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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風景》中國當代作家李艷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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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風景

歲月如落花般消融流逝,久居心頭的記憶反漸漸清晰明朗起來;生命的航船而今已駛進第四十個年頭的港灣,可我依舊懷戀那段心痛並快樂的風景。

那年,正值高考備戰的炙烈時期,卻從我的家鄉人口中傳來一個頂壞的消息:父母打架。非但打架,母親還被打成重傷。那人說:「你媽被打得那個慘啊……」那時我的心就開始滴血。

記憶中父親母親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吵架,大事吵,小事也吵,仿佛就沒有消停過。最近幾年吵架的原因多半是為了我。我家是單職工家庭,父親的單位效益差,工資總不能按時兌現,又因超生被扣了工資,再加上家裡的開銷又實在大,由不得他不惱火。那時我也正是父親錢袋裡的「蛀蟲」,每月讀書都要一百多塊,這對於收入緊巴的父親,實在是一塊心病,從他的哀聲嘆氣中我聽得出來。

有一回我隔着牆聽他在母親面前念叨:「姑娘家讀書有啥子意思?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還不如不讀了,留着錢以後可以多陪嫁還有面子……」「姑娘娃兒都是各人家生的孩子,我就要讓她讀……」我聽出了母親憤怒的,鏗鏘有力的叫喊,同時又有了火鉗擲地的聲音。戰火在迅速升級,父親就使出了他的「殺手鐧」,聲調不高卻是不容商量的口氣:「那我的工資不會拿出來,你有本事自己找錢給她讀。」母親被徹底激怒了,我聽聲音都知道,知道她已經從門背後拿出了那把經常被她當防禦或進攻父親的武器的鋤頭,知道她當時肯定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潑婦姿態。鋤頭咚地發出一聲杵地的悶響,那是在向父親宣戰的衝鋒號!或許是父親怕事情鬧大,或許是怕被我聽見有損顏面,他反不作聲了。我知道父親不作聲時往往是大口大口地猛吸着他的紙煙,用此來抑制他的衝動的情緒,用來讓自己息事寧人。

雖然父親把工資拿出來給我時,做出極不情願的樣子,畢竟做得還不像他說的那樣絕到一分都不給。

離開家在學校讀書的時間越髮長了,父母的吵鬧聲也漸行漸遠,我都幾乎忘卻了,可沒想到他們這次卻變本加厲了。我急急跑回家,看到母親憔悴的面容和滿臉的傷痕,我心都碎了。我安慰母親後又回到了學校。本以為事情最壞也應該就如此,沒幾天我就又接到一個更壞的差點讓我昏厥過去的消息,說母親離家出走了,之後的一個多月都沒有母親的消息。我想我已經成了這個家庭離散的罪魁禍首了。那幾天我一直在恨我自己,恨我為什麼不是個男孩。那幾天我內心惶惶地像一隻預感了地震來臨的卑瑣孤單的老鼠。

我還是想孤注一擲地上考場搏它一搏,搏它個不死心。

高考前一天,我坐在教室窗前強看作文書,正好看到一篇論母愛的文章,不由得就想起母親來。母親和我之間的點滴往事都走馬燈似地在腦中穿梭,心中愛恨交織,最後想到母親的狠心,又不由暗恨起來。因不想讓同桌看出我表情的異樣,我把頭扭向那破口的窗子,從窗子中看操場邊那些破碎的風景。突然間,我看到一個穿黑白格子衣服的矮小女人的身影正東張西望地往我這邊走來,步履有些蹣跚。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直了,感覺血在往頭頂上涌,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越來越大的身影,居然就是我失蹤了一個多月的母親!眼目下她消瘦了許多,頭髮有點零亂,明顯的黑瘦,手裡還捧着個大白茶缸。愣神間她已走近我們的教室門口。我立即站起扭身衝出去,將一條板凳絆了個仰巴叉。我猛的衝出去,猛的衝過去,沖向那慈祥的目光中,衝進那溫柔的香夢裡……

母親說我考試需要營養,她特地給我做了辣雞來。

那年的高考,結果可想而知,我帶着四分五裂的傷痛,參加了自己前途的葬禮。假期過後,父親要我出門打工,母親說她再苦再累也要供我復讀。母親將我的死了的心從土裡摳挖出來,再強塞進我的胸腔里,我在母親的執意下又回到了學校——這到底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今天也無法說得清楚。

第二年的那個火熱的盛夏,我收到了那份將我悲苦命運徹底打翻砸爛的師範專科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那一年,每天,母親在地里流着汗穿梭奔命,為了我;我每天穿梭奔命於書本和作業間,卻是為了母親的囑託。都奔命於生活中的那抹朱紅,那份霞麗。最終,柳暗花明,眼前展現的竟然是一幅絢麗無比的風景。[1]

作者簡介

李艷,女,生於1980年4月,祖籍貴州息烽,畢業於貴陽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現為息烽縣底寨中學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