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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車的故事(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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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車的故事》中國當代作家楊福果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自行車的故事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石碌街頭看不見幾輛汽車,而自行車則遍地都是。擁有一輛鳳凰、永久或飛鴿,是非常讓人自豪的事情。自行車在人們心裡的位置很高,就像現在私家小汽車一樣,是那個年代色彩最清新明亮的一道風景線,「叮鈴鈴」的車鈴聲簡直就是舊時光里曼妙而動聽的音符。

以前年輕人喜歡去郊遊,都是騎自行車去的。有的車後架上馱着鍋碗瓢盆各種工具,有的車則負責載人。我那時笨,不會騎車,只能是坐車了。

那次去金波水庫野營,個子比較高的美女負責載我。別人是騎車的向前走了,坐車的小跑幾步然後輕鬆跳上車后座的。而我呢,不會騎車就算了,還不會像別人那樣追着車跑,而是別人把自行車停穩了,先讓我坐上后座,別人推着車走幾步才上車騎行。同伴們笑我,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自行車隊伍一路哼唱着小曲,像一群放飛的鴿子,在溫暖的陽光愛撫下,向青山綠水間飛去。

那次起,我就下決心要學會騎自行車。

每個人都有一段自行車的經歷,練騎的情節和過程大致相同。把自行車推出家門,約上幾個小夥伴,一溜煙到三小的小操場上去。

車後架綁上一根扁擔,即使車傾斜了也不會摔倒,有扁擔撐着呢。

大多數人練騎的自行車是28寸加重型的,剛開始得有人在車後頭扶着。雙腳不夠長,騎在車樑上,腳蹬着踏子,手緊握車把,身子歪歪扭扭,總怕摔倒,車子卻在原地打轉。扶着車的人大喊「鬆手,鬆手,你不鬆手車子怎麼走」。要駕馭這兩個輪子的傢伙,還真不是容易事。

好容易找到平衡點了,能夠把握方向了,可以把扁擔撤了,但還是不敢讓扶車的人撒手。

慢慢的踏得順溜順溜的了,速度加快了,繞着小操場跑幾圈了,正得意呢,一回頭,扶車的人早就不見了,一緊張,車子倒了,手腳破皮流血是常有的事。

我自己也摔過,摔得真慘。我真正學會騎自行車,是在二十歲。那時我剛進工廠上班,上的是十二小時制的班次。那天上的是白班,下午三四點時,班組裡一位男工友好心陪我練單車,起初只是在崗位_泵站門前的空地來回溜車,也就是一隻腳踩在踏板上,另一隻腳則是在地板上劃幾下,身體一上一下然後直立着,兩手握緊車把,車靠慣性往前溜,溜一下再劃拉幾下,這樣的時候可以不用人扶着車。這樣的感覺也是挺刺激的。

等到上小班的人下班了,廠房裡除了隆隆的機器聲外,沒了此前的熱鬧。我和工友就把車推到廠房的主幹道上練車了。不會騎車的人,身體是很笨重的,扶車的人就比較累了。好容易上了車,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踩幾下,覺得還行,反正有人在後面扶着呢。膽子大起來,蹬的節奏也加快了,扶着車後架的工友,不得已也跟着一路小跑起來。

有一個小坡度的地方,我回頭看,才發現根本沒人在後面扶着,心裡一慌張,手離開了車把,車子一斜,我整個人摔進了路邊滿是礦粉的溝里,裂開口子的水泥邊把衣服袖子刮破了,額頭起了個大包。

摔過後,車子騎得順溜了,跨腿上車的動作也灑脫了。但後來還是摔了一次。

好友玲懷兒子七八個月時,體重大增。她家住礦建南島區,離上班的選礦廠路途比較遠,每天都是她先生羊哥騎自行車送她到崗位。羊哥在自行車后座上固定住一張自製的小木板凳,使座位變寬,使得1.7米個頭的大肚婆坐得既舒服又安全,想得真夠用心又周到。

無獨有偶,這之後有一年冬天,我在潮州也見過這樣用來載客的28寸加重型自行車,車后座上架了一塊平滑的木板,潮州大叔站在路邊,用柔軟好聽親切的潮州話攬客。


那時很多人家買的自行車多是男式的,有的人腿長,無論是從前面曲腿上車,還是從後面跨腿上車,都是極易的事情。而腿短的人,從前後上車動作都沒那麼瀟灑了。一次,路上遇見一位矮個子大叔推着加重型自行車在路邊跟人說話,車后座上馱着一袋米。臨走,大叔可能忘了車後邊有東西呢,邊推車邊跨腿從後面上車,沒想被那袋米阻礙了,沒抓穩手把,摔了下

那個年代,中國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堵車,沒有紅綠燈,也沒有機動車道人行道之分,自行車可以自由自在串大街鑽小巷,所向披靡。

一位發小當年練騎時,她媽媽千叮嚀萬囑咐「上坡別騎,推車;下坡不能騎,推車」,可是,整個石碌的大小路,哪條路不是斜坡路呢?她最初練騎的自行車,可是26寸的,她推着自行車,看起來和車子差不多高。三十多年過來,沒正兒八經地騎過幾次自行車,那些練騎的經歷,卻點綴了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光,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談。

而我學會騎自行車後,騎的是家裡的28寸男式車。上班的時候多是上坡,坡不太陡時出些力騎,坡度太大便推着車走。年輕時勁足,兩腳蹬呀蹬根本不知道累。下班呢,就一路下坡了,溜着車子就可以到家。車子從大戲台的斜坡處溜下來,斜坡的盡頭就是我家。有時候溜得太快,沒來得及把車頭往右扭,所以就一直剎不住車地溜到橋中間,才又調轉車頭往回騎。

自行車在當時是姑娘出嫁時一份體面的嫁妝。我結婚的時候,家裡人給我的「嫁妝」,讓我如願以償地擁有了一輛飛鴿牌24寸女式自行車,上下班逛街都騎它。

騎了幾年,車技還是不錯,經常同時載兩個人。其實,騎自行車比我牛逼的人多的是,騎車的花樣更多,演雜技一樣雙手抱在胸前;兩手向前或向兩邊平伸,小鳥飛翔一般,自行車平平穩穩地行進,憑藉雙腳控制着方向。青春,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年輕人渾身透着一種無畏的玩性的勇氣。


很多人有了心愛的自行車,小心翼翼地保護,保養,經常擦洗,抹得亮亮的,還特別喜歡跟自行車合影留念。那個年代,自行車是出現在黑白照里最多的也是最時髦的道具,也是最淳樸純情的青春記憶。

自行車還是那個年代愛情的美好見證。戀愛中的人,一個騎車一個坐車,去看電影,去郊遊,去探親訪友,感覺很美妙。小伙子如果騎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去約會,那麼成功率會大大提高。現代人很難理解上個世紀的人們如此賦予自行車的意義和感情,我們也無法去一一分解。

有一次,我到橋北去,在橋中間遇見一位騎自行車回家的朋友,我坐上了他的車后座。過了橋,是一段上坡路,他不停地蹬着踏子,借着衝力,上了一小段上坡路後,我們下車走路。他邊喘着氣推着車子,邊對我說,你要是是我女朋友,這個坡,我就能一口氣騎上來的,你可以繼續坐着,但現在你得下車走路。我哈哈笑了,友情愛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女兒兩三歲,每個星期我們一家子都會到公園轉轉,或者上街溜達溜達。孩子爸騎車,女兒坐在橫樑上的藤椅,我坐在后座,曬着太陽,吹着暖風,愜意十足。

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汽車的普及,電動自行車的快捷省力,新式自行車的輕便,老式自行車的市場越來越小、能常常見到的,是收破爛的人騎着它,搖着手裡的鈴鐺,車後架兩邊馱着兩個收廢舊物品的大麻袋。

後來我陪嫁的24寸飛鴿牌女式自行車被偷了,於是又買了一輛飛鴿,被孩子爸弄丟了。買的第三輛還是女式車,但因為上班地方離家很近,就沒再騎。九十年代初期,石碌街頭已經有了載客摩托車,出行大多時候打「摩的」,出行便捷多了。那輛自行車一直放在陽台生了厚厚的銹,幾年後房子裝修時把它賣給了破爛王。

如今,滿街的小汽車摩托車電瓶車大大改善了人們生活出行的條件,而自行車代表的是那個年代健康、環保的生活方式。但願自行車有朝一日能回歸,也但願它的回歸能造就新的時尚。 [1]

作者簡介

楊福果,女,筆名阿果果、酒心;海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