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有怀(曾令琪)
作品欣赏
鹧鸪天.有怀
一点愁心指上弹
梅花羞带病中看
相怜早被湖山隔
空对孤灯带影残
情没绪
思无端
更深犹自倚朱栏
长空独有天边月
为我勾留伴晓寒
这是徽州女诗人程凤娥的词《鹧鸪天·有怀》，读来让人倍感心酸，令人唏嘘不已。
徽州多牌坊，这与徽商的发展、兴起和程朱理学的发源、影响有着渊远流长的关系。徽州山区人稠地稀，人们不得不外出经商另谋生路，所谓“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二三岁，往外一丢”。明清，“无徽不成镇”，徽商盛况空前，其财力左右国家经济命脉达三百余年之久。
“一点愁心指上弹”，心上一片愁，说明极其无聊；“梅花羞带病中看”，点出体弱多病。多愁多病，作为生活在封建大家庭中的女子，那就比常人更为敏感：敏感于时间，敏感于空间，敏感于人事的变换。穷极无聊之极，就只能对着孤灯，想象着爱情、婚姻、家庭、湖山的美好。
要说情绪，没有好的情绪；要说思念，可能情人（或者夫君）远在天边。夜已深，露已降，弯月在天，轻寒着身，但思绪万端，还是不能入眠。
要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徽商离家后少则四五载，多达几十年，一般都在离乡前成婚，往往婚后几月新妇便独守空房。曾经有个女子新婚才三个月，其夫就外出从商，从此杳无音信。这个女子以刺绣为生，每到年底，就将卖绣品攒下来的钱换一颗珠子，用以记住丈夫离家的日子，名为“记岁珠”。年复一年，却到死也未等到相聚之日。在她死后三年，丈夫终于回来了，而她积攒的珠子，已有二十多颗。
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在残酷的封建现实面前，没有人身的自由，没有工作的选择，如同一棵小草，静静地生长，静静地开花，也静静地死亡。
唉，一边品味这首词，一边想象着这个多情、多愁、多病的才女，我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了……[1]
作者简介
曾令琪，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