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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出自五代李煜的《烏夜啼·昨夜風兼雨[1]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一夢 一作:夢裡)

目錄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昨夜風雨交加, 遮窗的帳子被秋風吹得颯颯作響。蠟燭燃燒的所剩無幾,壺中水已漏盡,一次次的斜靠在枕頭上,輾轉難眠。 躺下坐起來思緒都不能夠平穩。

人世間的事情,如同東逝的流水,一去不返,想一想我這一生,就像大夢一場。只有喝醉了酒才能排遣心中苦悶,別的方法都行不通。

注釋

兼:同有,還有。

簾幃(wéi):帘子和帳子。簾,用布、竹、葦等做的遮蔽門窗的東西。幃,同帷,帳子,幔幕,一般用紗、布製成。

颯颯(sà):象聲詞,這裡形容風吹簾幃發出的聲音。

燭殘:蠟燭燃燒將盡。殘,盡,竭。

漏斷:漏壺中的水已經滴盡,表示時間已經很晚。漏,漏壺,為古代計時的器具,用銅製成。壺上下分好幾層,上層底有小孔,可以滴水,層層下注,以底層蓄水多少計算時問。

頻:時常,頻繁。

欹(qī)枕:古同「攲」,斜,傾斜。欹枕,頭斜靠在枕頭上。

平:指內心平靜。

世事:指人世間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漫:枉然,徒然。

浮生:指人生短促,世事虛浮不定。浮,這裡為短暫、空虛之意。

醉鄉:指人醉酒時神志不清的狀態。

穩:平穩,穩當。宜,應當。

不堪行:不能行。堪,能夠。

鑑賞

這首秋夜抒懷之作,具有李後主詞的一般風格。它沒有用典,沒有精美的名物,也沒有具體的情事,有的只是一種顧影自憐,空諸一切的觀念。一切都是那麼樸素,那麼明白,卻又令人低回與困惑。大約是詞人後期之作吧。讀這類詞,最要玩味其中環境氛圍的創造,和抒情主人公淺貌下的深衷。[2]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開頭兩句是說,昨天夜晚,風雨交加,遮窗的帳子被秋風吹出颯颯的聲響,窗戶外傳來了令人心煩的風聲雨聲,整整響了一夜。首兩句寫秋夜風雨,完全是白描化的。表面看來,風雨大作,怪嘈雜的,其實除了「颯颯秋聲」外,此時更無別的聲音,反而見出夜的寂靜。令讀者覺得其境過分清冷,幾乎要倒抽一口冷氣。此種詞句,最見後主本色。

「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這兩句是說,蠟燭燃燒得所剩無幾了,壺中水已漏盡,我不停的多次起來斜靠在枕頭上。躺下坐起來思緒都不能夠平穩。這兩句出現了抒情主人公,這人物給讀者的第一個印象便是他過於清醒,他熬到「燭殘」,聽得「漏斷」(更鼓歇),可見是一夜未曾入眠了。這清醒狀態的描寫,正好逼出下片的感慨。另一個印象便是它方寸煩亂,「頻欹枕」的「頻」字,表明他在床上是輾轉反側,五內俱熱。後來乾脆不睡了,但內心仍不平靜,表現在動作上便是「起坐不能平」。他到底為什麼,這恰恰是詞人不喜道破的。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這兩句是說,人世間的事情,如同流水東逝,說過去就過去了,想一想我這一生,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以前榮華富貴的生活已一去不復返了。過片之後,全屬抒情。這也許是最一般最普遍的人生感慨了,但對於不同的人,其中包含的人生體驗之具體內容,則可以是各各不同的。此即《維摩經》所謂「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各各隨所解」。後主詞所以能引起後世眾多讀者的共鳴,原因也在於此。這兩句中的「漫」(作空解)、「算來」,表現出一種空虛、疑惑、迷惘感,是很傳神的。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末兩句是說,最醉鄉夢裡平坦,也無憂愁,可常去,別的地方不能去。主人公無法擺脫人生的煩惱,卻是因為他太清醒,太執着。最後兩句,說穿了便是一醉解千愁,可詞人換了個比喻性的說法——「醉鄉路穩」,則其反面是醒者行路之難,故云「此外不堪行」。

全詞比較鮮明地體現了李煜後期作品的特色:情感真實,清新自然。尤其是這首詞,作者對自己的苦痛毫不掩飾,把自己的人生感慨明白寫出,不假飾,不矯情,簡潔質樸,有現實感,雖然思想情調不高,但藝術價值不低。[3]

創作背景

開寶八年(公元975年),李煜亡家敗國,肉袒出降,被囚禁待罪於汴京。宋太祖趙匡胤因李煜曾守城相拒,封其為「違命侯」。李煜屈辱地過起了囚徒生活。本首詞就是李煜降宋後生活實況和囚居心境。

作者李煜

李煜(937年8月15日―978年8月13日),南唐元宗(即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初名從嘉,字重光,號鍾隱、蓮峰居士,漢族,生於金陵(今江蘇南京),祖籍彭城(今江蘇徐州銅山區),南唐最後一位國君。李煜精書法、工繪畫、通音律,詩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李煜的詞,繼承了晚唐以來溫庭筠、韋莊等花間派詞人的傳統,又受李璟、馮延巳等的影響,語言明快、形象生動、用情真摯,風格鮮明,其亡國後詞作更是題材廣闊,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詞中別樹一幟,對後世詞壇影響深遠。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