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中毒
內容簡介
這本書讀起來引人入勝,同時讓人想入非非。然後開始嚮往5月的昆明,吃上幾頓菌兒,手舞足蹈幾下,幾下足夠了。
——余華 作家
菌子是大自然的神奇存在,它讓我們的食譜變得豐富,菜餚更加鮮美,食用它甚至可以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今天的雲南人,對這種山林的精靈視若神明 ,因為它不僅是山珍,也是鄉愁。
——陳曉卿 導演
這本書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並不是蘑菇的美味,而是他念茲在茲的那些人情,那些由舌尖味蕾的記憶串起的故人故事。聶榮慶所追憶的江湖圖譜,竟然像極了林間地下由菌構成的那個共生的網絡。
——蔣方舟 作家
雲南和菌菇,都有某種魔幻屬性。這本書,既消解了我對它們的幻想,又加深了對它們的嚮往。簡而言之,這本書,「有毒」。
——沈宏非 作家
菌子是神奇的存在,值得被寫成一本小小的魔法書。
——殳俏 作家
這不是一本一般意義上的菌子科普之書,也不僅僅是一本溫馨浪漫帶着感傷情懷的追憶之書。菌子之毒,毒在因人心的浩瀚和幻想而豐富多彩的生活。
——張曉剛 藝術家
菌子之於雲南,猶如辣椒之於四川。本書以菌子為媒介,串聯起自然、飲食、歷史、軼事,展示了具有人情味、煙火氣的雲南生活圖景,點滴細節喚醒記憶深處的故鄉、親情、友情、人情,滿足對自然美好生活的想象,勾起對彩雲之南的嚮往。
被視為理想生活之地的彩雲之南,處處是菌子留下的痕跡,四季輪轉中,雲南人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多姿多彩。春雨過後迎來了第一波「頭水菌」,懷着既擔心中毒又深深地為這一口鮮而上癮的矛盾心理開始了吃菌序曲;當夏時節,在舊時車站,菌農在火車停靠的間隙飛快與乘客交易剛採到的新鮮菌子;秋風乍起吹來北風的鮮,佛教聖地大理雞足山的冷菌應節而生,大理的白族朋友也頗有仙風道骨;作為西餐三大頂級食材之一的松露,在雲南只是平平無奇的「豬拱菌」,製成塊菌泡酒,深冬三五好友圍爐夜話時來上一盞。
菌子早已盤根錯節深入雲南的風土,雲南人在菌子生活中建立起了世界觀。青頭菌是雲南人的鄉愁;聞着臭吃着香的乾巴菌卻處於雲南菌子的鄙視鏈頂端,由此參悟了中國美食的「食腐」境界;雞樅是百菌之王,自認為「家鄉寶」的雲南人,喜歡平靜,甘於淡泊,如若有人出人頭地,就是芸芸眾生中冒出來的幾朵「雞樅」......
配以「中國植物科學畫第一人」曾孝濂及楊建昆繪製的近 60 幅博物畫,構成一部生動的地方志,作者聶榮慶娓娓道來面目鮮活的市井人物與雲南「雞樅」的茶米油鹽與人生奇遇。
作者簡介
聶榮慶(著)
昆明當代美術館館長、聯合創始人,寫作者,當代藝術收藏者,雲南藝術學院客座教授。
曾孝濂(繪)
博物畫家,被讚譽為「中國植物科學畫第一人」,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教授級高級工程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
楊建昆(繪)
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博物畫家,參與50多部國家植物書志的繪圖及編撰工作。
原文摘錄
昆明人把見手青從菜市買回家泡在水裡,用表面有絨刺的小南瓜葉子洗乾淨,切成片,但是一定要厚薄均勻。同時準備大量的蒜片、雲南丘北的干辣椒或者昆明的皺皮青椒。把豬油,菜籽油對半放入中式傳統鐵鍋中燒熱,先把蒜片入油鍋爆炒,放下辣椒炒香,再把切好成片的見手青,倒入鍋中均勻翻炒,剛才發青發藍的菌片遇熱以後顏色馬上變回黃色。翻炒過程中菌會慢慢出水,大約經過 6-8分鐘的翻炒,發現鍋中見手青滲出來的水,慢慢被炒干,只留下了翻炒中的油,這時放少許鹽,其它什麼調料都不用放,這樣烹製的見手青就是最自然的人間美味了。 「雲南蘑菇這種毒,乃是一種精神毒藥,導致楊麗萍這樣的人物在雲南層出不窮。」
書評
跟大部分讀者一樣,我翻開這本書是因為對雲南的野生菌充滿憧憬,尤其憧憬菌中毒見小人兒體驗(不是)。 所以讀這本書的前半本時我是非常樂呵的,尤其是作者時不時就給我講講他身邊朋友們菌中毒見小人兒的神奇體驗。比如:
「有一年菌子季的一天,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習慣性地打開昆明電台,忽然覺得那天的節目主持人很怪,標準的普通話播音腔突然變成昆明口音的『馬街普通話』,而且女主持人情緒越來越激昂。一首歌播放完之後,就更換了一個播音員。後來見到昆明電台的老朋友曾克才得知,原來那個播音員中午的時候在電台附近的館子裡吃飯時,點了一盤炒見手青,吃完飯上節目,一邊播就一邊『嗨』了,還好播的是一檔音樂節目,沒有什麼大礙。從那次以後,電台就特別注意,不讓工作期間吃過菌的播音員進入直播間播節目了。」 又比如: 一到端午之後,醫院裡面就開始多了一種病人,就是吃菌中毒的病人。如果跟你一起吃飯時吃了菌的朋友一直用手捂着腦袋,告訴你他變成了一瓶礦泉水,生怕一搖晃,水就從腦袋裡潑出來,雲南人並不會覺得驚奇,而是會馬上判斷出他是菌中毒了,於是直接把這個朋友送去紅十字會醫院,因為有很多吃菌中毒的病友已經手舞足蹈地在那兒被經驗豐富的醫生治療着,雲南醫生對這種病人早已見怪不怪。 還比如: 有一年我去香港,定居香港多年的老朋友李梅希望我帶一份見手青給她。菌帶到香港就馬上放到冰箱裡了。那兩天白天我們都在忙工作,基本上在外面的食肆用餐。我剛到香港機場準備回昆明,她就來電話說自己已經迫不及待趕回家,準備吃這一口想念很久的家鄉美食。飛機剛落地昆明,我就又接到她來的電話,說話已經有點含糊不清的「大舌頭」,但她很興奮,說她家的牆紙圖案一直在變換,而且會動。我馬上意識到她是菌中毒了,趕快通知她男朋友把她送進了醫院。香港的醫院基本上沒有碰到過這種菌中毒的病人,現學習,現研究,現治療,折騰了她好幾天才治癒。 如果這本書持續這個寫作風格和基調,那我會獲得非常美好的閱讀體驗,而這本書也會從我這個普通讀者獲得一個4星的衷心推薦。
然而,讀着讀着,這本書就不太對勁了。
這本書的內容大致分兩塊:①雲南野生菌的介紹。
比如博物畫、長哪兒、能好怎。這個部分的重點是能好怎,即我們普通三俗讀者最關心的——能不能吃(會不會見小人兒、會不會死)、好不好吃(基本上都是個頂個的好吃,雖然我沒吃過,全部認知來自於作者的描述)、怎麼吃(作者有點蔡瀾味兒——他既寫山民和普通市民怎麼吃菌子、也寫他那群非富即貴財富自由的旁友們怎麼吃;既寫以前怎麼吃、也寫現在美食圈兒的邪門歪道怎麼吃)。這個部分的閱讀體驗其實還是挺好的,有問題的是第二部分。
在「②「菌中毒」作為一種雲南人的生活態度和人生原則的事例」這個部分中,作者開始時不時借題發揮自己認識的朋友有多非富即貴、甚至把他圈子裡非富即貴的朋友的履歷報一遍。他的套路基本上是在每種菌子的介紹里強行拉郎配地拉上一兩個他的朋友。
有些朋友的故事還算說得過去、能套得進作為人生態度的「菌中毒」這個主題里。比如在介紹奶漿菌的這一章里,他介紹的一個江湖朋友就為了給唐朝樂隊跑腿而忘了參加高考。這個事例勉勉強強可以用來證明雲南人隨行恣意的生活態度,也勉勉強強可以用「菌中毒」來總結,雖然這個邏輯實在有點八竿子打不着、需要再多加一竿子、九竿子才蹭得到邊。
而另一些被他強行跟某種菌子拉到一起的他那些非富即貴的狐朋狗友的事跡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比如他在以雞油菌為主角的這一章里介紹雲南美術圈大佬給人民大會堂畫描述藏族人民收聽北京廣播的油畫——除非他畫的這幅畫裡那個收音機的天線是一根巨大的雞油菌,否則我實在不能接受「因為這位圈內大佬是雲南人,又因為他愛吃菌子,所以他就能成為雞油菌的代言人」這種邏輯。
我可以理解你們藝術圈子裡的人都愛抱團互相捧臭腳,也可以理解你作為一個中年藝術圈老男人很容易爹氣上身、忍不住賣弄你圈子裡的狐朋狗友、你認識的歷史名人子孫,講你跟當地有權有勢者飯局上的那點事。但能不能另外寫一本叫做《我們雲南藝術圈子裡那點事》的書、樂意的話甚至還可以繼續給中信出版,但是放過我們這群單純想了解一下雲南菌子的普通讀者???
這就是為什麼我建議各位讀者把這本書撕掉一半,但是撕哪一半呢?——討厭的是作者故意把這些倒人胃口的爹氣報履歷捧臭腳的敘述化進了講菌子的各章里,所以你得到每一章里撕掉幾頁。港真這書的編輯還不如把他報履歷的這些內容都集結到一章里,放過無辜的菌子們,這樣我們撕起來也方便一點。
在這本書里,作者作為雲南菌子的推介人所寫的內容來自於兩種視角和身份。一種是平民的、懷舊的,多與他的小時候有關,這些內容讀來還算質樸。另一種就是高舉着他藝術圈廣結善緣的身份寫的,這部分實在倒人胃口——其實還是作者沒找對講故事的角度和方法、又抱了些私心、又相信了別人對自己過度的稱讚、以為自己真到了汪曾祺的水平,在這強行拉郎配的惡果。我相信他瘋狂拍馬屁的那些藝術圈大佬們必然有過人之處,只是拍馬屁拍馬腳是沒用的,你得寫出真的讓人信服和感動、並且跟菌子真的有關的故事。
比如在「掃把菌」這一章里他介紹了一位行為藝術家,這個藝術家不惜以身體不可逆的損傷為代價完成一些哲學性的行為藝術項目。這個故事就讓我心服口服——這才是我作為普通讀者能認同、共情和瑞思拜的「菌中毒」。而不是某位富二代大佬怎麼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撕了那些強行拉郎配的內容,我能給這書四星。
不撕的話……這閱讀體驗就像我進飯館要了一盤菌子,結果那盤菌子是放在一個五六十歲禿頭老男人的禿頂上上菜的,飯館還跟我說這是他們最高端的人體盛。
您品。您細品。
或者說,這書不就應該蹭着菌子博物的風來誤導讀者。如果讀者真想吹他那幫狐朋狗友,且都這麼有權有勢廣結善緣了,讓他自己包銷不就完了,還來噁心我們普通讀者幹嘛?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