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升
马步升,生于1963年,甘肃人。中国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马步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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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升 | |
原文名 | bushengma |
出生 | 中国甘肃合水 |
国籍 | 中国 |
职业 | 作家 |
知名作品 |
《女人狱》(长篇小说) 《燃烧的太阳旗》(长篇纪实) 《一个人的边界》(散文集) 《激情燃烧的碎片》 |
目录
主要经历
1982年毕业于庆阳师专历史系。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又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合办的作家研究生班。历任庆阳师专校办秘书、校刊编辑。19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任甘肃省作家协会第六次主席团主席。
人物 评价
主要作品
1、《女人狱》(长篇小说)
2、《燃烧的太阳旗》(长篇纪实)
3、《北京不是你的家》(长篇小说)
4、《百年甘肃》(散文集)
5、《天干地支》(散文集)折叠
6、《老碗会》
7、《绝地之音》
作品阅读
康县四美 马步升
天下风光无有不美者。自然风光之美,美在天然去雕饰,人文风光之美,美在雕饰近天然。世间之美景,虽出自天造地设,却是其美在人,人无赏析美景之心境,之修为,虽大美在前,亦如寻常物事,而其心底如朝阳初升,所见所感无不光华四射。反之,忧烦遮目,利欲熏心,人虽在美景中,定然眼不见美景,心不生美意。
而乡村之美,却是自然与人文的重叠之美,混合之美。乡村肇始于人之生存需求,先民选择某处为寄身之所,天上必有日月赐予之光华风雨,地上必有赖以为生之草木流水。先人向来重视风水,所谓风水,无非是顺风顺水。顺从天地自然,方可求得风调雨顺。于此前提下,焚茅断草,披荆斩棘,开垦土地,营造屋舍。乍看,此为改造自然之行为,实乃以人之心智体力,修补天地供给之不足,之不均匀。光照不足,则采光聚光,土地或高峻或低洼,则削高以垫低,流水不合人意,则凿井掘渠引水为人而用,草木粮食有根有种,则种植养护,使其生生不息。如此,人依自然而存活,自然因人而生色,自然是舞台,人文是剧目,大幕开启,一剧演千年。
康县号称中国最美乡村,是否最美,倒用得着一句广告词: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其美,初来乍到,天然之景色,足以令人目不暇接,又目不移瞬。目不暇接在于,眼前景色万千,可惜只生了两只眼,目不移瞬却是,弱水三千,一瓢水尚且饮之不尽,不遑他顾。移步深入,则人在风景中,无处不风景。康县地处西秦岭,山不高大,而无处不是山,无有大江大河,却盈耳都是流水淙淙。在那山间河谷中,空中飞鸟翔集,山中林木猬集,水中鱼类麇集。更有那一座座村落,一片片田园,掩映于山脚下,林木中,水流旁。
此两者,可视为眼中可见之美。而眼中所见之美,无论何等美不胜收,总有浮光掠影之轻浅。如此便到了欣赏美景之第三阶段:心领神会。康县很少大片平地,因其平地少,村寨多为袖珍佳构。身临每一村寨,举目一瞭,一村一寨,尽在眼中,屋宇错落,树木间杂,若是写生,素描下来,便是绝妙构图。村旁有或大或小或急或缓之流水,流水边,有鸡鸭聒噪,有妇女捣衣,有孩童嬉戏。田园在河边逶迤,茶园在山坡延展,而山头一律为林木覆盖。农家门户大多随意敞开,获准进得屋去,茶是自产茶,水是山泉水,红泥小火炉,一壶罐罐茶。康县的茶大约因其纬度高,地气硬,其色其味,别是一番韵致,天下好茶懂茶之人无不心向往之。至于农家饭,这里位于亚热带与北温带的过渡带,又是黄河与长江两大水系的交汇地,真可谓,地跨南北,气兼温凉,其物产之丰富,其风俗之多样,直让人感叹自己先前毕竟见识有限。
要说康县风靡全国的风俗,大约要算得上是上门女婿了。有女不嫁而招婿,有儿不娶却嫁儿,此种风俗自有其深厚文化渊源,而此种风俗所生发之人情和美,更令康县山美水美之外,还有物美,而人情更美。四美皆备,是为康县之美。二十年间,我曾多次去康县,康县大多村镇都有涉足,而为了撰写《西北男嫁女现象调查》一书,还曾在康县南部阳坝的乡村住过半个月。也因此,应邀为介绍康县风光的书说几句话,是我之愿,是我之责,亦是我之所擅长焉。
是为序。
戊戌年腊月二十五于兰州 以上文章来源见链接[1]
文学的庆阳
马步升
我们所说的庆阳,至少有两个庆阳。
一个是客观的庆阳。举凡地理历史,山川人文,等等,都是构成庆阳基本骨架的元素。对这些元素的描述史,是与庆阳的文明史同步的。其描述是不是准确,往往是由其所处时代和境遇的认识水平决定的,但其描述目标,无不指向客观。可以说,庆阳的文明史,也就是对庆阳的描述史,而其描述的精确度,则是与时俱进的。客观的庆阳是认识庆阳的基础,这方面的描述文本,可以说,已经洋洋大观了。
然而,对于一个地域的认识,无疑,客观知识的价值指向在于其精确性,但也正因为如此,精确的知识体现的只是认识价值,这些知识会转化为种种在此地生存和发展的经验和能力。实用,但也无趣。人不但要活着,还要活的有趣,活出诗意来。而这些,却不是纯客观的知识能够胜任的,因此,还需要对一个地域的主观认识,或审美体验。于是,便有了客观的庆阳之外的另一个庆阳,可以表述为:文学的庆阳。
我们早已发现,在整个文明史上,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个人体验和经验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而最能够触动人的情怀的部分,恰好来自主观性很强的感性语言。比如,所谓的绝世美女,其实都是文学描述出来的绝世美女,对任何一个绝世美女的描述,都不会用到体检表上所提供的那些元素,只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些近似荒诞的根本无法落到实处的语言,让一个绝世美女以我们现有的可以精确化的技术手段无法复原的形象,使其真正成为绝世美女的,而且,永远处于未完成态,每个人因时因地因其心情因其教养,都可幻化出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完全不同的绝世美女。也就是说,绝世美女从来都是由绝世文字造就,且存活于不朽文字中的。对于天造地设,带有纯客观性的山川地理的描述,何尝不是这样。我们所说的名山大川,无不是因人因事而名。一篇名文,一个诗词名句,让一个地方天下知名,并且名贯古今,其例证举不胜举。所谓江山有胜迹,我辈复登临,一个名人成就一座名山,一篇名文烘托出一处胜迹,前辈远去,后来者因前辈名人而登名山访胜迹,再生感慨,再抒襟抱,由此循环往复,代代追述,层层叠加,名山之名,胜迹之胜,其根,于是永远深扎于文化传统和人们的精神血脉中。
庆阳也是一样,客观的庆阳,为庆阳人提供了一方生存发展的高天厚土,由此,千秋万代,瓜瓞绵绵,而文学的庆阳,则让庆阳的山河大地活色生香,兴味无穷。无法想象,庆阳如果没有后人对周先祖遗迹与传说的不断追述,没有煌煌在上的《诗经》,没有王符傅玄傅介子李梦阳,等等这些前辈名人留下的典章事功,没有陕甘宁边区的民歌,没有众多文学艺术作品的晕染烘托,那么,就像遍布庆阳大地的黄土残塬一样,庆阳也只能是一个拥有高天厚土而缺少精气神的残缺的庆阳。
文学对于一个地方的形象塑造功能,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虽然,文学作品,以及广博深厚的历史文化传承,对于庆阳的形象塑造,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带有极大可持续性的效应,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文学对于庆阳的形象塑造,历史的欠账很多,当下的欠账仍然很多。庆阳坐拥很多山川形胜,因为缺少影响巨大的名文,还没有成为广为人知的名山名胜,庆阳有着很多非凡而独特的人文积淀,因为缺少精心而有效地华章提升,至今或待字闺中,或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些,都是有待庆阳的文学之犁去深耕的领域,换句话说,这也为庆阳的文学描述,预留了无穷无尽的空间。只有两个庆阳——社会发展与文学包装——的携手并进,互为表里,相得益彰,庆阳才有可能成为我们理想的庆阳。
当下,庆阳的种种客观数据似乎已经很可观了,在文学上,我们也有了一定数量的庆阳表达,这册《血脉中的庆阳》就是一个阶段性的汇总。但愿,这不是有关庆阳的文学表达的终结,而只是一个更上层楼的开始。
是为序。
戊戌年深秋于兰州 以上文章来源见链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