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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不哭泣(王賀嶺)

​​ 說好的不哭泣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說好的不哭泣》中國當代作家王賀嶺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說好的不哭泣

臨近家門,我屏息駐足,苦苦地等,戀戀地望,明知母親不會相迎,卻怎麼都走不出祈盼的夢境。小路指引,向着芳草萋萋處,當我雙膝跪倒,情怯怯雙唇發顫。這個有雨的季節,我的眼前升起雨霧一簾。

說好的不哭泣,為什麼還吵了母親?

母親喜愛清靜,可我們吵吵鬧鬧,沒讓她安寧過。

二叔家的二姐管我媽叫媽。那年,二叔沒了,二嬸走了,八歲的二姐雙眼哭得桃紅。母親一把將二姐拉進懷,口中喃喃,苦命的孩子啊,用力摟緊,一生就沒鬆開。

我們姐弟五個,又添二姐,六個孩子,嘰嘰喳喳。春天,微風細雨里,堂前燕子來,上下翻飛間,選定檐下銜泥築巢,唧唧鳴叫中,一窩小燕子在檐下探出頭,閉着眼大張着嘴巴,聲聲尖叫里爭相等食。燕子媽媽把食物餵進小燕子嘴裡,返身再尋,一刻不停地往返於空中和屋檐下。我們不就是屋檐下那窩等食的燕子嗎?少不更事,只顧為着自己叫喊,卻怎麼也不懂忙碌的母親。

二姐家房東面有棵小棗樹,人去房空,孤孤單單,我和二姐刨開土,把棗樹移出,栽在我家東牆角,小棗樹又有家了。

棗樹和我們一起長。

在母親的笑望里,第一年棗樹發芽兒,第二年棗樹長葉,第三年棗樹開花兒,米粒兒般的小棗花一團團。一年又一年,炊煙裊裊升,棗樹漸漸高過房子,中秋時節,家棗掛樹,累累朱紅 。

家棗年年紅,紅紅的家棗下面,咋就沒了母親?

一晃就長大成家了。離開母親,許多事讓她牽腸掛肚:孩子好嗎?大人生氣了嗎?還有小米吃嗎?母親時時牽掛着我們。我們也想家,平時難得空閒,中秋必是得回的。

回到家,團團坐定,許多話說不夠,瞧瞧東,看看西,隨便一樣物品,熟悉又親切,都是話題。親情暖暖,其樂融融。只知道回到家的安逸坦然,卻不知守家的母親,心裡浩瀚的缺失和不絕如縷的牽掛。母親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念叨着:月亮都圓了,哪能不回家?

月亮升起來了,金黃金黃的中秋滿月,高懸在天,皎皎清輝灑滿院落,月色柔情似水。母親虔誠地把小方桌放在院中央,小盤子裝滿月餅,擺上碗筷兒,碗裡斟滿清水,開始供月。

明月在天,無邊的清輝灑滿人間,明靜的月夜,月圓,人也圓。供月不是迷信,是對自然的敬畏,對季節的感恩,對美好的祝願。母親虔誠的舉動高貴典雅,舉止中透出的平和善良,每一年都令我怦然心動。

月亮圓,月餅甜。吃月餅的時候,靜靜注視着年紀漸大身體孱弱的母親,一絲憂慮隱含在心,真怕有一天幸福會悄悄滑走,又不敢多想,只願幸福於眼前,於是托一輪明月,心底深深祈福,願家人永在,願母親安康。

小口吃着月餅,咀嚼着有母親的日子,幸福的甘泉在心中流淌。母親的月餅,真香,真甜啊,唯有母親遞給我的月餅,能讓我品出這樣的味道。

月亮月月圓,圓圓的月亮下面,咋就沒了母親?

記憶里最真切的,是每次吃餃子之前母親的舉動。鍋面沸騰,煮好的餃子飄起來。出鍋前,母親盛到碗裡三兩個,舀上湯,先在灶前撒一些,再走出屋門,在檐下湯湯水水撒一些。

我好奇地問母親:「這是做什麼?」母親只管認真做她的,也不看我,一邊說:「澆點澆點。」而後,再盛出餃子,給我們吃。

在我的記憶里,每次吃餃子,母親都「澆點澆點」。因為有湯湯水水,澆在地上點,就是「澆點」吧?許多年我都是這麼認為的,也從沒再問過母親。母親也不說什麼,執着的舉動,終其一生。

後來我頓悟了,母親的舉動是祭奠,祭奠灶神和天地。當我明白了母親的用意,悟出了母親話語的含義,就想告訴她。走近我遙遠的小山村,夢想着母親能夠迎出門。

春風陣陣暖,暖暖的春風裡,咋就沒了母親?

母親身體孱弱,村里人說,活到八十歲是修來的。淚眼中,我又看到那個有雪的日子,當母親的靈柩忽地一下被鄉親抬起,我攔在路中央,雪自空中飄落,落雪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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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賀嶺,遼寧建平人,中學教師,遼寧省作協會員,散文作品在《歲月》《教師報》《天下美篇報》《朝陽日報》有發表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