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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草原「深處」(游磊)

行走在草原「深處」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行走在草原「深處」》中國當代作家游磊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行走在草原「深處」

沒到草原之前,我曾無數次想象過詩人筆下所描繪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那天邊草原該是何等的遼闊和高遠。

想着草原,念着草原,找時機一定去到草原,這已是存於內心甚久之事了。或許,這對於出生在大平原上我之內心所擁有的這份念想,原本就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和欲望

我曾幻想過,久遠的前世,我騎着或溫順或狂野的駿馬,穿行在廣袤的草原深處;疾風攜着高吼噴發的那豪邁、蒼勁的蒙歌,與碧空中的朵雲競輝;與頭頂轟響的雷電共鳴,疾飛着消隱在那蒼茫的草原深處……

一個夢,經年地做着;一種思念,遙遙伴隨着多年的情緒,其間總會隱含一些沒能前往的理由。

夢做到這裡,似乎已經抵達到美的極致,而我夢境中的草原與現實當下的草原究竟還有多遠?

時光在流逝着,而縈繞在我心頭的就這樣一直在不斷地被延伸和拉長……

終於等到了用身體和靈魂去同時感受這段距離、縮小這段距離,彌補現實生活中不應有之遺憾的時機。

己亥年九月,在濃郁的秋色里,我踏上了歸向草原的行程,從大中原腹地的鄭州歷經這麼向北、向東北、向西北、再向北幾次不停的輾轉後,夢境中的大草原已蔓延盡綠地擁入懷抱中。

清晨,大巴車離開霍林格勒,沿着貌似鑲嵌在綠色地毯上那灰褐色腰花的公路,向着東北方向的草原深處進發。夢境裡的草原終究以融入的姿勢呈現在我的眼前了。此刻,我才將沉浸於「夢境」的思緒收回,留意用身心來感悟這段完全陌生的旅程。

藍天深邃、白雲低垂,如同藍色大海構築的草原,風過如波濤起伏,一望無垠;散落在綠毯上那大小不一的蒙古包及零星的敖包四周,成群結隊低頭享用青草的牛羊,與那數不清究竟多少、時而奔跑、時而站立、時而咆哮,變幻無常的駿馬就這般悠散和諧地點綴其間,耳邊不時傳來陣陣鳥鳴,讓人忘卻了城市的擁擠和喧囂,在這裡你可以騎馬、射箭、牧羊,盡情體味大自然帶給人類的無窮魅力。

望着猶如一幅巨大的油畫鋪展在天地間的草原,這一切都綠得那麼純粹,綠得那麼渺遠。

我試圖將視線投射過去,但無論如何卻找不到一個完全能夠可以聚焦的注點,四野茫茫的,無邊無際的。

這完全就是一片盡綠的海洋,感覺興奮、欣喜的同時,很容易讓人在此情形下萌發無限的遐想。

來到廣闊的草原上,被細微的聲音吸引,那是自草原底層所發出的,牧草舒絡筋骨的聲音;更是被風吹襲時,草尖與游雲相互擁舞的聲音。

景隨車移,壯闊得讓人垂慕的境域,充盈着滿目;人登高處,蜿蜒曲折的霍林河,同行的文友大都在用手機和相機記錄下眼前的一切,旅途的勞頓怕是早已給甩到了九霄。

行走在心盼已久的草原深處,我力求抓着這難得的時機,用真情感悟這個民族那些個不同部落遙久的沒落和輝煌。

乞顏部落,是蒙古族最古老的部落之一。同行的盧導是個對蒙元文化研究有着一定造詣並喜愛文學的同仁,常年深處在這樣的氛圍中,他對蒙元文化的理解,不乏獨到的新意。

乞顏部落源出自古東胡柔然族,屬蒙古族始祖。後隨着部落人口的不斷增加,乞顏部逐漸分衍出多個分支氏族。新增加的氏族名稱又成為其氏族成員的血緣標記,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核心族人仍保持以「乞顏」為姓氏,蒙古乞顏部落世代居住在斡難河和不兒罕山地區。

乞顏,有時也稱做「乞雅惕」。在蒙古語中,「惕」是詞尾複數附加成分,表示眾多的意思,在蒙古語詞彙中,「惕」、「特」、「德」等字,均表示為複數。

有的乞顏部落人還自稱為其莫額德氏,其後產生了號稱「黃金家族」的孛兒只斤氏。

歷史上的蒙古乞顏部有許多分支家族,而真正屬於「黃金家族」的只有幾個姓氏,即主兒乞氏、泰赤烏氏、孛兒只斤氏等。自成吉思汗第十世祖孛端察兒·蒙合黑單建氏族後,始稱孛兒只斤氏,這個姓氏是由「孛端察兒」這個尊號演化而來。

《蒙古秘史》中有段這樣的文字記載:「孛端察兒為孛兒只斤氏矣。」在成吉思汗第四世祖合布勒汗時期,「乞顏」又放在「孛兒只斤」之前,表述為「乞顏·孛兒只斤」。到了成吉思汗時代以後,才單用孛兒只斤為單獨的姓氏,以顯尊貴。

當我通過有兩個分別手持彎刀、長矛的士兵(雕塑)把守的乞顏部落的大門,凝望着那一排排藍天白雲襯托下的蒙古包,久久駐足在叱咤風雲的民族英雄成吉思汗的雕像前,萬千思緒不禁縈繞心頭,仿佛感覺他正以祥和睿智的雙目關注着當下和過往,腳下的硝煙雖早已散盡,拓疆開域的馬蹄聲遠,一聲呼喚迎來的已不再是衝鋒的鐵騎,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碧綠的草原與和諧相處在一起的綿綿羊群,以及他對各族兒女深情的凝望。

成吉思汗不愧是位卓越的組織家,更是「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的戰略家。其才能絕不僅限於一代偉人毛澤東所說的「只識彎弓射大雕」而已。

遙想那個遠古的時代,他將鬆散的蒙古人——乃至所有的遊牧民族組織成「號令統一、勇猛善戰」的鐵軍。作為一個統帥,他不僅是位勇將,而且更是位智將。

他能從大處着眼,擬定戰術與戰略,並且善於利用間諜與外交,分化敵人。在戰場之外,有如格魯塞所指出,雖然成吉思汗終身為一文盲,他卻能接來自文明世界的顧問,如塔塔統阿、耶律楚材及牙剌瓦赤父子等的建言,突破蒙古原有的文化局限,不僅使蒙古人由城市之破壞者轉化為保護者,而且為其征服的定居地區建立常規行政制度,並且對不同宗教與文化皆加包容,才能將其兼含遊牧民族與定居民族的廣大帝國置於穩定的基礎之上。

成吉思汗也善於利用宗教的力量。七世紀時,阿拉伯人的征服主要是由伊斯蘭宗教狂熱所推動,蒙古征服的背後亦有一股類似的力量。

蒙古人篤信長生天為宇宙最高之主宰。成吉思汗巧妙地利用薩滿教,不僅使蒙古人相信他是受長生天的厚愛而統治草原,而且使他們感染宗教性的狂熱,深信蒙古民族乃是承受長生天之命,「倚仗長生天的氣力」而征服世界的。

當下的草原,或許很難再找到先前那些草原最原始的風骨,但當你漫步在蒙古人用心和真情打造的乞顏部落之人文景觀中,進出於偌大的蒙古大帳內外,環顧着眼前四周的風景,總能讓人覺得這裡依然還遺留有先前那些的清冷和溫柔、壯懷和激烈、奔涌和豪放、悠遠和凝重。

身處在天邊草原的氛圍中,愈發感知久遠的蒙元時代正一步一步「情景再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在霍林郭勒,任由你無論從哪個方位向北瞭望均可隱約望見兩尊矗立在高山之上高大的帝王塑像。這,便是霍林郭勒可汗山景觀帶標誌性的建築——元太祖成吉思汗和元世祖忽必烈的巨型塑像。因此,現在的可汗山又被人們稱為「蒙元帝王之山」。

如今,充分展現蒙元文化的「蒙元帝王之山」已經成為了一張體現人文景觀的城市名片,它記錄了蒙古文化的深度,表達了蒙古文化的厚度,展示了蒙古文化的寬度,開拓了蒙古文化的廣度,提升了蒙古文化的高度,使後人更能形象直觀地認識和了解蒙元歷史。

據了解,始建於2010年可汗山景觀帶是霍林郭勒市敖包相會可汗山草原旅遊區的核心部分,雕塑高度最高50米,是我國目前人物雕塑高度最高、占地面積最大的藝術品雕塑群。「山門廣場」、「蒼狼之路」、「蒙元兵陣」和「蒙元帝王群」分布其間,遙相呼應。

山門入口,只見兩位蒙元門神即成吉思汗的兩元大將(哲別、速不台)雕像分列兩側,威武彪悍守護着山門。

進入山門,一整塊米粉色「崑崙玉石」上面雕刻着由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布赫老人家親筆題寫「可汗山」三個藏藍色大字,題字的前面還刻有同義的蒙文字。

「可汗山」名碑後面是長達近千米的「蒼狼之路」。在這條「蒼狼之路」上,佇立着26根石人柱,上面雕刻着成吉思汗25代祖先重要人物的藝術形象。並以蒙漢兩種文字記載着他們的名字和輩分,雕像刀法細膩,惟妙惟肖地記錄了黃金家族二十幾代人所走過的歷程。

走過「蒼狼之路」就到了可汗山腳下。山坡上,排列着由800尊全身塑像構成的「蒙元兵陣」。「蒙古帝國」和「大元王朝」兩大板塊塑立兩側。湮沒於兵陣,仿佛置身於石林;如有山風拂來,猶如戰馬嘶鳴、武士吶吼。

兵陣後面的一方崑崙玉石,刻有「蒙元帝王群」的字樣。此群以渾迪罕烏拉山為載體,蒙古民族最具代表性的元太祖成吉思汗和元世祖忽必烈的巨型雕像就坐落在頂部,巨型雕像右下前方是一組與山體融為一體、展示的是「蒙元」及「北元」時期16位帝王形象的圓雕。

這更能直觀地向世人表明,從成吉思汗統一漠北建立大蒙古國,到忽必烈實現全國大統一,歷經蒙古國、大元、北元,計18帝,162年的蒙元時期,每位帝王都為中華民族的歷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們創造的歷史時空,連接着我們今天的生活。

成吉思汗,蒙古民族無限敬仰的大英雄和陪伴在他身邊的孫子、元帝國的締造者忽必烈,以雕塑的形式屹立在可汗山之巔。正因此,才最大程度地鮮活了蒙古民族之聖賢。

可汗山給人們展現出的是一種強烈的文化藝術氛圍。它與廣袤的蒙古草原,那藍藍的天空,飄忽不定的白雲,像白練一樣彎曲的河流,以及遍地的牛羊馬群,及數不清的生靈,當然,還有牧人的歌聲,星星點點的蒙古包映襯出崛起的蒙古文化的高度,更進一步拓展了蒙古悠久文化的廣度。

行走在天邊的草原深處,與長生天恩賜予草原大地奔放不息的九曲灣零距離地親昵;享受並體驗了馬背民族迎接遠方客人最隆重的蒙古舞儀式;品嘗了代表蒙古族飲食文化扛鼎之作的烤全羊;參與到夜幕下草原上燃起的熊熊篝火旁手拉手跳舞的群體中;耳鼓不時地激盪着有關成吉思汗及蒙元古老文化的傳說。所有的這些,均是人聲交錯的世界裡聽不到的微語,我在想,當人的眼眸與耳識總是停佇在塵世的榮華上,卻怎麼能真正體會到天邊草原上那深奧的豁達與寬曠。也更不能感受到天邊草原的寧靜與廣闊。[1]

作者簡介

游磊,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