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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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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之变
前210年,秦始皇巡游[[会稽山]],并沿海北上到达[[琅邪山]],期间公子胡亥、丞相李斯和中车府令兼符玺令赵高随同前往。<ref>《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出游会稽,并海上,北抵琅邪。丞相斯、中车府令赵高兼行符玺令事,皆从。</ref>同年八月,秦始皇巡游到[[平原津]](今[[山东省]][[平原县]]南)时患病,到达沙丘宫平台时已经病危。秦始皇立遗诏召公子扶苏回[[咸阳市|咸阳]](今[[陕西省]][[咸阳市]]东北)为其主持葬礼,遗诏还没交给使者发出时秦始皇已经驾崩,随行者只有公子胡亥、李斯和赵高以及五六个亲信宦官知道秦始皇去世的消息。李斯认为皇帝在外驾崩,国内储君未定,应当封锁消息,于是将秦始皇的遗体安放在一辆既保温又通风凉爽的车子中,百官奏事及进献饮食还和往常一样,又派一名宦官假扮秦始皇批阅奏折。
赵高扣留了秦始皇的遗诏,对胡亥说:“陛下駕崩了,没有诏书封诸子为王,而只赐给长子扶苏一封诏书,扶苏到达咸阳后就登基,而你却连寸土的封地也没有,你准备怎么办?”胡亥说:“我听说过圣明的君主最了解臣子,圣明的父亲最了解儿子。父亲临终既然未下令分封诸子,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赵高说:“并非如此,如今天下的形势,都在你、我和丞相[[李斯]]的手里掌握着,希望你三思。更何况驾驭群臣和向别人称臣,统治别人和被别人统治能一样吗?”胡亥说:“废长立幼,这是不义;不服从父亲的诏命而惧怕死亡,这是不孝;自己的才能浅薄而依靠别人的帮助勉强登基,这是无能,这三件事都是大逆不道的,天下人也会不服我,我自受其害,国家也会因此而灭亡。”赵高说:“我听说过[[商汤]]、[[周武王]]杀死他们的君主,天下人都称赞他们的行为符合道义,不能算是不忠。[[衛出公]]為了平亂,出兵欲杀他的父亲[[蒯聵]],而[[卫国]]人称颂他的功德,[[孔子]]记载了这件事,不能算是不孝。更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大德也用不着再三谦让,顾忌小节而忘记大事,日后必生祸害;关键时刻犹豫不决,将来一定会后悔,希望你按我说的去做。”胡亥长叹一声说:“现在陛下大行,还未发丧,丧礼也未结束,这样怎么去求丞相呢?”赵高说:“時間啊時間,短到來不及谋划了。把餐點帶在身上不喫,騎馬飛奔,還怕遲了時間呢!”<ref>《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赵高因留所赐扶苏玺书,而谓公子胡亥曰:“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胡亥曰:“固也。吾闻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赵高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高及丞相耳,原子图之。且夫臣人与见臣於人,制人与见制於人,岂可同日道哉!”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譾,古人语自有重轻,所以文字有异。彊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高曰:“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卫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德,孔子著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德不辞让,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顾小而忘大,後必有害;狐疑犹豫,後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後有成功。原子遂之!”胡亥喟然叹曰:“今大行未发,丧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赵高曰:“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唯恐後时!”</ref>
成功说服胡亥后,赵高指出计划要想成功必须得到丞相李斯的同意,并向胡亥推荐自己亲自前去说服李斯。赵高对李斯说:“陛下驾崩,遗诏未送出,没人知道这件事,陛下赐给扶苏的诏书和符玺都在胡亥手里,立谁为太子只在于你我的一句话而已,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李斯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亡国的话呢?这不是你我做为人臣应当议论的事!”赵高说:“您和蒙恬相比,谁更有本事?谁的功劳更高?谁的谋略深远不失误?天下百姓更拥戴谁?与长子扶苏的关系谁更好?”李斯说:“在这五个方面我都不如蒙恬,但您为什么这样苛求于我呢?”赵高说:“我在秦宫管事二十多年,还未曾见过被罢免的丞相功臣有封爵能传给下一代的,结果都是以被杀而告终。皇帝有二十多个儿子,长子扶苏刚毅而且勇武,即位之后一定要用蒙恬担任丞相,您最终也是不能怀揣着[[列侯|通侯]]之印告老还乡了。我受皇帝之命教育胡亥,教他学习法律已经有好几年,还没见过他有什么过失。他慈悲仁爱、诚实厚道、轻视钱财、尊重士人、心里聪明但不善言辞、竭尽礼节尊重贤士。在秦始皇的儿子中,没人能赶得上他,可以立为继承人,您考虑一下再决定。”李斯说:“我李斯只执行皇帝的遗诏,自己的命运听从上天的安排,有什么可考虑决定的呢?”赵高说:“看似平安却可能是危险的,危险又可能是平安的。在安危面前不早做决定,又怎么能算是圣明的人呢?”李斯说:“我李斯本是[[上蔡县|上蔡]](今[[河南省]][[上蔡县]]西)街巷里的平民百姓,承蒙皇帝提拔,让我担任丞相,封为通侯,子孙都能得到尊贵的地位和优厚的待遇,所以皇帝才把国家安危存亡的重任交给了我,我又怎么能辜负了他的重托呢?忠臣不因怕死而苟且从事,孝子不因过分操劳而损害健康,做臣子的各守各的职分而已。请您不要再说了,不要让我李斯也跟着犯罪。”赵高说:“我听说圣人并不循规蹈矩,而是适应变化、顺应潮流,看到苗头就能预知根本,看到动向就能预知归宿,事物的发展规律本来就是如此,哪里有什么一成不变的道理呢?现如今天下的权力和命运都掌握在胡亥手里,我赵高能猜出他的心志。更何况从外部来制服内部就是逆乱,从下面来制服上面就是反叛。所以秋霜一降花草随之凋落,冰消雪化万物随之重生,这是自然界的必然规律,您怎么连这些都没看到呢?”李斯说:“我听说[[晋献公]]更换太子,[[晋国]]三代不得安宁;[[齐桓公]]兄弟争夺君位,哥哥[[公子纠]]被杀死;[[纣王|商纣王]]杀死[[比干]],又不听从[[箕子]]、[[宋微子|微子]]的劝谏,都城夷为废墟,随着危及社稷。这三件事都违背天命,所以才落得宗庙没人祭祀。我李斯怎么能参与这种阴谋呢?”赵高说:“上下齐心协力,事业可以长久;内外配合如一,就不会有什么差错。您听从我的计策,就会长保封侯,并永世相传,一定有仙人[[王子乔]]、[[赤松子]]那样的长寿,孔子、[[墨子]]那样的智慧。现在放弃这个机会而不听从我的意见,一定会祸及子孙,足以令人心寒。善于为人处世,相机而动的人是能够转祸为福的,您想想该怎么办吧。”李斯仰天长叹,挥泪叹息道:“唉呀!偏偏遭逢乱世,既然已经不能以死尽忠了,何处将寄托我的命运呢?”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下,李斯赞同了赵高和胡亥的计划。赵高回报胡亥说:“我是奉太子您的命令去通知丞相李斯的,他怎么敢不服从命令呢?”<ref>《史记·卷八十七·李斯列传》:胡亥既然高之言,高曰:“不与丞相谋,恐事不能成,臣请为子与丞相谋之。”高乃谓丞相斯曰:“上崩,赐长子书,与丧会咸阳而立为嗣。书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高之口耳。事将何如?”斯曰:“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所当议也!”高曰:“君侯自料能孰与蒙恬?功高孰与蒙恬?谋远不失孰与蒙恬?无怨于天下孰与蒙恬?长子旧而信之孰与蒙恬?”斯曰:“此五者皆不及蒙恬,而君责之何深也?”高曰:“高固内官之厮役也,幸得以刀笔之文进入秦宫,管事二十余年,未尝见秦免罢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诛亡。皇帝二十余子,皆君之所知。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即位必用蒙恬为丞相,君侯终不怀通侯之印归于乡里,明矣。高受诏教习胡亥,使学以法事数年矣,未尝见过失。慈仁笃厚,轻财重士,辩于心而诎于口,尽礼敬士,秦之诸子未有及此者,可以为嗣。君计而定之。”斯曰:“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诏,听天之命,何虑之可定也?”高曰:“安可危也,危可安也。安危不定,何以贵圣?”斯曰:“斯,上蔡闾巷布衣也,上幸擢为丞相,封为通侯,子孙皆至尊位重禄者,故将以存亡安危属臣也。岂可负哉!夫忠臣不避死而庶几,孝子不勤劳而见危,人臣各守其职而已矣。君其勿复言,将令斯得罪。”高曰:“盖闻圣人迁徙无常,就变而从时,见末而知本,观指而睹归。物固有之,安得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权命悬于胡亥,高能得志焉。且夫从外制中谓之惑,从下制上谓之贼。故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摇动者万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何见之晚?”斯曰:“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者,国为丘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安足为谋!”高曰:“上下合同,可以长久;中外若一,事无表里。君听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必有乔松之寿,孔、墨之智。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处焉?”斯乃仰天而叹,垂泪太息曰:“嗟乎!独遭乱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于是斯乃听高。高乃报胡亥曰:“臣请奉太子之明命以报丞相,丞相斯敢不奉令!”</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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