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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與豆香(北果)

豆花與豆香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豆花與豆香》中國當代作家北果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豆花與豆香

我一直認為大豆是一種怕冷的植物,它的播種期總要比玉米晚幾天,但大豆與生俱來的團隊精神卻是特別和諧融洽的。它不像玉米在出苗後需要間苗,並通過人來決定哪一棵才能繼續留在大地上。大豆的種子從扎進泥土的那一刻開始,基本上是三棵豆苗共同成長,彼此相互扶持走到生命盡頭,誰也不排斥誰。大豆株距與行距間的距離通常也是要比玉米近許多,從前鄉下種玉米大都是一尺二的株距,而黃豆的株距僅在六寸至七寸之間。

當炎炎夏季來臨的時候,大豆苗依然抱團共生,它們從不會在高溫天氣里因難挨的熱度而分散。尤其是在盛夏酷熱的午後,原野上燃燒的熱浪撲面而來,大豆似乎被注入蓬勃向上的活力,在夏風中盡情的搖曳手掌似的葉片,使熱氣升騰的大地瞬時有了動感,並在激情中逐漸緩釋熱度,來換取夏季里的清涼。

在北方的夏季里,最美的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豆田。從前,玉米還沒完全取代大豆的時候,一進入夏季,青蔥的大豆田直連廣闊無垠的天邊,扎進泥土下的根,捧起一束束墨綠向上的葉子,大地上隨之而來的便是陣陣青澀的豆香味兒。

當早晚氣溫達到14℃度以上,粗壯直立的莖上,被淡黃色的柔毛伏貼着,圓的或是橢圓的豆葉下,緊擠着紫色、淡紫色、白色的大豆花。大豆花朵的顏色,取決於大豆品種的種類,通常大豆花就在紫與白這兩種色彩中定位生命的主題。每年的七八月份里,大豆花藏在葉葶下悄悄地盛放,這時,繁茂的豆葉把大地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大豆葉追着熱辣辣的太陽,充分利用光合色素,將二氧化碳和水轉化為有機物,並將釋放出的氧氣,把生化養分傳輸給大豆的整體。這時的土地儼然一副消極怠工的表現,躲在肥碩的葉片下乘涼。

我小的時候,隨父母搬過一次家,在那個僅住了11個月的村落里,大田裡普遍種植的都是大豆。村莊中間有一條自南向東流經的小河,父親說有南流水的地方,氣溫相對而言比較溫熱,尤為適合大豆生長。所以,村里村外種的幾乎都是大豆。菜園裡、障子邊、水渠旁這些村莊特有的標誌與角落裡,被大豆據理力爭。

因村子裡被小河隔開,便有了河東河西之分,我家就住在河東。河東離山近,站在院子裡就能看清山上的一切,那時候我還小,常常溜出院子去山邊玩兒。山根下就是一片南北打壟的大豆地,因為年齡小的緣故,總覺得大豆長得太高,鑽進大豆地里,葉片正好擋住視線,於是我就貓着腰在大豆地里穿梭,撞見花開正盛的大豆花,總忍不住伸手去摘,而且經常連豆莖一起折下來,扛在肩上托回家。母親見狀連忙責怪,孩童的世界總是無知無畏的,我並不知道莊稼對於農民來說有多精貴,只知道花朵好看便義無反顧的盡收囊中。

因為折豆花,我曾不止一次的被父母教訓,可每每見到紫色、白色的豆花,仿佛尚未收攏翅膀的彩蝶,停落在豆莖上,便總想把它們捉住。有時,我靜靜地坐在豆地旁發呆,常常目不轉睛地盯着豆花看,看着看着耳邊似乎就響起了柔美的音樂,大豆花便輕輕惦起腳尖,轉起靈動的小紗裙,輕盈的臂膀高高舉過頭頂,纖纖玉手攀援着豆莖,跳起芭蕾舞來。

熱烈的夏風從豆葉上滾過,「唰唰唰」地把豆葉翻遍,豆花的舞蹈便從眼前躍到山崗的盡頭,直達天邊。然後再跳躍着從大地與天空的邊際追逐回來。鼻腔里灌滿了大豆花淡淡的芳香,隨後蝴蝶真的就飛來了,同豆花一起在田野里飛舞。

大豆的葉子是最讓人心疼的,太過茂盛便搶了豆花的風頭,畢竟花朵才是大豆一生的主角,所以大豆葉莖頂端的葉子,常常被大人們摘去用做家禽或是牲畜的餵食。大豆的確是怕冷的,花朵更需要充足的陽光,似乎只有被烈日灼心,大豆才能進入生命的下一個環節。在這個進化的過程中,總會有一些被忽略的細節,比如經常在我一覺醒來,豆花便不知所蹤,形如新生的指甲蓋似的,稚嫩而又淡黃色的豆莢,悄悄地取代了豆花,繼續幻化生命中另一種風景和使命。

豆莢生長的速度特別快,在它們喧賓奪主地趕走了豆花以後,必須要儘快進入主場的角色。初生的豆莢最初是扁平的,周身布滿淡綠色的茸毛,隨着豆粒在豆莢內部漸漸飽滿,茸毛就會和豆莢形成統一的顏色。

北方的天氣進入伏天后常多雨,總有一些青苗在伏雨的衝擊下體力不支,先倒下的那部分大豆葉莖幾乎連根拔起,再無生還跡象。每到這時候,母親便把這些早逝的大豆拾回來,把雖見飽滿卻未成熟的豆莢摘下來,經過清洗後的豆莢,露出了生命最初的色彩。通常,母親都會在院子裡支起一口大鍋,燒上一鍋水後把青黃豆放進鍋中,然後在鍋內的水裡放入食用鹽、花椒粒、八角、薑片等佐料,火紅的木柈火在鍋底燒的噼啪響,香氣四溢的毛豆味道在院子裡瀰漫開來。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鍋邊白煙騰起,聞着各種佐料與青黃豆在沸水中相互交融的味道,不由得想起曹植的那首詩: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慶幸這種煎熬中,母親並沒有用豆稈兒燒火來煮毛豆,要麼,該是多麼現實的寫照啊!

一時間,我突然盼望着多下幾場雨,多刮幾場風,讓更多的青黃豆倒下來。那樣,母親的鍋中便不會只有單調的玉米碴子粥或是烀地瓜了。如今想來,這是多麼邪惡的念頭,如若黃豆都在青黃不接的季節倒下來,那麼我們一家,乃至整個村莊接下來的日子,就會和這些未成熟的黃豆一樣,提早進入死亡期,慘澹的生活也會為命運憑添幾許難以抗衡的困苦與掙扎。

秋季里,經過幾場秋霜的點綴,大豆便在一夜之間抖掉披在豆梗上一個夏季的蓑衣。秋天的大豆真正地走到生命的終點,獨孤而焦慮的站在秋風蕭瑟的大地上,褐色的主幹被抽走所有的生機,直至周身的養分全部被寒霜耗盡淪為黑色,它們看起來更加冷了。我看着漫山遍野的大豆,骨瘦如柴的棲立於村莊內外,通體掛滿刺人的豆莢,內心深處無比落寞。

此時的大豆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隻麻雀、一隻松鼠有意或是無意的撞擊它一下,它便把最後僅剩的,唯一還可能夠站立的權利交託於大地,在它倒下的一剎那,豆莢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視若無睹,「嘩啦啦」的豆粒兒從豆莢里一涌而出,像顆顆散落的珍珠一般,追隨整棵豆莖,歸於大地,歸於生命的來處。

村子裡的河西,住着年邁的三姨爺夫婦。三姨爺和三姨奶一生都沒離開過這個村子,從青絲到白髮二老相守一生,膝下無一兒一女。三姨爺姓高,村子裡的晚輩基本都稱他為「三姨夫」。這個稱呼成了三姨爺在這個村子裡特定的稱謂,只要提起三姨爺,村子裡的人就會對三姨爺做豆腐的絕技讚不絕口。他在這個村子種了一輩子黃豆,做了一輩子豆腐,也許因為一輩子沒兒沒女,也或許是因為其它緣故,他和三姨奶的晚年是靠養着一群貓為伴的。

我記得三姨奶的手長得很漂亮,手指纖細,雖然年紀大了,但手上的皮膚依舊純淨無暇。三姨奶十個手指最大特點是都沒有指甲,圓圓的手指肚咋看起來就像一顆顆被水浸泡過的黃豆粒,浮腫中呈現不能承重的稚嫩。每次看見三姨奶的手指,我的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我曾經問過三姨奶,手指甲都去哪了,她說是被貓咬的,我信以為真。可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年紀小,着實被三姨奶騙了,要真是被貓咬的,她怎麼還會繼續養那麼多貓,並和貓有着至親致勝的關係。

後來,我聽村子裡的人們說起過這件事。三姨爺年輕時候身強力壯,幹得一手好莊稼活。抗戰時期的一個春天裡,他一如往常的去山裡種地,遇到幾個日本人追擊一個身負重傷的八路軍,三姨爺急中生智把受傷的八路軍暫時藏在了地邊的豆稈兒堆里,為了防止日本人生疑,又把旁邊的豆稈兒堆點着,做出燒荒的樣子,直到夜黑風高才把人帶回家。

八路軍在三姨爺家養傷的事,最後還是被日本人知道了。一天夜裡,日本人闖進三姨爺家,嚴刑拷打三姨爺和三姨奶二人,讓他們交出受傷的八路軍,三姨爺誓死不從。兇狠的日本人準備帶走三姨爺,三姨奶奮力阻攔,殘酷的日本人便把三姨奶拉到石磨旁,把她的雙手按到石磨上,用刺刀剝去了她十個手指甲。

三姨奶的鮮血順着石磨流淌,熱血染紅了整個磨盤,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地從石磨縫裡滴落到地上,整個院子裡被三姨奶堅強不屈的意志震撼着。這時,也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群野貓來舔舐三姨奶的鮮血,疼暈的三姨奶人事不省地倒在了石磨旁。後來聽說野貓聞到日本人刺刀上的血腥味性情反常,頃刻間,成群的野貓聚集而來,對日本人進行輪番攻擊。在這場戰爭中日本人被貓抓傷咬傷,場面極為詭異,最後日本人嚇得倉惶而逃。

按理說,三姨奶的手指甲沒了應該還會再長出來,可死裡逃生的三姨奶,此生再沒有長出指甲。

奶奶在世時常說,三姨爺是個非常有個性的人,一輩子乾淨利落,比女人還要乾淨。鄉下人常說,人太乾淨了「主一件」,我一直不太懂「主一件」做何解釋。奶奶卻說,就是生活上常有缺憾,比如他和三姨奶一生沒有生養。

在那個叫太平的村子裡,我只住了11個月,就和父母搬回後來我們常住並紮根的村子。我和父母臨走前,三姨爺並沒有送我們,只有三姨奶步履蹣跚地趕來,十個沒有指甲蓋的雙手中捧着一個用高粱稈兒串成的笸籮,裡面裝的是用糖精水泡過後,用大鐵鍋炒熟的糖水黃豆。糖水黃豆還是熱的,在三姨奶的懷裡散發着最後一縷餘溫。甜絲絲的豆香里,在三姨奶沒有指甲的雙手間開出了紫色、白色的大豆花。

在我們搬離那個村子三年後的夏天裡,三姨奶和三姨爺在同一天裡離世。據說,三姨爺的豆腐坊里來了很多貓,每隻貓的口中都銜着一枝剛剛開放的大豆花。父親趕到時雖然沒有見到這一幕,但卻在整理三姨爺和三姨奶的遺物中,發現了一件紅色手工繡花的孩童肚兜,肚兜的圖案正是一朵即將開放的大豆花。

或許,三姨爺和三姨奶並不是奶奶口中所說的因為太乾淨了才不生養。他們的缺憾是偉大的,也許就是在他們救下那個受傷的八路軍的時候,在日本嚴峻的酷刑下,才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在這樣不為人知的過往中隱藏了三姨爺和三姨奶一生的孤獨與悽苦,就像秋天里被寒霜抽乾精氣的大豆稈棵,也像三姨奶再也長不出的手指甲。殘缺掩蓋了真相,掩蓋了豆蔻年華里綻放過的芬芳。 四

從前,鄉下種植大豆的面積和玉米基本持正比。小時候久居鄉村的我,每到春耕季節趕上禮拜或是學校放農忙假,都要隨父母去地里幹活。在眾多的農活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種大豆,因為大豆的種植工作要比玉米潔簡很多。首先,大豆留在地里隔年的根,不用像玉米那樣需要刨除清理。其次,大豆在收割時連稈兒加顆粒直接裝車回家,壟溝里被厚厚的大豆葉鋪平,大豆的莖葉腐爛於地里,是上好的肥料,在鄉下,人們常把失去養分,俗稱「沒勁兒」的地塊種上大豆,所以有了歇墒一說,也就是說大豆有養地的作用。其原因是因為大豆的根系沒有玉米的根系那樣發達,所以也不會耗費土地過多的養分。還有就是大豆地比玉米地要乾淨許多,不用拾掇稈棵,也不用燒荒,用的肥料僅是玉米的三分之一。

原來,村子裡有一個加工笨榨大豆油的小作坊,其實,在那個年代裡,也就只有那一種豆油,笨榨豆油都是時下流行的叫法。村裡的油坊在村子的南街,油坊的障子外面便是一條從未乾涸的山泉河,這條河的源頭源自村外最高的山,大嶼山。因為那時的大嶼山森林覆蓋率高,原始植被頗為豐富,山中大大小小的泉水分流成河,唯獨這條水流最大最旺的泉水流經村子。由於大嶼山的自然環境得天獨厚,這條泉水便是村里人口中常說的地道的空山水,這條河的水質甘甜純淨,不僅在炎熱的夏季里,河水依然寒涼徹骨,並且在寒冷的冬季里,河水從不上凍結冰。

山泉河連着村子,村子連着豆田。油坊開坊的時候,整個村子裡被豆油的香味兒瀰漫覆蓋。農閒時,父親就會去油坊工作,村里很多叔伯也都會去那裡幹活,畢竟只要在油坊幹上一個農閒,家裡就會有一年都吃不完的豆油了。

讓我最難忘的是家裡的鋁飯盒,每天早上父親都會在空飯盒裡裝半斤大米帶到油坊。中午,父親把大米洗乾淨,重新裝進飯盒裡加好水,最後在飯盒裡滴上幾滴豆油,蓋好飯盒蓋兒,再把飯盒放到油坊的火爐上,把油米飯蒸熟。於是,我和妹妹們就在家等天黑,傍晚時候,我們就坐在炕上盯着大門看,只要見到父親的身影,便一擁而上。

父親從母親為他縫製的布兜兒里掏出飯盒,一掀開蓋子就聞到了油米飯的味道,顆顆米粒兒被豆油浸成了嫩黃色,每粒米飯使勁兒地吸足了豆油的香氣,透着誘人的黃亮。母親拿來飯碗,把一整盒油米飯均勻地分給我和妹妹們,我們便迫不及待地拿着勺子吃起來。頓時,從嘴裡到鼻腔里,從食道到胃裡,乃至整個屋子裡,都是油米飯醉人的氣味兒。父母看着我們吃得津津有味,他們相互對視開心地笑着。

因為貪吃,我們從沒問過父親中午吃的什麼,現在才知道父親帶去的米正好夠蒸一整盒米飯,每次都全部帶回來給我們分吃,我從沒見米飯有絲毫動過的痕跡。對於我童年裡的人間美味,又何止是幾滴豆油的傑作呢!

我的確是愛種黃豆的,但卻極為反感豆田的田間管理。夏季特別熱,雜草長得也快,幾天時間豆地的雜草就超過了大豆的高度。遠遠望去,徽菜、莧菜、稗草、刺菜這些根系發達令人頭疼的草,得意地在豆地里恣意搖擺。為此,我和父親母親常常與這些雜草打持久戰,它們一茬茬地長,我們一茬茬地薅,直至立秋,雜草生長速度緩慢了,再沒有耐心和我們耗費時間,我才以不厭其煩的心態來掩蓋我留下無數腳印的豆地。

立秋後,東北大地迎來秋老虎的溫差對比。早晚冷,中午熱,這個時候的大豆似乎更加精進了,它們拚命地抓住生命里最後一縷陽光,來衝刺即將抵達的生命的終點。

大豆的防禦能力很強,成熟後的豆莢鋒芒畢露地掛在田間,掛在秋天,掛在屬於它們的陣地上。收割大豆時,鐮刀無需太鋒利,右手用刀頭勾住三棵為一株的莖稈兒根部,左手抓住莖稈上部輕輕地地向前一推,就聽見根部傳來清脆地「咔」聲,新鮮的白茬兒成為了整株大豆的決裂紋,一部分留在地上的根莖上,一部分被豆稈兒帶走。一旦訣別,它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再是一體的,各司其職也各有所思。每割一株大豆,我都在想那聲聲的脆響下,隱藏着撕裂疼痛,豆根故作堅強的期望可以和豆稈永遠形影不離,豆稈兒顫動整株豆莢發出「嘩嘩」地情不自禁的喜悅笑聲,似乎因終於得以解脫束縛而樂不思蜀。這種令人難以理解的分離,就在聲聲入耳的冥想中,分道揚鑣了。

收割大豆有個最關鍵的環節,鄉下人管它就做「脫節」。「脫節」這個詞兒乍聽起來好像是一種酷刑的名稱,實則是防止大豆在捆捆時因潮濕而發霉的一種方法。其做法是將豆莢與豆稈的擺放秩序上下錯落開,一般情況下是按照豆稈高度與豆莢厚度來選擇脫節的層數與次數。第一層選擇平放,第二層的根部搭在第一層豆莢的中間位置,第三層的豆莢再搭在第二層豆稈的中間位置,以此類推,一般進行到第五次脫節時,就夠一捆的數量了。脫節時需要注意的是豆稈兒的整齊度,並要層層壓實,以免旁逸斜出使捆出來的豆捆不夠秀氣,也不能夠獨自站立。

秋天的大豆田裡,是乾燥乏味的。收割大豆的工作也是一成不變的,以往玉樹臨風的大豆在人們手中的刀下異常脆弱,生命終結時還要被反覆地搬挪擠壓,即便由單株被捆成了捆裝上了車,也是要經過繩子和角錐的捆綁與穿刺,再受過鋼叉的穿痛後壘成垛,直至最後被扔進脫粒機,篩出生命的本色。

如今,我在夜幕下遠眺心中那片泛香的大豆田,卻再也找不到鄉間的路,聽不到田野的風,天邊偶爾還會划過攝人心魄的露水閃,把豆花、青蒿、星空、村莊的清新脫俗一直掛到第二天的清晨,霧氣、水汽、露珠一起悄然地降臨於世,誰也不知道,在那些數着塵埃的光陰里都曾發生過什麼,又留下了什麼。[1]

作者簡介

北果,原名李艷玲,自媒體人,1983年出生。吉林省樺甸市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