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高旭光)
作品欣賞
老爸
翻看自己的心情才發現好久沒有寫點文字了。雖然我的文字不會留傳於世,但曾經的那些個文字卻記錄下自己的心情。有開心,有傷感,有疲憊,有對生活的那份執着的前行。每天奔波於這個城市的喧囂和繁華之中心情也跟着浮躁起來。 時間煮雨,光陰如梭,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去,昨天才送走了冬,今晨春就急切的來了。路旁的冬青吐着嫩芽,那份綠陪襯着冬季老葉的萎靡,越顯得精神抖擻。花園裡的樹木在這個季節又長了一歲,吐着嫩綠猛竄一截。走過這些日子才發現自己不再年輕了。來到這個年齡才知道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還沒來得及年輕就已被歲月雕刻的滿是傷痕和滄桑。 春季的世界是花兒的世界,黃色的迎春花,潔白的梨花,粉色的桃花,緋紅的櫻花滿心的開着。時間的流逝終換來生命的交替,老爸在歲月的滄桑中已不再年輕,那被我們累駝的背更加彎曲,佝僂着真的成為了老者。他如一部奔跑了幾十年的老車如今故障不斷,曾經他給我的那份年輕只有在記憶深處才能汲取。曾經他抽煙如命現在竟自然戒掉,曾經的他那份固執和倔犟只留在他年輕的背影里。年輕時從不洗碗,不打掃衛生的他現在也幫母親洗碗,拖地,年齡和時間是最親密的朋友,雖說他身體不好但知道為老媽分擔一些家務,這在我們看來是他對自己愛人的一種最好的表達。父母那時的愛情是老套的,他們的成婚不需要戀愛,他們需要的是過日子的那種平淡與比他們父輩們更好一點的生活。老爸從沒對母親說過一句溫柔的話,更別說我愛你之類的話。但我知道他們是相愛的,是在乎對方的。 老爸年輕時在縣化肥廠上班,母親在家和姥爺打理那幾畝薄地,說是薄地是因為我們丘陵地帶的土地是沒有水可澆的。每年的糧食產量全仰仗老天的恩賜,雨水多收成就好,雨水差收成就會減產,再加上那些個每年都要上繳的公糧,家裡餘糧不多。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我們童年的那些日子裡和同齡的孩子相比還是幸福的,因為我們可以隔三岔五的坐着父親的大二八自行車,後面帶着老媽和妹妹一起去化肥廠享幾天福。那時老爸騎車子的勁頭是十足的,那時的我們對於他來說是他的全部。那時的老爸是年輕的,那時的老爸是幸福的,因為我記得那時他常開心的笑,笑的如一朵花兒。 化肥廠有家裡沒有的像桌球一樣的大圓石,讓我們一會兒功夫就能和門前的小夥伴們打成一片,化肥廠有家裡吃不到的肉卷子饅,讓我記得那時的肉卷子饅真的是香,化肥廠有家裡沒有洗衣服冒着蒸汽的熱水,讓母親感嘆這熱水洗衣服就是舒服,化肥廠有家裡沒有的電燈泡,讓我好奇於一根繩子能管着那個叫燈泡的亮和滅,以至於我躺在床上不斷的扯着燈泡繩,拉滅,拉着,拉滅,拉着,不到半天的功夫讓我把燈泡給拉燒了,真的是好奇害死貓啊。那些個日子我能感覺到老媽是幸福的,老爸是開心的。記的有天我和妹一起與老爸到廠區食堂買飯,食堂一個和老爸同齡的伙司叔叔剛開始說讓我們跟着他,說有肉卷子饅吃,我們當時好像是應下了,後來他拿把菜刀架到老爸脖子上說那咱不要他吧,把他殺了吧,這下我們兄妹可不幹了,我們一起大聲的哭着好像還罵着他的髒話,叔叔一看不好欺負趕緊過來和老爸一起鬨我們倆,最後好像是一人給了個小饅頭這才消停回家。 那樣的時光老爸載着我和妹老媽從村人前騎過,我能感覺出來他們投來的目光是羨慕的,那時的我們是幸福的,而老爸的臉上是裝滿着笑容的,如開在這個春季的花兒一樣,笑的如此好看與年輕,這份年輕中帶着生機與活力,這份年輕帶着朝氣與對生命的祈許。他那有力的雙臂經常把我們舉起,他那滿臉的胡茬經常埋沒在我們臉龐,害我們看到他臉湊過來就會躲避着。那樣的時光我們一家是幸福的,我和妹從化肥廠回來會給同伴們帶許多家裡沒有的大圓石,會講他們在家看不到的化肥廠的情況,三層高的樓房,長長的大掛車,轟隆隆的大機器,那種神情中隱約帶着興奮與些許的了不起,那是孩時的一種驕傲與虛偽。 上班的老爸是勞累的。如果上夜班,下班就騎車子回來,他從沒在廠里睡過。只為白天能抽時間和老媽一起打理莊稼,忙完地里的莊稼回到家躺床上就能睡着,而那彼此起伏的打呼嚕聲在那時總讓我感覺到厭煩。繁忙的工作並沒有打擊老爸的積極性,他一不小心就在工廠呆了一輩子,時間磨礪了他的的青春與激情,他為了家的這部車子走的更遠更穩,也為了他的全部——我們,努力而艱辛的奔波着勞碌着,現實的殘酷不容許他有一點的偷懶與僥倖。
作者簡介
高旭光,散文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