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許衛國)
作品欣賞
自序
沒上學之前,我躲在魏營小學,不知是幾年級的窗戶下面,聽老師在一句半句地教小學生唱歌。離開後,我會沒完沒了又驢頭不對馬嘴地哼起這些歌,母親很煩,說,你牙疼噢!?我說,不疼。那段時間,一旦落單,我會面對藍天白雲,陽光大地,花鳥蟲魚和迎面而來的風,唱着自編且不知所云的歌。路過的人暗忖,這黃子是個愣子嗎?
上高一那年,我們一班同學在農機修造廠學工,班主任李克賢老師說,你寫個《農機學員之歌》給同學們唱唱,我居然一揮而就,歌詞表達我們的遠大理想,雄心壯志,雖然標語化、概念化,那不怪我,因為我們不能脫離時代。
快到而立之年,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鋼琴,主人說,許看不許摸。是的,無論從哪方面講,我都不配對鋼琴動手動腳,以致後來對百家姓後面帶「琴」字的人都有所敬畏。我與音樂純粹是好奇,難免附庸風雅。
混在文化館的時候,因為系統內的上級常有主題性創作任務,當時歌曲比賽較多,業務館長周新維有很高的音樂造詣,給我面子,要我寫歌詞,他譜曲。我看了人家寫的歌詞,隨即奮筆疾書,因為系統內比賽多自娛自樂,好壞總能得獎,上級也知道,不給一點鼓勵,積極性一旦挫傷,會影響下一次的參與。上級最怕的就是響應者寥寥。當時我們不知道上級這種操作,還以為自己才華橫溢。
進入21世紀,社會文化活動明顯多了起來,我也常常被掛上「編導」之類虛名。寫歌詞機會很多。後來,著名詩人、詞作家賀東久老師說我寫的詞「每一首都不錯,弟之作詞水平比很多專業作詞高明許多。」這句話讓我差點飛起來。其實很多有才的人只是沒有施展的舞台和機會。
我的興趣廣泛先是被職業左右,畫過牆報,教過書,行過醫,當過農業技術員,開過生產隊拖拉機,後來得以舞文弄墨,又因為文化館以群眾文化為主,為了混下去,一度時期寫詩歌,歌詞,寫小說,散文,報告文學,民間故事,表演唱,快板,三句半,對口詞,相聲,琴書、大鼓詞,小品,戲劇,電影劇本,工作總結,領導講話,替別人寫情書、入黨申請(百發百中,自己還是黨外人士),家信,寫黨校函授論文(很多人都超過我的文憑),訴狀,悼詞……一度時期又干起編導、策劃、顧問、文旅、客座教授等之類,因此行為和嘴臉都不在正常位置,受到很多老師的批評和痛惜,有博導,也有將軍,最難忘的是文化館業務館長,作曲家周新維對我說,你就想在泗洪出名!著名詩人趙愷先生以「拓展胸襟,放遠目光,珍惜精力,集中智慧,你必須也一定會作出更大成績,因為你是許衛國」,諄諄告誡我「不要希望在每一個婚禮上都當新郎」。我當時很麻木很浮躁,斷章取義看前面一句話還沾沾自喜,等到冷靜下來,才發現這比打臉還疼。他是恨鐵不成鋼。可問題是我連鐵都不是,沒這個前提,怎麼成鋼?他老人家讓我讀歷史、讀哲學。飽含良苦用心,可我都口是心非,敷衍了事,倒是後來發現歷代皇帝凡是對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興趣廣泛的,均是短命的,驚恐已遲。也什麼病都治的多是江湖游醫,絕不會是著名專家。後悔已晚。
此書出版的意義是對我「興趣廣泛」的一個反思和總結。也是給後來者一個提醒:是當江湖游醫,還是當廟堂專家;是要雜耍,還是要專業。敬請好自為之。[1]
作者簡介
許衛國,當代作家、戲劇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戲劇家協會協會、《中華文化》雜誌編委、江蘇師範大學語言科學與藝術學院研究生課外指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