件事對王小波的家庭狀況、成長環境有一定影響。1958年, 大躍進運動給王小波留下了深刻印象,這可以從他的一些雜文和小說中看到。 1959年9月入北京市二龍路小學讀書。

內容預覽

李靖、紅拂、虬髯公世稱風塵三俠,隋朝末年,他們三人都在洛陽城裡住過。大隋朝的人說,洛陽城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但唐朝的人又說,長安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宋朝的人說,汴梁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所以很難搞清到底哪裡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洛陽城是泥土築成的築城的。土是用遠處運來的最純淨的黃土,放到籠屜里蒸軟後,摻上小孩子屙的屎(這些孩子除了豆面什麼都不吃,除了屙屎什麼都不干,所以能夠屙出最純淨的屎),放進模版築成城牆。過上一百年,那城就會變成豆青色,可以歷千年而不倒。過上一千年,那城牆就會呈古銅色,可以歷萬年而不倒。過上一萬年,那城就會變成黑色,永遠不倒。這都是陳年老屎的作用。李靖、紅拂、虬髯公住在城裡時,城牆還呈豆青色。這說明城還年輕。可惜不等那城牆變成古銅色,它就倒了,城裡的人也蕩然無存。所以很難搞清城牆會不會變成黑色,也搞不清它會不會永遠不倒。   洛陽城牆築好之後,漸漸長滿了常春藤。有一些好事的傢伙派人把藤子從牆上扯下去,牆上就剩下了細小的藤蔓,好像四腳蛇斷掉的尾巴。與此同時,被扯下牆的常春藤在地上繼續生長,只是團成了團。有些葉子枯萎凋落,有些葉子卻蓬勃向榮。這些藤子在地下,就像一堆堆的垃圾。而立着的城牆卻被斷裂的藤蔓染上了花紋,好像一匹晾在空中的蠟染布。然後又有些人覺得有花紋的城牆不好看,又派了一些人出來,舉着綁了刀片的竹竿,把花紋都刮掉了。久而久之,城牆上就被刮出了好多白斑,好像臉上長了蘚。我不明白既然一堵牆已經修了出來,為什麼不能讓它好好呆着——人活着受罪,幹嘛讓牆也受罪呢。   李靖他們住在洛陽城裡時,這裡到處是泥水。人們從城外運來黃土,摻上麻絮,放在模版里築,就蓋成了房子。等到房子不夠住時,就蓋起樓房,把小巷投進深深的陰影里。洛陽的大街都是泥的河流。那時候的雨水多,包鐵的木車輪子碾起地來又厲害,所以街上就沒有乾的時候。泥巴在大街上被碾得東倒西歪,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小山脊,頂上在陽光下乾裂了,底下還是一堆爛泥,足以陷到你的膝蓋。那些泥巴就這樣在大街上陳列着,好像鱷魚的脊樑。當時的人們要過街,就要藉助一種叫拐的東西。那是一對帶有歪杈的樹棍,出門時扛在肩上,走到街邊上,就站到杈上,踩起高蹺來。當時的老百姓都有這一手,就像現在的老百姓都會騎自行車一樣。誰也不知道將來的老百姓還會練出什麼本事來——假如有需要,也許像昆蟲一樣長出六條腿。當然,各人的道行有深有淺。有人踩在三尺短拐上蹣跚而行,也有人踩在丈八長拐上凌空而過。比較窄的街段上,有些人藉助撐杆一躍而過。在泥水中間,又有無數豬崽子在遊蕩。老百姓和豬就這樣在街上構成了立體畫面。除此之外,還有給老弱病殘乘坐的牛車,有兩個實心的木頭輪子,由一頭老水牛拉着,吱吱扭扭,東歪西倒。從城東到城西,要走整整半天。假如它在路中間散了架,乘車的都要成泥豬疥狗。不是老百姓的人坐在八匹馬拉的轎車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