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後主劉禪:被後人誤讀千年,並非「樂不思蜀」
劉禪 |
蜀漢後主劉禪:被後人誤讀千年,並非「樂不思蜀說到劉禪,或許世人眼中的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是樂不思蜀、不以亡國為恥的阿斗。可劉禪畢竟是劉備之子,身旁更有臥龍相輔,也曾在三國後期統御一方,他真的那麼無能嗎?其實不然,世人皆知孔明「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卻不知16歲登基的劉禪也是如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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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為少主,卻曾年少遇險
劉禪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幼年時就經歷了兩場差一點喪命黃泉的危機。雖遭不測卻又算柳暗花明,幼主有難忠臣犯險,卻讓蜀主得利。這一險在劉備那裡看來沒有白挨,畢竟在一場苦肉計之下,劉備真正贏得了趙雲近50載的誓死追隨。
生於斯則長於斯,命中即為皇室人,便學打理朝堂事。劉禪的學業從未落下,這一點一滴的勤奮裡面即有劉備的嚴苛管教,又有一代名相的苦心相授。
在諸葛亮所寫的《與杜微書》中對劉禪的評價為「朝廷年方十八,天資仁敏,愛德下士。」
一生用計、絕頂聰明的諸葛孔明不會看走了眼,能獲得臥龍如此高度讚美與認可的劉禪也註定不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
執一方政,滿經朝堂風雨
年少可以輕狂,年少也可以無畏,對於劉禪而言也自當如此。少時就會有人為他承擔着一切風險,用命守護着他的美滿日子,但有些責任終究逃脫不掉,花有凋零日,太子有上位時。當劉備白帝城駕崩,劉禪登基,一切也就都變了。曾經的玩伴成了君臣,曾經的老師成了相父,曾經的玩樂之心也只能盡封心底,從此要學着做一個大人,像父親一樣逐克復中原夢。
但事願人違,劉禪在執掌蜀漢之時,蜀漢之氣運已是由鼎盛期在一路下滑,經劉備不惜一切豁命與東吳一戰且慘敗之後,就算有臥龍也已是無力回天。
雖地盤在、將在、臥龍在,但眼下蜀漢王朝之局已經似風燭殘年的老者,劉禪接盤的不過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爛攤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外憂也就算了,內患此時也已到來。時的蜀漢王朝內部早已劃分為兩派,一派以諸葛孔明為首,另一派則是李嚴為首,互相視彼此為眼中釘。劉備在世時尚且還好,但玄德故去,幼主上位,一切也就都變了,將不和君主則受難,君臣不能一心,實現宏圖大業就更是遙遙無期,夾在中間的劉禪見此狀也只得是從中調和。他所能做的便是讓兩派的矛盾不至於徹底激化,於是也就不惜代價和成本的支持孔明一次又一次的北伐。雖看似冒險卻也透露着劉禪的聰慧,兩派各領其事各守其責,矛盾也就會少很多。
但問題的複雜程度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兩派之間的矛盾也豈能是互不見面就能簡單解決的?劉禪讓孔明掌管軍隊,統兵負責北伐之事,良相出征朝中也必然要有人輔佐。出師表中傾吐着兩朝老臣對王朝及君主的忠貞不二之心,但縱觀全文在論舉薦名臣志士這一方面諸葛孔明未向劉禪多說李嚴一字,僅提到「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相父的話劉禪聽了,表中所涉人等一一提拔重用,但兩派之爭依然存在,孔明已掌兵權,此時若忽視李嚴,將其嫌棄一旁,則將有失衡之嫌。
無奈劉禪只得提李嚴為糧草使,統領後勤保障、押運糧草之事,這樣看起來一人主外,一人主內,也算和諧。
但兩派的爭鋒在北伐軍事上也未能產生統一意見,未像劉禪所想的那樣擱置爭議,共同圓夢,劉禪設計好的一石二鳥之計也因李嚴的緩發糧草,以致諸葛孔明因糧草供應不濟,五伐五敗。連年的征戰而無戰果,成為壓倒蜀漢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樂不思蜀,無奈求全之策?
無論劉禪多渴望想讓在天之靈的父親看到劉家人的夢能在自己手中實現,但現實終歸是現實,此時的蜀國已經和吳國撕破臉皮,再言合作御魏已是痴人說夢。作為三國裡面積最小,國力最弱的蜀國必定有隨時被虎狼之師攻陷的風險。面對虎視眈眈的大魏之軍,劉禪可以做的只能是撐的更久一些。
公元263年,魏君邀阿斗會餐,席間因司馬昭測試劉禪是否有降服之心而故意安排蜀地歌舞以試之,劉禪盡數說:「我已快樂的不思念蜀地!」當真不思念蜀地嗎?若席間劉禪真的如實回答我無時無刻不思念蜀地,想歸故里,魏君會給這個機會?司馬家族會給這個機會?如實回答那才是真的愚蠢。
歷史並未記載,或許我們可以斗膽猜測劉禪在前往洛陽之時也曾有過這樣的心裡糾結吧:
若他不去,必會落人口舌,給魏君伐蜀找到合適的理由;若去,這明擺是一場鴻門宴,此去兇險萬分。大勢雖去,但蜀地百姓還在、基業還在,為了父親,為了一直追隨蜀漢的百姓免遭戰火,劉禪不得不去。
劉禪面見魏君,甘願自降一等,行跪拜之禮。無論魏君如何調侃譏諷,劉禪只是那傳言中的阿斗。面對魏君與司馬家族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裝傻充愣、毫無鬥志可謂是劉禪的武器,就是要用這可能會讓自己留下一輩子罵名的付出來換取魏君施捨的最後生機,為蜀地的老百姓再做最後一次爭取吧。
苦苦支撐,人力終有盡?時無奈,兵力就是不如人,魏君之野心早已是路人皆知。在諸葛亮死後,劉禪苦心經營的蜀國已經喪失了最後的機會,也喪失了唯一忠心支持他幫助他圓父夢的人。蜀國現在所面臨的局面便是老將已老,少將仍少,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劉禪你當如何選擇?最終,劉禪作出了讓他一生乃至後世都要背負罵名的決定。公元263年,鄧艾兵臨城下,蜀國國都城門大開,蜀君降魏,蜀國亡!
我們不贊同劉禪主動開門受降的做法,卻也不得不結合當時的處境來進行深思:蜀國真的還有一搏之力嗎?
當時蜀國形勢非常的不樂觀,大魏早已是兵強馬壯,更有司馬家族在旁相助。無論大魏與司馬家族之間有何矛盾,但在一同征服蜀國和吳國的這一問題上,兩者是達成一致意見的。再反觀蜀國國內還是無一大將可用,盡數是還未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如何拼的過?更重要的是大魏已得人心,吳國隔岸觀火。面對着地盤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近的魏國,蜀地屬實是大勢已去,再苦苦糾纏下去只會是百姓遭殃、生靈塗炭。
劉禪在位是自公元223年至263年,共40載,這時間看似雖短,卻已經是三國時期在位最長的君主。若阿斗平庸,怎會穩坐40餘年的蜀君之位,而能從容的讓蜀地不被魏吳吞併?雖見阿斗主動降服,迎魏軍占蜀,又有何人曾想結過此或為明哲保身之計。此計不僅讓劉禪有頤養天年之去處,還讓蜀地百姓因蜀君的主動降服而免遭戰火,直到後來三家歸晉之後,蜀地百姓也仍能因此而得到晉國給予的減稅去役待遇。
對於劉禪而言,這一世被扶上位,雖不是在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之際,卻也是恩辱皆受過。這一生高低起伏,命途多舛,前半生享盡榮華,見過最美,後半生追憶父親,逐夢中原。雖後期主動降魏,世人不解,但我無怨亦無悔。面對磨難我不曾低頭,深陷狼窩我亦無懼,只是覺得愧對父親。我真的盡力了,阿斗只能將您的事業延續於此了,父親您會原諒我的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