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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頰生春(葉青才)

齒頰生春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齒頰生春》中國當代作家葉青才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齒頰生春

郎菜這稀罕物兒大概只有大別山深處才能見到,並且必須生長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坡背陰處。既然有這麼一個別致的名字,那麼也許就有些不凡的來歷。我問一位山裡的大伯,他鬍子抖一抖,抖出了這麼個典故。

相傳先前有位新媳婦被公公強占了,新郎逃進高山老林,無以為食,就吃這種深山野菜。後來媳婦也逃出來了,先是找到野菜,隨後找到她的郎,見她的心上人這麼些年餐風飲露,卻依然俊朗,於是尋思是那種野菜在救命養生,就命這野菜為「郎菜」。

另有一說源出於「狼」,傳言大山裡的狼在葷腥斷絕的時候,也可以嚼食這種野菜以活命。「狼菜」自然比不得「郎菜」所包含的人文意味與古典韻致,故而岳西縣綠色食品公司——大力公司開發出來的產品採用了「郎菜」一名。

仲春三月,我陪着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前往大山深處,親眼見識了一回鮮活的郎菜。

眼前這幾箕郎菜是在清明前後幾天剛被採回來的,葉剛發散而未散,莖已伸長卻不長,通體微綠,微白,微紅,微絨。絨是嫩的標誌,絨毛長在葉邊和菜芯里,那葉片就像驢耳。聽一位姓余的大娘說,郎菜大多生在溝底泉水旁邊,尋找並不難,一見就有一片。用刀子割了回來,先讓它洗一個滾水澡,再乘一個隔夜涼。我知道,這麼一燙一晾,它的澀味已去,青氣已淡,剩下來的只有清香,只有玉綠,只有小家碧玉般的秀氣。這是郎菜的半成品,像穿好了衣服待嫁的姑娘,像姑娘頭上梳順的秀髮,只等愛她的人來,把她領過去。

這一回,聽着老人們津津樂道地談論這種原本很不起眼的野菜,吃着油汪汪卻並不漾膩的郎菜炒肉片,倒讓我長了見識。郎菜與髮菜不同,它隱在蓁莽草叢間,甘願做普通的野菜;郎菜與海菜不同,它土生土長,對大海只能心存艷羨;郎菜與人工培植了千百年的園菜也不同,它把這不同細細地推到你的舌尖上,藏在你的舌根處,掛在你的鼻翼前,留在你的心坎上。你只要嘗過一次就記住它了,記住了它的清香和淡爽,記住了它的潤滑和柔韌,還有那麼一點泉水的涼,山野的冷,雜木的熏澀和野芳的清芬。清蒸的郎菜,則是臥在一隻大瓦缽的臘肉下面,紅的肉片,青的菜絲,黃的香油,綠的小蔥,要味有味,要色有色,飽了口福,美了眼福。爆炒的郎菜,配以刷帚菇、羊腿肉、胡蘿蔔、鮮粉條,盛在白瓷盤裡,便見絲套絲,縷疊縷,有葷有素,有熱有涼,軟硬適中,任你說短道長,叫你齒隙留香。郎菜還可以涼拌,汆湯,入面,鮓粉,無論怎麼炮製,都不丟它作為高寒地帶野菜的本色,仍然執著地葆守着純天然的氣息和味道。

我按照主婦的描述幾乎可以想象出它的諸般妙處來。

永久貯存的郎菜味道如何呢?我沒有問起,不敢妄下結論,但根據舉一反三的原理,推斷它與雪裡蕻相差無幾,又因為它的出身和生長環境獨特,品質上也許比雪裡蕻還要更能經受浸泡與煎熬。那樣,從一隻半拉子大小的菜缸里拉出脆而鹹的郎菜條或郎菜段,一定是稀飯大饃的絕配,說不定要另外創出一項新的紀錄。

郎菜是大別山腹地新近開發出來的無污染純天然綠色蔬菜,據有關科研單位研究,發現它含有多種礦物質、氨基酸和維生素。山里人不大了解這些科研成果,打量一大堆數字不如打量一大堆雞蛋,看廣告語言不如看郎菜的蔸兒,蔸兒的莖紅得泛白,已缺少肉紅色澤,那棵郎菜就一定老了,老了的郎菜就不是郎菜,只能是老爺菜。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山里女孩子端出一盤綠茵茵的郎菜,放在大小伙子面前,她多少還帶着點羞澀——假如您單單點了這麼一個菜的話。 [1]

作者簡介

葉青才,中國作協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高中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